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狂欢过后忽然失重

有时候，顾思暖，你是有感觉的。
  其实，你对泡沫渐成，虚无到来真的可能是有感觉的。
  那种莫名失重的感觉，会忽然闯入你的心跳。
  它不可描述，亦不可捕捉，转瞬即逝。
  但你知道，它真切的确实来过。
  这可能就是传说里，那看得见摸不着的第六感吧。
  嘘，闭嘴！
  俗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雨贵如油，但春天很快就过去了。
  在我们乐城这个地方，季节更替只有夏冬是很明显的，而且持续时间很长。春秋都是在岁月缝隙中偶尔给你一个体验，很快就过去。
  时间来到四月底，很快就是五一小长假了。
  五月过后，天气会很快的热起来，温度湿度都会随之升起来。
  很快，就又是一年夏天了。
  那时候的“五一”，还是个拥有七天时间的长假。是一个非常适合放松远离的假期。国家繁荣昌盛，各行各业发展缤纷。
  当然，国家法定假日，休息理所应当。
  “罗思，五一咱们出门旅行吧。”我拉着罗思耍赖想要他陪我疯玩远游。
  “旅行？怎么忽然要旅行，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在家好好休息。”罗思轻轻拧了一下眉头说道。
  “嗯，我很久没出门没旅行了，想出门。我感觉现在的我已经是个i人了。”我答道。
  不等他回答，我接着说道：“自驾。”
  “我最近真的时常感觉好累，复盘也复不下去，不复盘的我在第二天交易的时候，总是心悬在上面，根本没办法放心。
  正好趁这个假期，出门转转。
  彻底放松一下，洗涤心灵，寻找一下灵感。”
  “你又不是作家，找什么灵感？
  出门旅游找的灵感，还不如你直接丢硬币，选号码。”罗思淡笑。
  “你，去不去？”我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罗思看到我严肃起来，想必我已经想到计划了，“想好去哪里了么？”
  “等收市马上出发，去哪里不重要，路上再想，重要的是出发。”我声音高了个八度，大声答道。
  “行，我准备准备，安排一下，
  你出人即可，剩下的交给我。”
  “好。”我心满意足看向他。
  啊，这圆圆的鼻头，真的很好看。
  嗯，百看不厌。
  就这样，四月的最后一天，股海一浪比一浪高，定在了令人满意的浪头尖尖儿。
  我的假期顺利开始，按秒算。
  我出发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出门旅行的衣物跟装备，就去找罗思会合了。
  “我宣布，顺利出发，精准逃离。”
  啊呸，我在说什么......
  现在想来，
  可惜，只是美好的愿望，并没有一语成谶。
  自驾，三两好友就够。
  有吃有喝有油有友，足矣。
  自驾有好友陪伴可换乘，交替驾驶，可以避免一个人过度疲劳。
  旅途上适度聊天，主要放空。精准把握一个度，会得到大大的开心。
  我们就这样，一路向西，开始出发。
  开一条人生必自驾的公路，还挺有宿命感和使命感的。
  路上沿途风景很有宿命的味道，它貌美，却又终将逝去。
  暂时我们目的地的终点，定的是疆城。
  我们决定驾驶路线完全按照导航，好似探险一般，不去规划，完全信任。
  车开到途经川城边界的时候，那是一个拥有美妙夕阳及星光繁复的星夜，我们决定停下  。
  也许是因为远离城市，天空的星星尤为耀眼，干净，清晰。
  “罗思，你觉得什么时候是顶点。”我忽然问道。
  “暖，你想听实话吗？”
  “嗯。”
  “我跟你说，我觉得每一个开市的九点三十分，都可能是终点。
  但，我们自己的终点，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牢牢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最近鸡汤浓度真大，齁到我了。”我一脸嫌弃的说道。
  “每一段旅途，终有终点。”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盛好了下一碗鸡汤。
  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侧脸。
  他的侧脸真的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我喜欢他突出的喉结，高挺的鼻子，却拥有绝世极品圆圆的鼻头，让锋利伤人的冷漠感掩饰得完好。真的百看不厌。
  “及时行乐，莫要虚度。”我忽然大声喊道。
  “砰~”无糖百事在干杯。
  那夜，我们宿在路边的帐篷里。
  星夜漫天，开怀爽快，拥抱自然，坦然接受。
  人生还是需要行万里路的。
  有机会的话，朋友，你也该出门走走了。
  要是能自驾，就更好了。
  当然，要是有人陪你自驾，自然是极好之中的top顶级了。
  那时候，之前日常我慌乱的心，确实被治愈到了。
  当时，我重拾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尤其是面对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的不确定性的勇气。在我看来，不确定性越大就越危险。
  可是谁知道，后来这些附加精神上的东西，给了我致命一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而且也不怪这些，毕竟当时，它们是切实地愉悦了我心灵的。
  朋友，别被PUA了，自驾是好的，自驾找的情绪也是好的。
  这些都是很珍贵的感觉和记忆。
  不论是记忆，还是夕阳，银色玫瑰典藏都收录起来了。
  坏的是，处理问题的方法，
  坏的是，遇事很容易被勾起的激动情绪，
  坏的是，一浪又一浪上头的贪婪，
  坏的是，看不透本质就不顾生死的豪赌。
  错的是人。
  自驾归来再开市，已经是五月八日了。
  股海巨浪依旧在上涨，甚至一浪比一浪急。
  好像在这里面的任何人都害怕自己错过这趟列车，错过这股浪潮。
  跳出来当时来看，涨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但股海沉浮，这里惊涛骇浪。
  可进去的想出来，没进去的又怕自己进不去。
  这时候的我，看见账户的数字在不断上涨的时候，已经没有喜悦了，满是焦虑。
  在后来一段时间，因为我自己的果断的选择，我做成了很漂亮的一个周期，收获很大。
  我开始一改原来的焦虑理智，变得越来越自信，信任自己，肯定自己，强化自己，狂妄自大。
  连罗思他，都一直肯定的跟我讲，
  我是有天赋和实力，可以在股海里淘金的人。
  天真的我，终于加入了这场狂欢。
  所以说，真正的朋友，是在危险边缘拉住彼此，而不是在悬崖边上陪你一起狂欢的人。
  当时，其实我们聊过，冷静理智的聊过。
  我们的理智都明白，在赌场里没有所谓的聪明人、所谓的勤劳致富，和所谓的靠头脑赢得一切。
  其实走到那时候的我，看似每天在赚钱，已经养成的生活习惯和消费观念，让我的生活已经产生本质的变化，踏实稳定的工作，已不足以支撑我的日常消耗。
  细细算来，我自己是根本什么都没得到的。
  账户还在不断加码，财务成本也在不断攀升。
  时间在不断消耗掉我用智慧得来的金币，每一分每一秒。
  爆掉是迟早的事情。
  由俭入奢易，很浮夸但很现实。
  可冲浪的时候，你不会考虑你的得失，亦不会考虑明天你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冲浪。
  你会只顾狂欢，孤岛狂欢。
  可狂欢后的忽然失重，才是可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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