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恍若大梦初醒

“哥哥……”
  李悄然眼前一片模糊，费力睁开眼时，她看见了一个迷糊的背影，很像是闻晨钟的。
  她想伸手去抓住他，但是她用尽了全力也没办法抬起手，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闻晨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
  再睁眼时，李悄然看见了徐灵兮坐在床前，此时的她容光依旧，虽然满眼担心，但没有在海边时的憔悴。
  “妈……妈。”
  李悄然此时的声音虽然沙哑小声，在安静的病房却能清晰地听到。
  看见妈妈在她开口后惊喜回头，李悄然暗暗将指甲刺入掌心，轻微的痛感，让她觉得似梦非梦。
  “是不是哪里疼了啊，告诉妈妈。”
  徐灵兮疼惜地拂去李悄然眼角的泪水，自己眼里却也蓄满了泪水。
  李悄然在感受到徐灵兮手心的温度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痛哭，声音细小嘶哑。
  她感受到了，她能感受到被子的柔软，可以感受到炽热的眼泪从眼眶掉落，感受到妈妈掌心的温暖，她的声音可以被第二个人听到了。
  病房外的几人听到声音后，急忙推门走进病房，在病床前担心的望着。
  “医生，医生！！”
  李云川看着李悄然崩溃的模样，着急忙慌开门找医生。
  李悄然慢慢地感觉到床边人安慰的声音逐渐变小，一阵耳鸣过后她再也听不到了，她的眼前也开始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刹那间，李悄然脑子开始痛得快要炸裂，像是脑中有无数只饿虫在狠狠地啃食她的脑子，吃饱喝足了之后，冲之欲出。
  不一会儿，她眼前的事物又在慢慢变得清晰，她也能清晰地听到他们担心着急的声音。
  “医生！医生！”
  她听到了妈妈着急的呼喊声，听到了房内杂乱的脚步声，也听到了闻晨钟语气慌乱地叫她然然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李悄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模糊，她挣扎着不想睡过去，但还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她很累，她弄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是梦吗？
  可剧烈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是现实吗？
  但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感觉到他们的温度。
  她似乎做梦了。
  梦里，她仿佛置身深渊，无力的下坠，又有一股力量，带着她离开深渊，反反复复。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令人窒息的画面很熟悉，似乎她经历过一样。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李悄然感觉身边的一切归于平静，没有深渊那令人害怕的声音，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她慢慢睁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李悄然往前走了走，每走一步，脚下就传来哗啦的水声。
  她低头往下看，脚下是蔚蓝色的海，李悄然环顾四周，这海像极了她死的那片海。
  “嗒嗒嗒。”
  李悄然身后传来水声，她转身，在迷雾中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人。
  那人似乎是个和尚，手放在胸前，似乎在说着什么。
  李悄然向他走去，每走近一步眼前的光亮就越刺眼。
  一道强光刺来，之后，李悄然又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悄然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耳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她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
  李悄然努力挣扎着，想睁开眼睛。
  但她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连动了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只手想将她拉入无尽又无光的深渊，无论李悄然怎么挣脱，都没办法挣脱开。
  “姐姐。”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李悄然厌恶又害怕，这个声音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那个满嘴谎话，毫不留情将她推入冰冷海底的柳言旭。
  是她真心实意爱了五年，结果是她错付了的柳言旭啊。
  “姐姐。”
  病床前的柳言旭察觉到李悄然有醒来的迹象，在她耳边叫着她。
  被子底下的手，慢慢收紧着。
  渐渐的，李悄然的眼前出现了光亮，以及令她无比厌恨的脸，正在她眼前晃悠。
  李悄然睁眼时，脑海里无比清晰记得闻晨钟满身鲜血的模样。
  “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李悄然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推开柳言旭递过来的杯子。
  翻身下床，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嘴里小声念叨着：“哥哥。”
  “姐姐，你要去哪呀。”柳言旭不知道李悄然是怎么了，连忙拉住她。
  谁知，柳言旭一碰到她，李悄然便嫌恶不已，用力推开他：“滚开！！”
  柳言旭错愕的看着李悄然厌恶的模样，呆呆站在原地了一会儿，又去拉着李悄然的胳膊，将她抱进怀里。
  柳言旭柔声安慰道：“姐姐，别怕。”
  “滚开啊！”
  李悄然用力推着柳言旭的胸膛，只是刚醒的她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推搡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推开。
  “混蛋，你放开我！！”李悄然大声喊道。
  李悄然的声音引起了门口保镖的注意，他们打开门，看见是柳言旭之后，又关上了门。
  “姐姐，别怕，我是阿言啊。”
  柳言旭仍然柔声说道，完全不顾李悄然对自己的拳打脚踢。
  “滚开！！”
  “啊！”
  李悄然见推搡不开，一口咬在柳言旭的肩膀上。
  柳言旭吃痛松手，李悄然趁机推开他，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趁着柳言旭错愕的功夫，李悄然扶着墙壁，用尽全力快速向门口走去。
  在她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
  逆着走廊的光，李悄然终于看见了闻晨钟。
  “哥哥……”李悄然哭着向闻晨钟跑去。
  闻晨钟迅速迈步，接住快要倒地的李悄然。
  在触碰到闻晨钟的一刹那，李悄然连忙抱住闻晨钟的脖子，哭着喊：“哥哥，我害怕，你别死，我不想你死。”
  “没事，哥哥在这，别怕，我没死，我还好好的，别哭。”闻晨钟低声安慰。
  李悄然在闻晨钟的怀里嚎啕大哭，紧紧抱着闻晨钟的脖子，哭了好一会儿，李悄然才渐渐停下来。
  “姐姐，地上凉。”
  柳言旭拿着拖鞋要穿在李悄然的脚上，而闻晨钟也正准备松开她。
  听到柳言旭的声音，李悄然连忙踢开他靠近的手，转头对闻晨钟说：“哥哥，我不要在这里，我不想在这里，你带我走好不好。”
  “好，哥哥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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