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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穆千玄回到奉剑山庄已是初秋时节,  各个院落的草木都呈现出枯黄的趋势,唯独竹苑那丛绿竹青翠如昔。

        苏回把穆千玄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祝文暄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直到武林大会送来英雄帖,  邀请穆千玄参加武林盟主的竞选,  祝文暄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连夜去了佛堂,  将英雄帖交给祝长生。

        虞思归死后,  祝长生就住在佛堂里,  不再过问世事。

        悠然居发生的事,祝文暄并不清楚细节,  穆千玄不笨,  必然已觉察背后下手的人是他祝文暄。

        祝长生狠狠给了祝文暄一巴掌。长这么大,他们父慈子孝,  还从未动过手。

        祝长生说:“奉剑山庄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去迎回你师弟。”

        “他恐怕再也不会原谅我。”祝文暄不敢告诉祝长生,  或许,穆千玄已知悉他和母亲那个残酷的复仇计划。

        阮星恬被千机楼藏起来了,祝文暄找不到她,  这些日子祝文暄日日想着她,  反复盘着二人相处的细节,  陡然惊觉她给他那包软骨散真正的用意。

        他发现阮星恬对初夏下手后,去找过阮星恬,委婉劝说,希望能化解她的仇恨。阮星恬就是那时把软骨散交给他的,还暗示过软骨散的作用。

        祝文暄爱过两个女人,难以接受两个女人都曾算计过他。

        祝文暄后悔了。

        他毁掉的不是穆千玄,  是奉剑山庄的未来,是自己的锦绣前程。

        “庄主,二公子,三公子回来了。”父子说话间,小厮进来禀报。

        跪在地上的祝文暄面露惊喜,穆千玄肯主动回来,是不是代表阮星恬没有将他身世的真相告诉他。没有这桩事,他对穆千玄的背刺,完全可以归罪为红颜祸水。

        小厮犹豫,又道:“启禀庄主,四位长老想见您。”

        祝长生继任庄主之位后,四位长老年事已高,就退居世外,不再插手庄中事务。他们虽久不过问山庄内务,威信还是在的,先前无头鬼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没出山,这次怎么出山了?

        祝长生不敢怠慢,去接见了四位长老。祝文暄等在佛堂中,祝长生半夜才回来。

        “父亲。”祝文暄迎上前,许是他的错觉,祝长生黑发中多了许多斑白的颜色。

        “明日,你去一趟审罪台。”祝长生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戕害同门的事可大可小,有骨气承担后果,那是风流,一味逃避,就是色令智昏的废物。”

        这是四位长老和他商议的结果,奉剑山庄这两代并非没有出过天才,陆承被他们亲手毁掉,他们不能再失去穆千玄,祝长生膝下无其他子嗣,祝文暄是唯一的血脉,他犯此大错,只能罚,不能弃。

        只有真正平息穆千玄的怒气,才能使他心甘情愿为奉剑山庄驱使。

        “那样的话,我的武功会废掉的。”祝文暄惊恐道。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废不废掉有什么区别。”

        祝长生亲传的四名弟子当中,祝文暄的资质最差,祝长生不曾指望他在武学上有什么大的成就,奉剑山庄名声每况愈下,名下经营的剑铺近半年来丢掉不少大单子,新拜入山庄的弟子数量也在减少,祝文暄如果不能留住穆千玄这把剑,重现奉剑山庄往日的辉煌,就算将来把庄主之位交到他手上,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父亲,非要用这种法子收买人心吗?”

        “你的名声已经毁了,现在是你唯一翻身的机会。”祝长生忍无可忍,阖上眼睛,“蠢货,终究不及你姐姐,给你铺好了路,你却连路都不会走。”

        “楚绣绣杀了笑笑,你是笑笑的父亲,难道就不恨吗?”

        “你?”

        “我都知道了。”祝文暄坦然道。

        “你母亲没了笑笑后性情大变,我对她的行为并不认可,但……”

        “但也由着她去,并且做了帮凶。”祝文暄哂笑。他们祝家人的虚伪,可真是一脉相承。

        祝长生说:“既然你母亲已经死了,你记住,这世上没有陆弦之,只有穆千玄。”

        翌日,祝文暄上审罪台公开受审,最后以戕害同门的罪名,被罚承受四枚腐骨钉之刑。穆千玄和初夏没有去观刑,血淋淋的,初夏对审罪台和腐骨钉是抗拒的心态,穆千玄纯粹是不想看到祝文暄那张讨嫌的嘴脸。

        他暂时不能杀祝文暄,就只能避而不见。

        听说祝文暄是被人搀着下审罪台的,四枚腐骨钉入体,痛得他走路腿都是打颤的。他回到院中,招来亲信,问道:“可有阮姑娘的下落?”

        那亲信摇头。

        照理说,以阮星恬与祝文暄的交情,要是知道祝文暄在大肆张扬地找她,就算不方便露面,也该递个信。阮星恬却仿佛人间蒸发,不难令人怀疑,祝文暄对她来说已是弃子。

        祝文暄不由得攥紧了枕头,大汗淋漓地气昏了过去。

        审罪台的风波以祝文暄被禁足小院两个月落幕。

        竹苑幽深,隔绝所有喧嚣。初夏坐在镜前,取下头上兰花簪。

        假的变不了真的,今日萧毓婉看见她的簪子,随口说了句簪子成色新了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初夏以自己擦拭过为由搪塞过去,回到自己屋中,却愈发忐忑不安。

        她要求暂时以卧底的身份,继续留在奉剑山庄。楼厌同意了,如果按照原书剧情,迟早她会和穆千玄决裂。

        初夏决定挣扎一下。

        她敲开穆千玄的屋门。

        更深露重,门前悬着的灯笼透出模糊的光晕,穆千玄还未睡,初夏只叩了一下,雕花木门就被他从里边打开了。

        初夏笑着说:“真应该在你我的墙上凿一个洞,这样说话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穆千玄回头盯着墙壁,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初夏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开玩笑的。”

        “进来。”初秋的风有些凉,初夏刚好站在风口,穆千玄伸手,将她拽进屋里。

        夜半无人,两人大大方方地牵着手。

        桌上铺着一卷剑谱,是四大长老给穆千玄的,这剑谱晦涩难懂,穆千玄挑灯夜读,试图勘破其中奥妙。

        “太阴剑法?”穆千玄没有避嫌,初夏一眼就看到书封上的名字。

        这本剑谱她记得,是全文后期穆千玄得到的剑谱,穆千玄就是悟出太阴剑的剑意,才一举击败楚绣绣。阮星恬因救过一位神秘老前辈,得他指导,对着这本剑谱能说出一二,帮着穆千玄日夜研习,两人的关系一步步拉近,结下人人称颂的姻缘。

        穆千玄并未掩饰自己的无知,只说:“我看过很多剑谱,只有这本实在看不懂,或许,我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般天资聪颖。”

        这本剑谱不是奉剑山庄的,奉剑山庄用何种手段得来,书中并未提及。初夏见他愁眉紧锁,捧起剑谱:“有时候看不懂并不是资质问题,而是眼光的局限,不妨换个角度看,比如举起来看,蹲着看,斜着看,倒过来看……”

        “倒过来看?”这本剑谱穆千玄看了大半夜,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经初夏提醒,穆千玄醍醐灌顶,接过剑谱,倒着看了一遍,发现他觉得不通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他喜不自禁:“原来是要倒着看,写这本剑谱的老前辈,还真是顽皮。”

        他痴迷剑道,悟出关键所在,眼角眉梢春意丛生,忍不住托住初夏的腰肢,将她举起,三百六十度旋了个圈:“夏夏,你是我的福星。”

        初夏得意洋洋,小尾巴快翘上天:“那还用说。”

        她被转得头晕眼花,赶忙说:“快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穆千玄把她搁在桌子上。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你坦白,其实我……”初夏想把自己被楼厌胁迫的事告诉穆千玄,涉及到原书剧情的缘故,她一开口,牙齿就磕到舌尖。

        初夏“嗷呜”一声,捂着嘴,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张嘴我看看。”穆千玄捏开她的下巴。

        “狮虎,窝……”初夏被咬出大舌头,试着再次将真相全盘托出,依旧咬到自己的舌头。

        柔弱的舌头瞬间添上两道伤口,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漫开。

        每当她想告诉穆千玄真相,就会不受控制地咬到自己的舌头。初夏捂着嘴,委屈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别说话了,舌头伸出来。”

        初夏眼泪汪汪,探出粉红色的舌尖,软乎乎的舌头上,裹着血迹。

        穆千玄起身:“我去拿药。”

        初夏拽着他的袖摆,摇摇头。深更半夜的,药阁那边都关门了。她拿起笔,铺开一张纸。

        说不出来,她就写。

        落笔时,眉心滚烫,痛得初夏冷汗涔涔。她皱着眉,强忍着痛,深呼吸一口气,手腕颤抖,笔尖划出歪歪扭扭的墨痕。

        这灼痛比上次更为剧烈了。

        初夏一个字还没写完,直接痛晕过去,倒在穆千玄的怀里。

        穆千玄抚她额头,烫得惊人,唤了她几声,依旧不醒,直接抱起她,匆匆出门。

        山庄里没有大夫,他抱着初夏下山。大夫被他强行叫醒,打着哈欠给初夏诊脉,最后得出结论,初夏睡着了。

        穆千玄手背青筋凸起,面色显出与气质不符的狰狞:“没有诊错?”

        “老朽行医数十年,怎会分不清是生病,还是睡着了。你这年轻人,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消遣老朽,老朽看真正有病的是人是你。”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那我怎么叫不醒她?”

        “睡得太沉了。”大夫被耍了一通,面色不愉地赶穆千玄走。

        穆千玄抱着初夏去找其他的大夫,得出的结果没有改变,他看似恶作剧的行为,再次惹恼大夫,被赶出了医馆。

        穆千玄只好把初夏抱回竹苑。

        他将初夏放在自己的榻上,脱去她的鞋袜和外裳,盖上被子。

        初夏未写完的那张纸还搁在桌子上,穆千玄拿起纸,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她到底想写什么字。

        “夏夏,你想告诉我什么?”

        “是他控制了你,不让你开口,对吗?”

        “能预知未来,呵,他还真是个怪物。”

        “怪物”二字出口,穆千玄脸色微变。

        被世人称作怪物的,向来只有他自己。那个人,他会流星剑法七十二式,他的生活习惯与自己一模一样,他能预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对自己了如指掌,他还在自己的身体里……

        “武功一样,习惯一样,想法一样,连喜欢的女人都是同一个。”穆千玄的脑海中冒出个大胆的假设,“难道真如夏夏所说,楼厌就是我自己?”

        “不可能!这不可能!”穆千玄情绪激烈地揉碎了手里的纸,“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我。”

        “你到底是谁?你从何而来?”穆千玄质问着那个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灵魂。

        跳动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屏风上。

        影子无声地与他对视着。

        睡过去的初夏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继续睡。平缓的呼吸,安静的睡颜,都表明两个大夫没有说谎,她是睡着了,并非什么怪病。

        穆千玄走到床畔,在她身侧坐下,眼中光影明明灭灭。

        初夏爱踹被子,一脚把被子踢出去很远。

        穆千玄取回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她固执地伸出腿,脚搁在了他的大腿上,五根白皙纤细的脚趾动来动去,感受到空气里的凉意,脚掌往他身上钻,险些踢到男子的要害。

        穆千玄心有余悸地握住她的脚。

        这要是让她踢中,他就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这一握住,只觉掌中肌肤触手生温,再也舍不得松开。他的手指在她的脚踝一圈又一圈地描摹着,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描摹的是金铃铛的形状。

        “夏夏,别怕,无论他是谁,我会保护你。”

        “我会把你藏到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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