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谅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绵绵细雨变得急切，一颗颗雨水宛如玉珠落下，砸在窗沿。

        南慈音看着自己那只被吴叔律握着很久的脚，缓缓道：“阿律要不换一只？”

        “啊？”

        “我这只腿有些酸了，阿律要不换另外一只。”说罢便抬起自己的另一只足，往吴叔律那儿伸去。

        此刻的吴叔律从脖颈一直红到脸上，当他听明白公主话语时，连忙双手捧起公主的玉足，往床上轻轻一放。

        紧接着起身后退一步，双手作揖，行了个礼，忙道：“公主，微臣冒犯公主，这就回去领罚。”

        “我我…我没怪你啊！”南慈音连忙将身子往前一倾，抓住他的衣袖，道。

        吴叔律低眸看着那只捏住他袖子的白皙的手，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公主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自然知晓。”南慈音答道。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意，抬眸直视吴叔律总是在躲避的眼睛，继续道：“本公主是想要将自己的爱意传递给心上人，不知心上人能否感受到！”

        面对南慈音的质问，之前总是给自己立下各种决心要与公主尽述心中思念，却看到公主本人又吞吐说不出一句话的吴叔律。此刻五味杂陈，他低眸道：“可微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

        “那又如何，本公主喜欢的是你这人，又不是喜欢你是何人。难道说，阿律是因为我是公主才待我如此的么？”

        “不是！”吴叔律立即道。

        当然不是！

        只因你是南慈音，是我心中挚爱，无关身份，只因是你！

        吴叔律微微颤抖，某些东西被眼前的女子用她的娇蛮、任性、柔情还有偏爱……慢慢地剥离，露出一颗完完整整，有血有肉，会一下又一下跳动。

        他虚虚地朝南慈音方向走了一步，明明是个七尺男儿，却被坐在床沿上的姑娘扯着他的袖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他顺势几步上前，距离面前的姑娘仅几寸。

        南慈音颤抖着手，往吴叔律方向一伸，语气故作娇蛮，命令道：

        “蹲下一些。”

        吴叔律受令，缓缓弯下腰，靠近她。

        他能感受到面前公主双手颤抖攀到他的肩上，从他的脖颈后环绕。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被公主触碰后微微发颤的身躯，他近乎都不敢喘气，一双眸子粘在了公主飞霞的脸颊和她粉嫩的唇畔。

        公主往前倾了倾，可眼前的木头就是愣在原地，她便继续命令道：“靠近一些！”

        然而这次的语气不同以往，带着丝丝发颤，携着些许暗哑。听得吴叔律整个心似被小猫挠了一下般，痒痒的。

        只不过，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再靠近了。若再要靠近，他的手必要扶上什么支撑。不是公主两侧的床沿，便是公主的腰间。

        他低着眸，不敢再继续。

        然而公主此刻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既然眼前的木头不敢上前，那她就主动一些。

        她自己往前挪了挪，将自己攀附在他脖颈的手收拢地更紧了一些。

        然后想象着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她盯着吴叔律的唇，轻轻的印了上去。

        吴叔律低眸看着蜻蜓点水般离开的公主，颤抖道：“公、公主……你……”

        “喜欢么？这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南慈音答道。

        吴叔律的理智失了一半。

        他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接下去，本公主命令你，张唇！”

        吴叔律的理智又失了一半，仅剩四分之一。

        直到那抹身形再次靠近……他的理智全失。

        ……

        ……

        “唔…？”

        南慈音从未料到眼前总是不敢靠前，总是不敢直视她的吴叔律会有这样的胆子。

        ……

        两人不知何时滚到了床褥间。

        南慈音发髻都歪了，发丝黏上了她的脸颊。

        ……

        ……

        ……

        ……

        不是，不是……明明，明明她幻想的不是这样的场景，怎么成了这样……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什么，放出了什么。

        “嗯？”

        兀然，吴叔律停了下来。

        南慈音眼尾垂泪，看着在她身前停顿下来的男子。

        看着他，从她腰间抽出什么东西。

        “话、话本子……”南慈音看着他从她腰间拿走的东西，哑着嗓音道。

        “噗嗤。”吴叔律听罢，忍俊不禁，他趴在南慈音的脖颈笑起来，气息呵到她的脖子上。

        痒痒的，麻麻的。

        “公主为何带着话本子？”

        “本公主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南慈音别扭道。

        吴叔律轻轻拭去南慈音眼尾蕴藏的泪水，将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慢慢勾下，随后抚上她白里透红的脸颊，贴在她耳畔带着蛊惑问道：“嗯，公主要什么便会有什么。那，公主想要微臣么？”

        “想。”南慈音哑声道，“可……”

        “可又怕，是么？”吴叔律接过她的话，道。

        南慈音点点头，可她的手却依旧环着吴叔律。

        “方才这样，微臣将公主吓到了，是么？”

        南慈音再次点点头。

        ……

        “那公主又为何要撩拨微臣呢？”

        南慈音咬咬唇，羞红着脸低声道：“因为喜欢，因为想知道阿律是否喜欢我。”

        “微臣喜欢啊，一直喜欢公主。”吴叔律直视南慈音的眼睛，看着她又一次不知不觉蕴起泪水，别扭委屈的样子，心下一软。

        “那你以前为何总是离我远远的，不敢直视我呢！”

        吴叔律听罢，用母指轻轻拂过南慈音的唇畔，一双眸子里尽是不再掩藏的情愫与痴恋，他哑声道，“因为公主太过耀眼，微臣怕看着公主就移不开眼。因为公主太过诱人，微臣怕走近之后会忍不住像今日这般。”

        “真的？”

        “是真的！微臣喜欢公主，非常喜欢，从儿时初见便情根深种。微臣可以将自己的心掏给公主，微臣想要看公主开心，微臣的性命血液里流淌着叫嚣着尽是公主的名儿。公主不开心，微臣便会不开心。公主欢喜，微臣便会欢喜。这世间，微臣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公主，微臣只要公主一人。”

        南慈音从未想到，原来吴叔律会爱她至此。

        她一直以为，他们俩之间，都是她一人的一厢情愿……当她听到这一切时，心中雀跃无比，她看着那趴在她身上，盯着她的眸子的男子。看着他含着泪说出一切，颤抖着双手，缓缓捧起他的脸，猫儿一般啜了啜他的眼睛，鼻子，最后是下巴上的那道疤痕。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吴叔律听着公主那细细小小确是坚定无比的语气，胸腔里的一颗心，一下又一下被她撩拨跳动……

        他张张唇，哑声重复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

        ……

        ……

        终于，南慈音快要被他吻的喘不过气。又一次举拳，锤了锤他。

        吴叔律失神的看着身、下的女子，衣襟半开，发丝凌乱，眼尾垂泪。

        心中一个念头起了又起：欺负她，好想再次欺负她。

        想听她娇蛮的呼声，想看她含泪咬着自己的肩，想感受那只柔软的手探到自己身上的触觉……

        南慈音没发觉吴叔律的念头，她举着粉拳，无力砸了砸，道：“吴叔律，欺负我！”

        吴叔律失笑道：“公主，微臣怎么欺负你了。”

        “你不让本公主呼吸！”

        看着怀中女子还带着情迷的表情，说出这番话语，他含笑抱起女子，将她抱在怀中，伸手拾掇着她的衣襟，道：“对不起公主，微臣见到公主就情不自禁，还望公主体谅。”

        有意无意的触碰，让南慈音抖了又抖，捏着吴叔律的衣襟的手紧紧地攒起，她仍要保持公主的骄傲，仰着头，“那本公主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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