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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孤峰绝顶,  气候严寒,阮星恬内力浅,不多时就冻得嘴唇乌紫。再逗留下去会出人命,  穆千玄见草药已采齐,拎着她,  攀下山巅。

        回去后,阮星恬喝了点姜汤,  她把采回来的草药按照比例分配捣碎,  连同罐子交给穆千玄:“拿回去给初夏敷眼,一日换次药。”

        穆千玄不做他想,捧着罐子走了。

        阮星恬背过身去,  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取出一枚银针,  撩起袖摆,  用力扎在腕间,语气里满是自我厌弃:“阮星恬,你拼命读医书,  学一身的好本事,  是为了救人,  不是为了害人。”

        她腕间都是攀登悬崖时,  或被荆棘刺伤,  或被石头划伤留下来的血痕,苍白的肌肤间隐隐有几个针孔,却是她自己扎下去,  自我惩罚留下来的。

        银针留下来的针孔,  很快冒出一粒血珠,鲜红的颜色刺激得她瞳孔缩了缩。

        初夏睡了大半天,再无半点困意,  天气热,她把衣衫脱得只剩件薄衣披在身上。眼睛看不见,不能做别的事,她只能坐在床畔,摸来摸去,打发着时间。

        穆千玄进来就看见初夏晃着光秃秃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垂下来的流苏玩。她肤色白,脚上肌肤常年不见日光,更是显出近乎透明的雪白,靛青色的流苏缠绕着她的脚腕,衬得那双脚白得直晃穆千玄的眼睛。

        穆千玄喉头发紧。

        初夏抬眸,目光毫无焦距,落在穆千玄的方向:“娘,是你吗?”

        “是我。”穆千玄出声。

        “师父,你回来了。”初夏惊喜,光着脚踩在地上,到处探着脚丫子,找她放在床边的鞋。

        穆千玄将她按坐在榻上,托起她的双脚,用帕子擦着脚掌沾染的灰尘。脚下肌肤触感细腻,像是块上好的温玉,他的手指慢慢游移着,所到之处,痒得初夏蜷了蜷脚趾。

        “别乱摸,会痒的。”初夏看不见,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在脚底,经不起这样撩拨。

        穆千玄意犹未尽地放下她的脚,执起她的手,说:“该换药了。”

        初夏乖乖坐好,任由他揭开缠在手背上的布条,清洗掉脏污,重新上药。

        她没法看到穆千玄的表情,歪着脑袋,侧耳听着他的呼吸声。穆千玄动作时,青丝从肩头垂落,搔着她的掌心。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穆千玄冰凉的发丝:“阮姑娘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提起阮星恬,穆千玄的头发被她扯了一下,穆千玄没生气,只说:“她回去了。”

        “阮姑娘生得标志,性子温柔,医术高明,这样好的姑娘,一百里挑不出一个,山庄里有许多人喜欢她,连二公子也暗暗把她放在了心上。”

        “什么意思?”穆千玄不喜欢初夏夸阮星恬。

        “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初夏酸溜溜地说。

        “不觉得。”

        “你现在不觉得,以后会觉得。”初夏想起午间那个梦,咬牙切齿,“见过阮姑娘的男人,都会喜欢她。”

        穆千玄不迟钝,初夏阴阳怪气,是在耍脾气。自识得阮星恬后,她常常在他面前提起阮星恬,死命地夸着她。穆千玄不悦地皱着眉头,阮星恬哪里好了,值得她天天挂在嘴上。

        每次阮星恬这个名字一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很微妙。

        穆千玄很警觉,这么久没发作,是因阮星恬是祝文暄的客人,客居奉剑山庄,他不能找她的麻烦。可要是继续放任下去,他不得不怀疑,总有一天,初夏会跟着阮星恬跑了。

        他霍然起身。

        初夏问:“你做什么?”

        “把阮星恬丢出奉剑山庄。”

        “为什么?”初夏大吃一惊。

        “她会拐走你。”

        初夏摸不着头脑,赶紧伸手扯住穆千玄的衣角,生怕他真的去丢阮星恬。阮星恬刚为她治眼睛,回头就把人扔出山庄,太过分了。

        “这是哪里的话?”

        “你为何总记挂着她?”穆千玄顺着她的力道坐回去,眉心拧着疙瘩。

        初夏沉默半晌,豁然顿悟:“你在吃味。”

        初夏想着阮星恬是穆千玄命中注定的佳偶,拈酸吃醋,耍小脾气,无非是恋爱期间小姑娘的心态,想要得他一句承诺、一句保证、一句山盟海誓,他亦无需证明什么,就是说两句没什么用的好话哄哄她,她都能喜笑颜开。

        他倒好,反客为主,自己先争风吃醋起来,还祸水东引,要丢阮星恬。

        说出去只怕没人信,他们两个吃醋的竟是同一个对象。

        这算个什么事?

        初夏哭笑不得,忙解释:“我跟阮姑娘没关系,我就是不喜欢师父和她来往,师父和她同框出现,我心里头就憋得慌。”

        原来如此。

        这感受与穆千玄想到楼厌与初夏成双入对时如出一辙。

        穆千玄后知后觉:“所以,你是在吃阮星恬的醋。”

        初夏拉着他的手:“我要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许喜欢阮星恬。”

        “我只喜欢夏夏一人。”

        初夏伏进他的怀里:“我信,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信。”

        两人把话说开,感情又似更进了一步,连空气里都波动着暧昧的情愫。初夏仰躺在穆千玄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你跟阮姑娘出去采的药呢?”

        穆千玄望了眼被他搁在桌子上的药罐:“她说,明日会把药制好送过来。”

        初夏“嗯”了声。

        她粉白的面颊被毒素侵蚀,已经乌青乌青的,并不妨碍穆千玄觉得这张乌青的小脸有种别样的可爱。他一指头戳在初夏的腰畔,初夏顿觉困意山呼海啸袭来,阖上双目,沉沉睡了过去。

        穆千玄抱着她,平放在榻上。

        不用阮星恬的药,有他自己的考量。他这人喜欢直来直去,不代表他没有弯弯绕绕的肠子,他对阮星恬向来都是敌意颇深,十分警惕。

        阮星恬在山上与他说的那番话,看似不经意,细想却别有用心。穆千玄确实很早就知道,为他祛毒的是阮星恬,初夏不会医术,当日他被千面狐狸暗算,身中剧毒,寻常的大夫解不了这样厉害的毒,能救他的,只有阮星恬。

        他中毒时神志混乱,却未完全丧失意识,他记得阮星恬身上的药香,初次见到阮星恬时,就已猜测出真相。

        这么久了,他不提,默认初夏的救命之恩,把初夏留在身边,是他自己的私心。阮星恬亦早已认出他,早不提,晚不提,此时忽然旧事重提,让真相浮出水面,很难不令他怀疑,她想借着此事实现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初夏所中之毒来得蹊跷,千面狐狸已落网,能复制出此毒,又躲过他的看护,让初夏毫无防备的,唯有阮星恬一人。

        穆千玄回来的路上,想通个中关键,就决定不用阮星恬的药了。

        这样的奇毒,别的大夫解不了,为今之计,是利用楼厌的身份,让鬼医来给初夏解毒。

        穆千玄得知住在身体里的另一缕魂魄就是楼厌,以防不时之需,暗中查了不少关于楼厌的事,对离火宫及楼厌身边的人,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他备好车马,抱着初夏上车。

        初夏被他点了睡穴,睡得香甜。车厢很大,用一扇屏风隔开内外两间,里间放置着离火宫少宫主独有的身份标志,红衣、黄金面具,以及一罐子楼厌常用的香膏。

        穆千玄换上楼厌的衣物,覆上黄金面具,打开罐子,指尖沾了点香膏,抹在腕间。那香幽冷霸道,只沾一点,就强势地侵占了嗅觉,叫人印象深刻。

        这是楼厌和他用来区分彼此,点明身份,混淆旁人判断的手段。他们两个共用一具身体,要不是用如此强烈的标识区分,亲近之人迟早会发现端倪。而用此不断加深印象,再加上两人天差地别的性格,即便身形相似,也很难联想到一块去。

        穆千玄换好衣裳,端坐在车厢内,将初夏搂进怀里,取出根柔软的绸带,将她双手绑缚在身后,轻拂她周身,解了她的穴道。

        初夏在颠簸中醒来,熟悉的冷魅香气钻入她的鼻腔,叫她后颈汗毛倒竖,惊得坐起:“楼厌!”

        穆千玄冷笑了声。上次压低声音,利用朔风进行测试,已然确定楼厌用这种方式,掩饰他真正的声音。

        穆千玄的笑容愈发叫初夏毛骨悚然。

        初夏挣扎着,才发现自己被绑着,挣扎半天,仍旧被他搂在怀里,不由得四肢发凉。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更不明白为何一醒来就落到楼厌的手里。

        她没忘记,自己对楼厌来说,是再次逃出来的。

        她忍着惊惧,牙齿打颤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我师父呢?”

        “他技不如人,被我打伤,怕是日都下不来床。”

        听说穆千玄重伤,初夏害怕都顾不上了,咬了咬唇,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穆千玄只觉通体舒畅,唇角上扬的弧度几乎压不住。

        戏还是要做下去的,穆千玄抬手,覆住初夏的眼睛,腕间幽魅的冷香,一如他的霸道强势,夺走了初夏的呼吸。只听得他在头顶问道:“多日不见,你的眼睛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

        “看不见也好,至少,跑不了太远。”

        初夏想到眼睛的毒不能拖太久,不治的话,就真的永远都看不见了。她不该顶撞楼厌的,楼厌手底下有鬼医这样厉害的人物,只要他开口,她的眼睛就有救了。

        初夏抿住唇角,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掐着小嗓子,想半天,可怜巴巴地说:“我的眼睛中了毒,看不见了。”

        楼厌就吃这套,她装可怜,他就会心软。这是她与楼厌相处这么久,摸索出来的“保命符”。

        “谁下的毒?”穆千玄问。

        “本来不知,刚才我睡了一觉,脑子里浮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忽然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我的眼睛未曾受伤,仅只一次与阮星恬说话时,被风沙迷了眼睛,又痛又痒。”初夏说完,发觉措辞不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并非阮星恬就是凶手,只是怀疑是那时候中的毒。”

        阮星恬是不是凶手,初夏也不确定,阮星恬向来慈悲为怀,初夏与她无冤无仇,阮星恬没道理会害她。初夏害怕楼厌这人蛮不讲理,凶狠嗜杀,直接上门找阮星恬的麻烦,再强调,暂时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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