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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不是天花


在屯子里村人的认知中,天花是一种必死无疑的恶疾,所以他们忌惮甚深,不然早就涌进院子里了。  

而南清漓这番话透着浓浓的人情味儿,而且她居然不惧怕被传染了天花,居然想进去看望文璇,是个正常人都佩服南清漓有情有义,自动闪开一条道儿。  

尤青就是咋咋哇哇点儿本事,根本就不敢进院子,就连文泽娘也在院门口那儿,一把拉住了要随南清漓一起进去的文泽,她也不说话,就是狠狠地瞪着他,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进去会死的。  

甩掉了狗皮膏药似的尤青,南清漓甚觉轻松,她径直走进了正房的东屋。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冷清,家里仿佛好几天没生灶火似的那种冷清。  

炕头那儿,荆钗布裙的苏素靠着墙,伸直双腿坐着,紧紧抱着儿子文璇,听到门响时,才机械地抬头望过来,红肿不堪的双目充斥着死灰一般的绝望无奈。  

视线相撞的刹那间,南清漓心里涌起浓郁的自责,都是自己的失误。  

文瑞不在家,但家里还有个文六斤撑着,可文秀才不在家,没有公婆的苏素就要独自撑起这个家。

但这个苏素一看就是那种柔弱却矜持,不肯轻易开口求人的女人,文璇得病的残酷现实随时可以压垮她。  

苏素哭肿了的双眼,皲裂爆了皮的唇都可以说明文璇这病情不止一天了,所以她没心思好好吃饭,只能以泪洗面。

  “苏素婶子,我是清漓,你别着急啊,让我看看文璇好吗?”  

南清漓出动了自己最最柔软友善的嗓音,生怕憔悴不堪的苏素生出抵触而不配合。  

苏素苍白的面容缓慢地淡去绝望麻木,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笑意,就像电影镜头卡顿了似的切换不自然,看着怪怪的却让南清漓自责更甚。  

苏素张了张嘴,但却没发出声儿,这时,鬼原主疯了似的叫嚷,“你个蠢货,文璇眼睛都不睁,他肯定死了,你的身体是我的,要是也长一脸难看的恶疮,你赔得起吗?”

懒得理睬鬼原主,南清漓摸摸灶台,果然是凉得沁骨,只好用瓢舀了点冷水,递给苏素,

“婶子,你抿一口润润唇!”  苏素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冷水,闭眼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再睁开眼时,眼里染了温柔的笑,嗓子异常沙哑。  

“清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儿子,可他得了要命的病,连张大夫都吓得不敢出诊,你回家去吧,我认命了!”  

听苏素这么一说,南清漓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善良柔弱,还有她深深的绝望,她决绝的不相信张大夫有事缠身不能出诊。  

于是,南清漓脱鞋上了炕,手指熟练地搭上腕脉,语气漫不经心,“婶子,相信我,嗯,文璇生病几天了?”  

南清漓竟然丝毫也不害怕自己儿子文璇得了要命的病,苏素心里挺感动的,眼神随之亮了几分,“清漓,今天是第三天!”  

南清漓轻嗯着,让苏素放下文璇,后者就要伸手拉过来一张褥子铺上。  

“婶子,文璇得的是传染病,病菌会沾染褥子,你就让他躺在油布上吧!”

  苏素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依照南清漓的话做了,后者掀起来文璇的衣服看了看,背腹上不太密集的水疱大都干燥结痂,而胳膊腿上则不均匀分布着新鲜的红色丘疹,额头上也有。  

南清漓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还好,发烧症状不太严重,嗯,婶子,你放心吧,文璇得的是水痘,不是天花,好好调养半月左右就可以痊愈。”  

苏素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清漓,你的意思是文璇的命可以保住?是这个意思吗?”  

南清漓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世界上最炽热的感情之一,浓浓母爱,她微笑着点点头,“婶子,家里太冷了,你生个灶火,温些热水,给文璇喝点水,再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放热水里多泡一会儿。”  

苏素高兴地嗳了声,就要下炕,南清漓眸光倏地一暗,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南清漓眼尖,看见苏素的后颈上有一片红色针头大小的斑疹!  她撩开苏素的衣服一看,背腹部以及胳膊腿都有斑疹。

  “婶子,你已经被文璇传染了水痘!”  

听到南清漓这样说,苏素怔楞了一下,竟然惨笑出声,“清漓,我得了水痘,那我儿子文璇是不是肯定就没事了?”  

南清漓被苏素弄得哭笑不得,儿子文璇得了病,做母亲的苏素绝望得似个木头人,可她自己染了病,却丝毫就不当一回事儿。  

而且,南清漓先前强调过了文璇会痊愈的,就这样苏素还是不放心,或者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南清漓表示理解,“婶子,出水痘算不得什么恶疾,你和文璇调养半个月左右后,都会无恙痊愈的。”  

顿了一下,南清漓又问,“婶子,你是不是身上很痒?”  

听得苏素嗯了声,南清漓嘱咐,“婶子,你现在也是个病人,你和文璇都不能沾水,不能吹风。”  

说着,南清漓出屋抱了些木柴,抓了把松针折返回屋里。  

当然南清漓此举落在正常人的眼里是有情有义,落在尤青的眼里,她眼珠子转了转,望着文泽娘。

“姐,你看,南寡妇煞气太重,她一进屋就把文璇克死了,所以就出来抱柴生火,这肯定是温水给文璇擦身换衣服呢,南寡妇这样的扫把星就应该一把火烧死她,免得祸害人。”  

文泽娘倒是清楚人死了要擦干净身子,即使没有像样儿的寿衣,也要换身干净的衣服上路。  可是,可是现在文泽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尤青,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再胡言乱语。  

因为文秀才在屯子里的人缘极好,虽然文璇得了病,没有谁出头帮忙,但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私下里,肯定有人要给文秀才捎话。  

俗话说,吃的捎少话捎多,想巴结文秀才的人肯定要提及尤青的无脑话,甚至会借题发挥。

再说文璇到底咋样还不确定呢,尤青这个大喇叭就在这儿咋咋哇哇,传到文秀才耳朵里,人家耿耿于怀也正常。  

倘若日后儿子文泽有用到文秀才这个二叔的地方,人家肯定会袖手旁观。  

文泽娘也明白丈夫的心思,他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面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万一她处理得不好,也不会损害兄弟俩表面上的和气关系。  

所谓人情世故使然,只要是正常人,谁都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因此文泽娘在这种关键时刻,特别嫌弃妹妹尤青是个没脑子的,不想和她多说话,以此显示自己和尤青不是一伙儿的。  

尤青现在知道不可能从南清漓身上捞到好处了,所以她就想往南清漓身上泼脏水,想看到南清漓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  

“大家也看到了,南寡妇这是心虚了,因为她克冲得文璇得了天花而没命了,文秀才对大家都不错,大家要是放过南寡妇那就是大葬良心啊!”  

葬良心这个词儿,在屯子里村人的认知中是指抛弃糟糠之妻,不抚养幼弱子嗣,不赡养年迈父母等等之类的男人,人品败坏到良心已经埋葬掉了。  

围观者觉得尤青就是胡搅蛮缠,南清漓的所作所为与葬良心丝毫不搭边儿,甚至连普通的男人也做不到那样从容的养活一大家子人。  

窃窃私语声倒是有,但文泽耳朵不聋,都是夸赞南清漓,而贬斥尤青的。  

他把搁置在院子里的视线撤回来,转头怒视着尤青,声音不高不低,就是三五步之内的人都可以听到的那样子,

“姨,你能闭嘴缓缓吗?”  尤青没想到文泽会胳膊肘往外拐,宁愿帮一个小寡妇,也不愿意站在她这个亲个楞楞的小姨这边儿。  

她气得直哆嗦,望向了文泽娘,正要问问文泽是不是与南清漓有苟且之情了,但文泽娘满眼示警,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她一口气卡在胸腔里难受异常。  

望着烟囱缓缓吐着悠悠轻烟,不少人不由自主往院门口挪步子,本心是想进去看看情况,但又忌惮文璇那种要命的病。  

到底是鼻子离嘴近,文泽娘拽扯了一把,也没有拽住文泽,他提步踏进院子里。

不过这个打铁汉的内心深处也惧怕天花这种要命的恶疾,所以他在院子里杵着,盯了窗户纸片刻,就去墙根那儿劈柴熬时间。  

满脑子里却都是小文璇的影子,亲情记忆是抹不掉的,文泽清楚记得只要他从镇上回来,小文璇就跑到他家,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脆脆地喊着哥哥,嘚吧嘚吧问他镇上有啥好吃的和好玩的。  

最终一个大老粗汉子默默承诺,文璇,只要你好起来,活蹦乱跳的,哥就带你去镇子上玩。  

再说南清漓温了热水,让苏素喝了半碗,又喂了文璇一些,然后让这娘俩个换了里里外外的衣服。

南清漓将换下来的衣服泡在热水桶中,这时,文璇也有了些精神,嗓音嘶哑地嘟囔着,“我快要闷死了啊……小寡妇,你求求我娘,让我出去找哥哥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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