第三十四章

　　贺岑下了床，收拾起随地扔的四五个啤酒罐儿，昨天回来喝了周建抽屉里的啤酒，上次喝过以后，周建又补齐了，也不见他喝，备着干嘛呢。对了，刚刚电话里跟他说了吗，忘了。

　　提着垃圾愣了会儿神，才出门去扔，满脑子都是昨晚的场景，也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的幻觉还是真实情况，他好像亲了下戚小小，脑海里有这个画面，但又好像不是真的，因为他想不起是什么感觉，还听着戚小小让他周末去她家一起写作业，但是前几次他跟戚小小提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的时候都被没同意，有时候幻觉真实得可怕，可他真的去找戚小小了。

　　“同学！同学！”食堂卖饭窗口的阿姨用勺子敲了几下铁盆儿“垃圾桶在门口，吃什么。”

　　周末来食堂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多，又是早上，食堂除了坐着零星几个正吃早饭的，站着的就只有贺岑了。贺岑回过神儿，眼前窗口摆着炒饭，炒面。

　　周末的早上，食堂只开两个窗口，一个卖各种饼，包子，还有粥和豆浆，另一个就是面前这个，贺岑早上不爱吃这些，但就这个情况下，他还是点了份儿炒饭，一手拿着饭一手提着垃圾去门口垃圾桶，好像听见后面阿姨说：“同学，你可以放了饭再去扔。”晚了，贺岑扔了垃圾，心说。

　　挑着饭吃一口愣几分钟，没吃几口，还是决定不吃了，太噎了，浪费就浪费吧。

　　“喂。”出了食堂绕着去了趟小卖部，门儿开着，“怎么又是你。”听到周建的声音，贺岑没过脑子念叨了一句，完了，话痨模式，不小心触发了。

　　“嗯……嗯。”他敷衍地听周建不知道什么，拿了瓶酸奶结账，掏了掏裤兜，没带零钱。

　　“我付完钱打给你。”

　　“呦，小伙子跟女朋友打电话呢吧，态度好点儿，别让人小姑娘一个人说。”

　　贺岑扫码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老板娘，脑子里又闪过他亲戚小小的画面，现在人都这么八卦吗，呸，周建连女的都不是。

　　“不是，一个宿舍的。”转了账拧开酸奶喝了口，应该拿瓶冰的。

　　“小伙子还挺害羞。”

　　正要出门差点儿没撞门上，拿酸奶压了口，给周建回电话。

　　“女朋友，到底什么事儿。”

　　“什……么？靠，老子周建，不是戚小小，看清楚再打成不。”

　　顺口调戏下周建还被挂了电话，啧，那戚小小也不是我女朋友啊，费劲。想了下还是回班里写作业，他们班钥匙一般周末都给他，也就他一个人每周末留校。

　　戚小小一晚上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让自己想贺岑，睡着睡着脑子里贺岑就钻进脑子里了，贺岑亲她那一下，一晚上在脑子里上演几十遍，当时没感觉，越想脸越烫。因为晚上天气冷，又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出门没穿很多衣服，脸都吹凉了，贺岑的唇更凉，蜻蜓点水的一下，凉得让人迷糊，迷糊得贺岑都转身走了，她还让他来家里学习。

　　可是他没来，戚小小趴在桌子上盯着大门口，桌上的作业摆开就没翻过页，吃了早饭到现在，都快中午了，贺岑没来。

　　“小小，小小。”贺岑在外面敲了大半天门，是奶奶来开的门，以前白天都不会插着门啊，进院透着窗户就看到戚小小趴桌子上睡得香呢。无聊地跟奶奶在外面下会儿棋，墙上的表已经指向四点了，都一个多小时了，周建都要过来了，他进屋推了推戚小小。

　　“嗯！”戚小小不耐烦地嗯了声，抬手划拉了两下，擦擦嘴，头换个方向，继续睡。

　　这是一晚上没睡吧，听奶奶说连午饭都没吃。

　　“小小，小小。”贺岑又推了她几下，他想起前段时间他白天睡那么多，导致醒了后浑身酸痛，晚上又异常清醒，大白天睡这么多不好。

　　终于把戚小小摇醒了，两只眼睛迷糊着，想瞪他但是整个表情没支撑起来，轻飘飘抬头看了眼。

　　看清是贺岑以后，戚小小转头看了眼门口，又看看贺岑“你……”

　　看戚小小一脸震惊的表情，估计以为他跳墙进来的“奶奶开的门。”揉了揉戚小小的头，炸毛了，又揉了把。

　　“哦，我以为穿墙过来的。”拍开贺岑的手躺倒床上闭了眼。

　　“你怎么不以为我跳墙进来的呢。”拉起戚小小，抓着她两只手拍拍她的脸“醒醒，去洗把脸，带你出去玩儿。”

　　“强那么高，你进不来。”迷糊着被贺岑送到卫生间洗脸。

　　冷水一刺激清醒了，拍拍自己的脸，不能再清醒了，贺岑在她家！刚贺岑在她房间！她干嘛了？她睡觉流口水了没，打呼噜了没？妈呀，她有时候都感觉自己睡觉流口水，不是吧，太丢人了。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压下没消的印子，啊啊啊啊。

　　再出来的时候，贺岑正坐沙发上陪奶奶看电视呢，奶奶好看京剧，咿咿呀呀，她看不进去，不过也能陪阿姨坐着看会儿，就像贺岑这样儿，估计他也看不进去。

　　“咳！你……”刚开口，贺岑手机响了。

　　“周建马上过来，去换个衣服，等会儿带你出去，已经跟奶奶说好了。”

　　去哪儿？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换衣服的时候戚小小脑子里翻腾着这几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她需要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填一下自己的脑子，以排挤出好不容易压下的尴尬画面，她跟贺岑之间的尴尬局面，一天比一天多啊。

　　收拾了下情绪才出屋，周建还没来，奶奶听贺岑要走了，又把棋摆上了，念叨着贺岑不来都没人陪她下，刚来一会儿就又要走了。

　　贺岑……什么时候来的？

　　“开门了！开门了！来个人开门啊！”戚小小是跑着去开门的，怕稍微慢点儿，周建的嗓子都能喊废了，也不敲门，扯着嗓子一个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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