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布局（三）

长乐天

呼雷向椒丘坦白自己体内特殊心脏「赤月」的存在，以及狐人和步离人的渊源。

同时逼问椒丘有关飞霄的信息。

椒丘回想起了第三次丰饶大战，飞霄，月御与丰饶孽物的战斗中。

月御在玉阙仙舟死守瞰云镜，为当时的玉阙太卜为帝弓司命发信争取时间。

而飞霄为了成功救下前线和后方的所有人，不惜发动「月狂」获得巨大的力量，但也因此受了重伤。

自己在后方按月御的命令，用「颠踬散」开始为飞霄医治。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识，之后随着月御的牺牲，丰饶大战结束，飞霄继任曜青将军之位，椒丘继续辅佐。

为了回报飞霄的救命之恩，也为了完成前任将军的遗愿。

椒丘立誓倾尽所能，也要医治好飞霄的「月狂」......

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椒丘向呼雷讲起了这个故事，还有飞霄的其他过往，同时讲述了自己对生命与死亡的理解和疑惑。

“呼雷…你知道身为医士，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

“一直以来，我费尽毕生所学，想从你这样的怪物手中夺回那些赴死的生命。我精疲力尽地瘫坐下来、双手颤抖，我在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他们又再一次奔向战场。于是，我听到”了他们的死讯。他们死在你们的爪牙之下。在星槎坠毁的火焰里，在帝弓的光矢中，我像是个徒劳的白痴。”

“从名为死亡的鼎镬中，捞起一尾名叫生命的鱼——看着它一个挣扎，又再次跳进了滚沸的汤汁里。”

“我问自己，是什么让他们在伤愈后，又不顾一切地奔赴死地？为什么不珍惜得来不易的生命？这让我感到迷茫、空虚……”

呼雷：“呵呵…我在你身上嗅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椒丘：“最后，我明白了，离去亦有「价值」。他们将离去的重量，压在了我们这些活人的心上，给了我们更多的力量。他们用死亡这枚硬币，换回了更多……”

“这就是如今我所做的一切，紧紧跟在你的身边，只为用我的双眼见证一个结果：你的死亡……”

“你的死亡，亦有价值。它将换来演武仪典的平安；还有被我治愈的飞霄。”

呼雷对椒丘产生了一丝敬意

椒丘微微感到诧异：“你那颗流淌着毒血的心脏里…也会升起「尊重」这种情感吗？”

呼雷：“当然，因为我恍惚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可惜，你终究只是一条软弱无力的狐狸。”

“如同「狼之古训」所说：赐狼以穷途，令其寻得前路。饲狼以死数，令其食能果腹。苟且偷安，无处得生；抵死鏖杀，万世长存。”

“这也是我暂时留着你的原因，我会向你展示步离人对仇敌的最大敬意：”

“吞噬你们的血肉，滋养我们的筋骨，粉碎你们的愿景，开辟我们的猎途；要让你们的死魂灵好好见证，未来属于我！”

呼雷不愿就这样和同族回去，带着复兴种族的空幻梦想沦为幻胧的棋子。

因此决定先血洗罗浮。

得知原先用来接应他们的星槎港口都被云骑军控制后，打算抢夺用来举办演武仪典的竞锋舰逃脱。

呼雷和椒丘的交流自然被已经找到藏身之处，并寻找机会救椒丘的貊泽听进了耳中，但很快被呼雷发觉.....

与此同时，苏乾坤等人到了长乐天，看见了高空悬挂的竞锋舰。

不久之后，与彦卿，飞霄带领的云骑军碰面。

飞霄在了解到苏乾坤他们是帮忙找椒丘和呼雷，便建议一同行动，随后众人按照貊泽提供的线索前往找到呼雷藏身之处。

路上遭到了步离人攻击。

扫清障碍，到了呼雷藏身之处，呼雷椒丘等却早已不知所踪，倒是遇见了被步离人围着的貊泽。

将步离人消灭，在貊泽口中得知，他找到了呼雷藏身之处，很快就被呼雷发现了，但被呼雷故意将其留下，并让他替自己向飞霄传递战书。

貊泽低着头：“我…没能救回椒丘。呼雷比我想象的更狡诈，也更难对付。”

飞霄没有责怪，而是问道：“说说看，他打算怎么向我宣战…是单枪匹马的决斗？还是交换人质？”

貊泽表示，呼雷计划袭击罗浮仙舟上的闹市。

飞霄听后，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貊泽继续说：“这才是那家伙的底牌。呼雷的体内潜藏着步离人之间世代传承的寿瘟祸迹。”

“我亲眼看见他将一个狐人转变成了步离狼卒....这就是呼雷的「宣战」。”

“他的血…能让狐人迅速扭曲变形、陷入疯狂，他将自己的血交给了手下，想在罗浮各处散布，掀起恐慌！”

彦卿道：“立刻联系天舶司和云骑，启动通行禁令，要求所有的狐人闭门不出。”

飞霄表示，在看到敌人下战书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

貊泽犹豫：“可是，一旦呼雷制造的恐慌蔓延开来.....”

飞霄问道：“还记得我告诉你们的吗？狩猎，应当考虑猎物的所想，而不是一味追逐猎物的踪迹。”

“呼雷想要的就是罗浮上所有人陷入恐慌，他想看我们自乱阵脚，用有限的人力在罗浮每一寸土地上捕风捉影，寻找袭击到来的征兆，最后筋疲力尽。”

“就像曜青人宴饮时爱玩的游戏：用几个碗盖住一样物什，移来换去，最后要你猜猜东西藏在哪个碗底下。”

“但在我看来，这些都不过是障眼法；无论呼雷做什么，都没法改变一个事实：他被困在了罗浮仙舟上。想要逃离此处，唯一的办法就是寻到船只。”

小灰毛道：“眼下…他唯一能看到的船，只有天空中的竞锋舰了。”

飞霄点了点头：“对他而言，那上面有数不清的人质。那里会是最理想的去处，也是我们最后的战场。”

可彦卿同样有些犹豫：“如果我们猜错，呼雷去了别处，或者就像他所说的——他的爪牙会带上狼血在各处感染狐人掀起混乱.....”

“难道我们要放弃那些「可能性更小」的地方？”

飞霄：“这就是你在剑术之外要学的另一课：「权衡」和「取舍」，我们永远在扪心自问却又永远无解的问题。”

“在做出决定前，我们要杀死内心的犹豫；在做出决定后，我们要和悔恨缠斗。”

“我们可能会选错方向，令无辜的战友白白牺牲；我们可能猜对了敌人的动向，却错估了对手的实力，折戟败北。”

“但犹豫不前比犯错更加致命；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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