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想讨好他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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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无云的天空在这一刹那间越发可爱,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只有南清漓知道她的那颗春心啊,荡漾得想决堤而出,泛滥成灾。
阿白不知怎么就瞅见了卧在羊圈围栏中的那只野山羊,马上精神抖擞,疾入虎豹扑过去。
野山羊感知到危险,扑棱一下站起来,拐着腿在围栏里扑腾,因为它脖子上拴着绳子,所以根本就逃不出围栏。
小鹏适时地低喝了声,阿白骤然收住了扑势,冷锐的眼神里闪过几分疑惑不解,就像索要解释似的。
小鹏很有默契地解释了一番,顺便介绍了一下大伙儿,尤其是重点介绍了自家大嫂,至于躲在屋里的南小山,他懒得多说一个字。
小雪见南清漓瞅了一眼南小山那屋,低声说南小山眼见小鹏先于南清漓满载而归,终是郁郁无话回屋了。
直到这时,南清漓才想起来一个细节,“小鹏,你回来时正好就没撞见归氏?”
小鹏狡黠一笑,“大嫂,吴三顺一路跟着我跟进了那片树林,我试得饿了,就施展轻功上了一棵老松树吃东西,因此他就比我早一步回了屯子,我回来时,老远就听见老干婆那苍蝇声儿,所以我就走了天窗,她没看见我,还等着抢我篓子呢,真是做的好梦!”
对此,吴四顺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歉意,“唉,我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没脸没皮的老娘啊?她怎么就不教我们兄弟学好呢?要是篓子被她抢走了,我能生闷气气死了。”
实诚如小鹏还安慰了吴四顺几句,“你放心吧,你三哥和你娘都跑不过我的,篓子里的东西都宝贵着哪,不是家里的用度,就是大嫂赚钱的用度,可不能被谁抢去了。”
老吴家的无耻做派也是没谁了,几个回合下来也没占到啥便宜,可依旧执着地想见缝下蛆。
南清漓一想到那一家子极品就厌恶又膈应,瞅了眼吴四顺,没有啥好声气。
“吴小四儿,你脸上还流血呢,进屋上药处理一下,不然风寒侵入就麻烦了,轻则瘫在了炕上,重则可能就见着你大哥了。”
没办法,家里有年轻好动的这么几小只,南清漓不仅准备了三七药酒,还买了金疮药备用。
南清漓比自己小三岁,吴四顺起初还悄mimi担心着,担心她看着自己这个不太小的小叔各种不得劲儿,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南清漓张嘴闭嘴就是吴小四儿,忒得劲儿了。
“大嫂,我赚不来一个铜板儿不说,还会给你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吴家那边因为我肯定还会过来找麻烦,我这么没用,还是死了算了。”
南清漓可不认为吴四顺是个抑郁轻生的主儿,“好啊,那你赶紧的,没人拉着你,正好还能给家里省顿饭哪,提醒你一句,死得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你尸首,省得葬你还要花费银钱!”
如南清漓所料,吴四顺赖皮地笑了,扯动了脸上的伤,痛得咧咧嘴,“大嫂,我开个玩笑啦,我就知道你是个面冷心善的,你问问小雪,我可没有吃白食啊,上午我干了不少活哪,吃了午饭,下午我还能干活!”
说完,他就和南小川进屋处理伤口了,小雪忍不住帮腔,
“大嫂,吴四顺看着刁滑,其实还好,挑了水,劈了柴,还把野山羊牵出去遛圈啃草,小川也帮着干活了,只有某个人总是不自觉。”
南清漓当然清楚小雪说的是南小山,她头疼地揉揉眉心,“小雪,这些琐碎家务活儿,你安排吧,原则上是不偏不倚,人人平等,不过我爹娘没了,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所以小山和小川需要时间温书备考,干活酌情减量!”
南清漓以为这样,南小山就不会像早饭那样刻意牵起争执……
但是在吃午饭时,当盆里只剩下两个馒头时,南小山伸手就要拿起其中一个。
坐在炕头的南清漓适时地拉过去红瓦盆,“我不是说过吗?你们四个每人每顿两个包子,两个馒头,吃不饱就多喝碗稀粥,多喝碗汤,这两个馒头是小鹏和吴小四儿的份儿。”
南清漓话一落,小鹏赶紧抓起来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吴四顺略略楞了一下,也抓过去,慢慢咬着吃,心里老暖老感动,大嫂真的没有把他当奴才看待,他要是再赌钱就不是个人,就是猪狗不如。
其实南小山也吃饱了,因为看书写字真的消耗不了多少体力,但他就是想挤兑走吴四顺,更想在这个家里显示出一份与众不同。
没想到自家大姐不给他这个脸,他怄气放下了筷子,下炕穿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还自我感觉蛮好的,认为读书人的清傲风骨当如是。
“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等我步入仕途为官,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来求我荫护!”
那几小只都不吭声,眼巴巴地瞅着一家之主南清漓,而蜷缩在南清漓身影里的鬼原主忍不住笑起来。
“一个穷书生还嘚瑟起来喽,还冒着一股子穷酸气!姐姐,你和他非亲非故,为啥要忍他,还对他那么好?姐姐,算我求你啦,你帮我出口闷气啊,别给他去省府的盘缠,看他怎么去考试,还能嘚瑟个毛!”
好吧,鬼原主有求于南清漓时就喊姐姐喊得忒亲热,但遗憾的是南清漓不能那样帮她出闷气。
眼见南小山不知悔悟,雄赳赳,气昂昂,大摇大摆就要走出东屋,南清漓低斥,“站住!”
南小山身体一僵,停住了脚步,却执拗得不肯转身,南清漓依旧是冷凉的语气,
“南小山,马上道歉,不然就离开这个家!”
室内的空气在刹那间凝顿稀薄,落针可闻!
但这仅仅是其他几小只的感受,南清漓这边更强烈的感受是鬼原主歇斯底里的叫嚣咒骂。
几个呼吸后,南小山低下头,“我错了,大姐,我可以回屋了吗?”
南清漓虽然耳朵深受荼毒,但还是就事论事训斥了一番,
“南小山,即使你某天真的爬上了高位,也别说话不经脑子,家里人可以容忍你的无脑话,但是外人只会笑里藏刀,然后不择手段弄死你!”
最后一句落入南小山耳中,一瞬间,他觉得自家大姐好陌生,这种社会见识连父母也未必看得透。
等南小山离开后,南清漓吩咐,“小鹏,你吃完饭后睡半个时辰午觉,然后上山砍柴,吴小四儿,你也睡会儿,睡醒后洗干净所有的鸡肠子。”
两个人不约而同嗳了声,吃完饭后,与南小川一起相随回屋休息。
姑嫂两人合作默契地收拾饭桌,洗刷好碗筷后,南清漓让小雪揣了一块熏猪肝,两颗红皮煮鸡蛋去文翠叶家串门子。
因为要弄太多熏制品,所以她想下午就熬制出来翠红膏,没空儿陪文翠叶聊天。
有道是无债一身轻,南清漓太想还清了欠债,轻轻松松过个年。
小雪离开后,南清漓开始算账,入账的银钱不算少,但花销也很可观。
单单猪肝和鸡肠子这两样就转了好几个肉铺,买了将近六十斤。
这两样和鸡骨架的价钱差不多,一斤三四文钱的样子,碰上憨点儿的屠夫一斤三文,精点儿的屠夫就是一斤四文,最后算账时四舍五入。
还有鸡骨架,生鸡,翠红膏所需的药材以及家里的用度,一个个铜板儿就像流水似的流出去了。
现在她手上除了文翠叶的近一两银子,还有不到六两银子,这里面还包括翠红楼鸨儿一两银子的订金。
唉,做个一家之主太劳身劳神啦,南清漓感慨着,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她下了炕,趿拉着鞋子,揣了一个熏鸡架,鬼鬼祟祟出了院子,摸进了破庙。
小雪饭后无意间对南清漓说了个细节,阿白喜欢清静,所以它经常自个儿待在破庙里。
至于阿白为啥有这么个喜好,南清漓的脑细胞不会去考虑。
在一棵老松树下,南清漓看见了安安静静独卧的阿白,她讪笑着凑过去,取出了怀里的熏鸡架,扯下来一块鸡叉骨,递过去,好声好气讲条件。
“阿白,这个熏鸡架很香,很香的,你先尝一点,然后你带姐姐去找那个帅哥哥,然后这个熏鸡架就给你吃啦!”
阿白本来耷拉着眼皮子打瞌睡,面对南清漓如此狗腿示好,它毫无预兆地恼了,骤然咧嘴龇牙。
可怜的南清漓猝不及防,惊得向后一倒,坐到了地上,一块带棱角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硌到了她的臀,钝钝的痛传起。
半盏茶后,南清漓彻底放弃,悻悻离去,她不知道的是阿白吃得很饱,所以对她的熏鸡架不感兴趣。
南清漓眯瞪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醒来,进了南小山的屋子,让他去别的屋里温书,她要在这屋里熬制翠红膏。
南小山挺高兴的,这样晚上他就不用生火烧炕了,大姐还是偏他多一些的。
其实南清漓的考虑得更细致,这次做得翠红膏有点多,耗费的木柴也多,土炕会烧得很热,晚上只有炕尾能睡人,而这屋里只有南小山一个,正好合适。
当南清漓将木柴抱进了屋里,往锅里添了水,正要生灶火时,屋门一响,小雪领进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面色凝重。
其中一个是文瑞,另一个男人一袭青衫,看上去斯文儒雅,她却不认识。
“文秀才,还是你说吧!” 见文瑞如是尊重自己,文秀才含笑点点头,有意无意间抖落出来书生的繁文缛节。
文秀才先是一拱手,“吴南氏,你代父母抚养两个幼弟,辛苦辛苦!”
南清漓假惺惺说着还好还好,赶紧让小雪端上来两碗糖水,与此同时,南小山和南小川也闻声进来,师生间各种嘘寒问暖。
到底是啥事儿,到底急不急啊?南清漓腹诽着,眼巴巴地等三人寒暄完毕,等文秀才抿了几口糖水,这才等到他望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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