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过年

当天夜里，苡苓几乎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不断想着，苡郁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就算她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可苡郁如今的想法又是怎样的？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焦虑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最后就直接起来了！

        这一夜，她未眠，或许大师傅说的对，既然苡郁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她们也应该尊重苡郁的想法，可是苡苓不甘心的是，陈家既然不认这个媳妇，那为何又要留下陈家的子孙呢？苡苓此时越想越气。于是她让自己临摹字画，可以心始终静不下来，地上的纸团从一个变成了好几十个。随后苡苓披上斗篷，来到厨房，一个人喝起酒来！喝着喝着，不知怎么的，就在厨房睡着了！

        卯时初，厨房的妈妈就来了，看见苡苓爬在桌上睡着了便喊醒了她。

        “苓姑娘，苓姑娘！哎哟，你这是昨天夜里喝了多少呀！”连叫了好几声，苡苓才醒了。

        苡苓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于是昏昏沉沉的向房间走去，厨房的妈妈不放心，便一路护送到她房间才离去。

        进屋后，苡苓直接爬在床边睡着了！

        快辰时的时候，兰术来厨房拿早膳的时候，厨房的妈妈告诉她，昨夜苡苓在这里喝酒，卯时初才送她回房！兰术放下早膳就急匆匆的向苡苓房间走去！

        她一开门，就看见苡苓爬在床边，睡得特别香，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又觉得心酸。于是将苡苓扶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才离开。

        她把苡苓醉酒的事情告诉了二坊主，二坊主便让人传话下去，八人今日就在教坊里练习。她又叮嘱兰术，去厨房准备一点醒酒的汤药来，待苡苓醒后，给她服下！

        苡苓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未时莫，申时初才醒！刚醒来的苡苓，依旧觉得头疼，她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吞吞吐吐的问兰术，现在什么时辰了？兰术回过神来，便向她走来一边苦口婆心的道：“我的姑娘啊，你这是昨夜喝了多少酒？快申时了！二坊主已经让弟子们今日在教坊中练习。”

        苡苓听后，这才安心了，她让兰术准备沐浴的东西！而兰术也猜到了她醒来一定会沐浴更衣的，所以提前准备好了热水，让人把水提了进来。

        “明天就是新年了，对吧！”

        兰术一边为苡苓擦拭着手臂，一边说：“对啊，明日就是新年了，姑娘可是还要去北坡吗？”

        “明天让所以弟子都休息了吧，待到正月十六在练习。也让她们好好过一个年！”

        晚膳的时候，待苡苓入座过后，而坊主看了她一眼说：“醒了？醒了就快吃饭吧，可有觉得饿！”

        苡苓点点头，便开始吃饭，苡郁想和她说说话，却被苡苓拦住了说，一会我来师姐房中，我也有话想对师姐说！

        二坊主不管她们两个要说什么，只是吃着自己的饭！苡苓虽然饿了，但她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喝了两杯茶水后，二师傅放下碗筷说：“小心夜里饿了，又跑去后厨找酒喝！”

        苡苓纳闷，饿了不应该寻找吃食吗？干嘛找酒喝？她便说：“明日的酒不好喝吗？二师傅是怕我把明日的酒喝个尽了吗？”

        “亏你还记得明天是新年！今晚你若在喝醉，明日休想拿到彩头！”

        苡苓无奈的说着：“既然二师傅都用彩头威胁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不喝了！”

        “好你个丫头，看我明日怎么收拾你！”

        随后弟子们都问可有她们的？二师傅说都有都有！

        夜里，苡苓带着点心来到苡郁房中。

        “晚上见你没有怎么进食，想必胃口还是不好吧！正好，我带了一点点心，是你最爱吃的绿豆糕。”说完，苡苓将绿豆糕放在桌上，看着她的腹部温柔的说着：“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苡郁摸着肚子，笑着说：“明年七月出生！”

        苡苓看着苡郁幸福的笑容，她心中隐隐觉得难过，她点点头说：“明年七月，这孩子真会挑时间，怎么，想和我一天过生辰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多准备一份礼物呢？”

        苡郁惊讶的看着苡苓，她看出了苡苓眼中的泪水，她知道，苡苓是为自己觉得不值！她握住苡苓的手说：“苓儿，师姐知道，你为师姐觉得不值！但是苓儿，在我心里，我相信知禹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呀，我一定会告诉孩子，他的爹爹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的！”

        苡苓泪水突然落下，苡郁为她擦去泪水，而苡苓一把握住苡郁的手，难过的说着：“师姐，不管陈知禹回来与否，你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陈家不要你们，教坊便要你们，教坊一定会保你们平安！他陈家不要这个孩子，我苡苓便会百般疼爱这个孩子！所以，师姐你放心！”

        苡郁听了苡苓这话，感动万分，她含泪点头的说：“我知道，苓儿！”

        苡苓擦去眼泪，有些埋怨自己的说：“好了好了，师姐别哭，你现在是有宝宝的人，别再向以前那样了！一切还有我和二师傅在嘞！你就好好安安心心养胎吧！”

        苡郁看着眼前的苡苓，她点点头，嘶哑的声音说：“好，我相信苓儿！”

        “好了，师姐，快尝尝吧，是我刚刚去月香楼买的绿豆糕！来！”苡苓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块递在苡郁嘴边，苡郁笑着张开了嘴，苡苓见她吃完后问，如何？苡郁却说，还和以前一样的好吃！

        而她们殊不知，她们的谈话，被二坊主听的明明白白！随后二坊主小声告诉兰术说，厨房已经准备好了点心，如果苡苓饿，让她自己去吃，反正厨房的酒，已经全部搬到了我的院子里面！兰术笑了一下说，是二坊主！

        随后青叶才离去！

        夜里，苡苓突然又想喝酒了，她还认为厨房有酒，却不知道，酒，已经全部搬到二坊主院里去了，她找了半天，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了，酒全部消失了吗？既然没有酒喝，那就下碗面吧！

        兰术笑着走了进来说：“还是我来吧，见你晚上没有怎么吃，一定会饿，二坊主特意给你留了点心，结果你不吃，却想吃面！”

        苡苓被兰术的突然出现吓了个半死，等她回过神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埋怨兰术说：“兰术啊，能不半夜三更的不要吓人！”

        兰术说，只是她一心想要喝酒，并没有注意到她罢了。于是苡苓问兰术，酒是不被二师傅搬到她院里去了，兰术一边生火一边点头，苡苓翻了一个白眼说，果不其然！兰术笑着摇摇头取笑她说，谁能想到，教坊之中苡苓姑娘，既然喜酒！

        腊月三十。

        苡苓一向不喜欢穿红色，兰术告诉她，如果有一天你嫁人了，指不定就是全部红色，那时候你还不能接受吗？苡苓早就和她说过，对于红色而言，也的看场合了！随后她选了一件鹅黄的外衣加一件藏蓝色的斗篷，显得她格外的优雅！于是大家也开始猜苡苓今日穿的是不是红色了？

        白天大家撑着伞，去逛了一下庙会，买了一点小礼物什么的，苡苓和兰术去看望大坊主！

        大坊主见是苡苓，她依旧平心静气的说道：“施主别来无恙！”

        苡苓听见是师傅的声音，她转身看着这个一身素衣，早已没有了坊主脾气的师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后说：“师傅可还在和我赌气？”

        “施主，贫尼早已不问红尘之事，又何来赌气一说！”

        苡苓不知道这话是讽刺还是什么，她缓缓的说着：“如今我终于明白师傅当初为何执意不让苡音离开教坊了！或许坊主之位，苡音是在合适不过的人了！可如今我知道师傅当初的意思已经为时已晚了！”

        师傅她笑了一下说：“施主的悟性还得在修炼修炼！如今施主把教坊搭理的井井有条，看得出你的用心！”

        苡苓笑了一下说：“师傅，如果我想请师傅重回教坊，师傅可还愿意？”

        随后师傅说：“贫尼现在六根清净！我会在佛前为你们祈祷，教坊有你做主，贫尼很是放心！”

        苡苓笑了一下，她知道，她的师傅现在已经彻底将教坊托付给了自己，也不在怨她当年所做的决定！她点点头说：“这边是因果循环吗？我让苡音入宫，而我，便要接任坊主之位；若我入宫，苡音便要接任坊主之位！对吗，师傅？”

        师傅点点头说：“这次你终于知道了，可见悟性很高呀！”

        苡苓点点头说：“或许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时辰不早了，弟子苡苓拜别师傅！”

        “去吧。”随后师傅拿出五个附身符交给我说：“这五个附身符，是贫尼特意在佛前为你，苡郁，苡音，青叶，还有苡郁未出生的孩子求的，替贫尼转交给她们吧！贫尼会在佛前为你们祈求平安！”

        苡苓收下这五个附身符后，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别礼，在佛前上了香，祈求教坊顺利平安，保佑苡郁和她孩子的平安喜乐！在巳时才离开！

        兰术给苡苓撑着伞，二人走在雪里。苡苓说，现在回去太早了，她想在买点东西然后再回去，兰术知道，苡苓口中的东西，是酒！她拦住苡苓说，二坊主昨天特地说了，今日的就，管够！

        无赖之下，苡苓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美酒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二人刚回教坊，大家已经开始准备起了晚膳的一切吃食和美酒，苡苓脱下斗篷抖掉偷偷飘进伞里的白雪，一下子就坐在火炉边上，苡郁早早的就坐着了，然后开始打瞌睡！苡苓笑着对兰术说，你说怀孕的人，真的那么多瞌睡吗？怎知兰术取笑苡苓说，等你和于公子成亲过后就知道了！苡苓刚反应过来，兰术就跑远了！无赖，苡苓摇了摇头，说着，这个兰术，既然敢开我的玩笑了！

        苡苓为了不打扰苡郁的打瞌睡，便和弟子们玩起了游戏来！

        在所以弟子眼中，只要苡苓不教她们了，就一点师姐的威严都没有了，而这样的苡苓，也是她们所喜欢的苡苓！而苡苓一旦严肃起来，她们也会怕她三分！

        玩了几场游戏下来，苡苓已经有些累了，她高兴的说：“好了好了，我认输了！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去歇歇了！”

        大家笑的合不拢嘴的说：“难道遇见苡苓师姐自己认输的！我们可以好好记得这次！”

        苡苓拿她们没有办法的说：“记得吧，记得吧！可千万别忘了！”随后笑着回到了火炉旁！

        而苡郁也已经醒，她看见苡苓回来了，温和的说：“师傅可好？”

        “嗯，师傅她很好！”说完随后把师傅交给她的附身符交给了苡郁说：“师傅她也挂念你和未出生的孩子，这两个附身符是师傅为你和孩子求的！而这两个，一个是二师傅，一个是苡音！”

        苡郁接过附身符，说了一句师傅后，边对着腹中的孩子道：“孩子，这是你师祖为你求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生！”

        “放心吧，这个孩子啊，一定会平安降生的！”随后苡苓看着剩下的两附身符，有些失望的说着：“苡音的附身符，我要怎么才能给她呢？”

        苡郁告诉苡苓，一定有机会的！而苡苓看着附身符说，希望吧，希望我还能见到苡音，虽然我们吵吵闹闹，但是同门之情，依旧吵不散的！

        酉时，天已经黑了，寒风袭来，大家把门关的死死的，只留了几扇窗户开着！

        二坊主先发了今年的彩头，然后开始吃饭喝酒，苡郁因为怀有孩子，所以给她换成了柠檬水！随后苡苓把师傅给二师傅的附身符给了她，二师傅说，师姐依旧关心着大家！苡苓却说，当然了！随后大家便开始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对于教坊而言，最开心的就是过年，大家能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比什么的幸福！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苡苓觉得，若是苡音回来和她们团聚，还有师傅，那就更完美了！大家洋溢着笑容，是多么真切的，而这一幕，是苡苓记忆最深刻的时候。这些幸福的笑容，也是苡苓愿意守护的东西之一！

        在几天前，她收到了于岩寄来的好几封书信，而她却不知道，于岩此刻正在经历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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