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选美复赛第一场 2

从参赛选手专用通道进入赛场内，一眼可以看见露天剧场的舞台。工作人员架起好多彩灯，鲜花铺满地面，整个舞台被妆点得象一朵层层盛开的大丽花，在不断变换色彩的彩灯映照下，仿佛梦境中的场景，美仑美奂。数台动影机架设在舞台周围，从各个角度拍摄比赛的全过程，同时发往全国各地。妈妈和双胞胎，以及阿尔镇的人恐怕这时已经坐在收影机前等待观看了。

        离开赛还有很长时间，但评委席上已经坐了不少高级军官，他们心不在焉聊着天，眼睛时不时向进入的选手们瞟。这时，我听到有人叫我：“李小姐！”竟然是和我同乘列车的那位特种部队少将，不，现在已经是中将了，脸上的疤痕还是很恐怖，不过我不怕，反而觉得几分亲近。他身边站着麾下的几位上校，我记得我唱歌时，这几位上校离开座位专门站到我旁边。

        我见到他们很高兴，连忙上前打招呼：“您好，将军阁下！”一个多月过去了，想不到大将军竟然还记得我，真感动！我又与其他几位上校问好：“各位都是评委吗？”

        将军摇头笑：“不，我老了，没资格，今天纯粹来凑热闹。他们几个一级钻石勋章英雄还没有老婆。”

        几位上校望着我的眼睛亮闪闪。他们对我很有好感，但还不至于现在有所表示。比赛的结果难以预料，除非我真的进入决赛，并且排名在前，我才会进入这几位伯爵的选择圈。毕竟，谁愿意降爵呢？伯爵的奖金有五十万啊！

        我连忙说：“谢谢各位来捧场。您们的光临让我充满信心。”

        军官们善意对我笑，向我挥舞手臂：“加油啊，李小姐，我们看好你！”听起来信心很足，我真受宠若惊！

        其他军官见中将大人和我说话，都扭过脸来好奇看向我，问道：“将军，这位就是您专程前来捧场的女士吗？”中将点头。便有人立刻讨好的附和说：“果然如您所说，优雅高贵！”将军很得意，觉得特有面子。

        我敢说列车上那个刚从小镇走出的乡下土妞绝对和“优雅高贵”搭不上边。可我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替自己造势。“感谢各位赞赏，您们愿意把手中宝贵的选票投给我吗？”其实我更想说：“请大家给我打满分吧，让我闯入决赛！”但那样我的小算计就太直接了，我的脸皮还不够厚。

        当着中将大人的面，军官们连忙答应。我再次谢过，挥手道别，眼睛在军官席仔细扫过，伊利亚特没有坐在里面。

        顺着铺着红地毯的选手专用通道，走到选手休息室门口。门口站着两位中年妇女，验过我的身份，推开门请我进入。休息室内由电灯照明，灯光非常明亮，数十带化妆镜的梳妆台整齐排成一行行，在灯光照耀下，看起来奢华炫目。

        但还没等我仔细欣赏，一个化妆盒忽然迎面朝我飞来。我慌忙一躲，差点被砸破相。我刚想质问，发现休息室内乱作一团。女孩们气势汹汹围着一个人，正破口大骂，而且还动手了。娜塔莎一边哭一边用力推开靠近的人，头发乱蓬蓬，漂亮的衣服也被扯坏了。路德维希公爵小姐和几位贵族小姐站在一边摇着扇子乐得呵呵笑。我义愤填膺！肯定又是她们在搞事，折腾了伊嫚，现在又开始针对娜塔莎。我狠狠瞪了公爵小姐一眼，她看到我，脸上得意的笑容立刻凝固。

        我咚咚走过去，推开人群站在娜塔莎身前，生气的大声说：“太丢脸了！一个个泼妇一样，孔拉德夫人的教导都忘了吗？”

        女孩们见到我都停了手，在阿莱莫斯科小组，我还是有点小威信的。有女孩立刻告状说：“她让她男人带了一面大鼓，使劲敲，把我们的风头都压下去了，这太不公平了！这样我们哪还有机会进入决赛？”其他女孩也齐声附和，仇恨的瞪着娜塔莎。

        我在人群里找了一圈，艾洛蒂站在圈外，她倒是没有参与混乱，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对她很生气。“艾洛蒂，你没有对大家解释评分规则吗？”艾洛蒂扫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我怎么能告诉其他人，这不是资敌吗？”

        “我来给大家讲一下本届的评分规则吧。”我说。

        贵族小姐们立刻气愤望向我。路德维希小姐道：“这种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了。你不要胡说，仗着自己学过数学误导其他人。”姑娘们没理会她的话，都眼巴巴看向我。

        我开始用浅显的语句一一解释，最后总结说：“大家明白这个关注度有多重要了吧？只要观看比赛的人数多，关注度上去，我们每一个人的分数全部都会跟着上涨，选票也跟着涨。所以，小组内部有竞争，但竞争不是主要的，合作才更重要。因为，每个小组进入决赛的人数不是平均每组十个人，而是最多可以达到120人。我们真正较量的对手不是自己所在组的人，而是其他小组。”我扫了一遍众人的脸色，见多数人都点头明白了我的解说，继续道：“听到外面的鼓声了吗？很响是吧？我进场前看到，很多原先只是路过的人也被它吸引来。我真希望多几面这样的大鼓。娜塔莎已经帮助我们吸引了不少关注，大家难道不觉得这是很棒的事吗？我们其实是在沾娜塔莎的光，坐享其成呢。”

        公爵小姐大声嗤笑反驳：“别听她胡说。她们俩是好朋友，当然互相维护。”

        “我和娜塔莎是好朋友，但也是对手。你们觉得我很傻，让对手踩着我的头往上爬吗？”我问。

        大家摇头。弥涅瓦大学录取生的聪明光环笼罩着我，感谢智慧女神！

        我希望以后都不再发生类似不愉快的事情，再继续说道：“关注度光靠我们某一个人在舞台上拼命表现是不行的，大家来看的是一场群体演出，而不是个人表演。大家对群体的印象就是对我们每一个人的评价，只有给人们留下一个印象──我们阿莱莫斯科小组非常出色，他们才有可能继续关注我们的下一场比赛。”说到这里，我的脸孔冷下来，“刚才的事情如果传出去，让人们认为我们小组是一群不知礼仪的泼妇，将没有军官再欣赏我们以后的比赛，你就是长得再美丽，关注度为零，又有什么用呢？”

        人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连贵族小姐们也安静下来。

        艾洛蒂担心的问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肯定会传出去。”大家的目光一齐看向狼狈的娜塔莎。

        我摆摆手，肯定的说：“别担心，我一会儿有办法让大家都知道我们阿莱莫斯科小组是最团结友爱的小组。”

        这是一个很考验信用度的时候，但庆幸的是女孩们选择了相信我。她们各自散开去忙自己的事。娜塔莎靠在我身上，委屈的放声大哭：“辛迪，我的裙子坏啦没法上场啦，我会失去谢尔盖。”

        “没关系没关系。”我连声安慰，一向坚强的娜塔莎这时候变得这么软弱无助，真让人心疼啊。“谁带得有针线包？”我高声问。针线包是许多女孩的随身必备物品，马上有人拿出来。“哪几位擅长女红，请过来帮忙。”我让娜塔莎把裙子脱下来，几个女孩一起动手，很快修补好了裙子，不贴近了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破损。我向几个热心的女孩表示感谢，对娜塔莎说：“娜塔莎，你要记住这几位在关键时刻帮助过你的朋友。将来，如果有一天她们遇到困难，请不要吝惜伸出你的援手。”娜塔莎擦干眼泪，重重点头，真诚的向女孩们一一道谢。几个女孩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脸上显出荣耀，更加温柔的细声安慰娜塔莎。女孩们还都很年轻很单纯啊！我喜欢她们。如果有一天我落难了，希望她们能象开酒馆的男爵夫人一样热心帮助朋友。

        休息室内的气氛渐渐越来越好，大家都在互相帮助化妆穿衣。

        我正在给娜塔莎重新梳头，艾洛蒂鬼鬼祟祟凑到我身边，讨好似的问：“嗨，辛迪，那个海军军官怎么样？你要是没相中就介绍给我吧。”

        想到伊利亚特，我不禁嘿嘿得意笑：“他念过雅典大学，他一点也不在意我念书多，还支持我以后读大学，而且允许我用他的名在报上发表文章呢！多么完美的丈夫啊！我只要冲进决赛，就能嫁给他啦！吼吼！”我挥着小拳头，开心叫唤：“西米蒂斯子爵夫人加油！”

        艾洛蒂好失望！她愤愤的发誓：“等我嫁给伯爵，一定狠狠鄙视你，子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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