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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骚包馆主


“南馆主,我这是被逼出来的,新婚丧夫,父母双亡,他们丢下来两个烂摊子,我不得不接手,就算是再寻常的女子,撞见这么多倒霉事儿也会被逼长大。  还有你贴了通告求药,我这才登门荐药,麻烦你别扯我的家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涉世还浅,以后慢慢就懂了。”  

南苏阳闻言笑了,笑得无声无息,就如一团石榴红的焰火安静地燃烧着,看似炽热,实则冷漠,就这样复杂而矛盾地妖娆为一道风景,美得不像话。  

看在银子的份上,南清漓捏着袖子里的匕首鞘,竭力地忍着,因为她实在是看不透南苏阳的眼神,如果他敢动手动脚,那她就戳他一匕首,别以为丑女的清白就可以随意玷污。  

终于,南苏阳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把件,拈起来那颗冬阳丹,缓缓地解开绣线,打开荷叶,垂首闻嗅着。  

垂覆下来的鬓发遮住了南苏阳大半张脸,更显妖娆熟魅,可南清漓却看得顿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动作真够夸张的,南苏阳到底啥意思?他这是想使美男计?  

她的手不再捏着匕首鞘了,只要南苏阳不惦记玷污她就好,他爱咋咋是他自个儿的事儿。

  南苏阳垂首低笑,“南清漓,你才十六而已,还很小呢,不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涉世还浅,我已经是二十五的老男人了,在滚滚红尘中混吃等死!”  

南清漓郁闷的,她当然不会觉得南风馆馆主南苏阳涉世还浅,之所以这样一说也就是面上的客套而已,这家伙又不是读书人,咋还咬文嚼字地较真了?  

没办法,南清漓只好继续装老道,“南馆主,你还是欠缺生活历练,我觉得自己十六岁不小了,而你二十五的年纪正好是人生的黄金期,可以做一番自己喜欢的事业。”  

南苏阳骤然抬头,“南清漓,你觉得男人二十五还不算老,你这话真的假的?”  

南清漓寻思着在前世这个年纪的男人多数还在读研读博呢,完全跟老扯不上边儿,所以她这个外来物种冒牌货,依旧会坚持她的现代人观点,所以她很认真地点点头。  

南苏阳一对桃花眼睁大,睁到了最大,端详着南清漓的眼睛,仿佛极力辨认她是否说谎似的,很快,这双眼睛又恢复了敛着沉醉雾气的常态,他放下了冬阳丹,点评。  

“褐红的颜色深得我心,卖相也不错,药香馥郁,这药丸叫啥名儿?”  

南清漓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利索如竹筒倒豆子,“冬阳丹,寓意就是冬季里温暖如阳,每日晚饭后服用一颗,服用期间饮食清淡,尤忌饮酒,每颗一百五十文,现钱结算。”  

南苏阳又拈起了红玉蝉把件,“寓意蛮好的,不过我不喜欢一口价。”

南清漓真不想和一个骚包妖娆的男人讨价还价,“南馆主,我就没要谎价,翠红楼那边的翠红膏也是出自我手,当初我开价每颗九十九文,鸨儿妈妈还给凑了个整数儿。”

然而南苏阳妖娆一笑,语气中透着没得商量的优越感,“这儿是南风馆,当然就是我说了算,就按你说的价,不过这是第一次,得压一半钱,下次的二十颗现钱结算。”  

南清漓点头同意,将剩下的九颗冬阳丹拿出来,南苏阳逐一检查后,如数结账,见南清漓脸色讶然,他将冬阳丹收起来。

  “没想到是吧?我这人就是这样善变,你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下次药丸用油纸再包裹一层!”  南清漓才懒得研究南苏阳的脾性如何,但她可不想增加成本费用,只好哭穷,

“南馆主,我这买卖本小利薄,你就别为难我了,冬阳丹放在阴凉干燥处,半年内不会散失药效。”  

南苏阳妖娆无双地翻了个白眼,拿出来一沓子油纸,递给南清漓,撇撇嘴,“女人哭穷总是亏不了本,男人就不好用了,这世道真不公平啊!”  

见南清漓毫无同情心,速度奇快地收起来油纸,南苏阳冷哼了声,“南清漓,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而偷工减料。”

南清漓嗯着,她寻思着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凡有经济能力的男人都会舍得花钱保养自己,她的冬阳丹销售前景一定差不了,所以她就选了一些稍贵的药材。  

“这个你不必担心,真材实料是我的职业底线,南馆主忙着,我告辞了。”  

南苏阳气极反笑,“你这人咋就这么现实啊,你敢走试试!娄兄要是知道你是女身,你骗了他,啧啧,我很好奇他会是啥样的精彩表情!”  

这下,南清漓真的犹豫了,飞快地斟酌着利弊,毕竟那个娄公子在山上买下了柿子林,如果想给她穿个小鞋,那可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一桩。  

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个娄公子与南苏阳这样的男妖精言笑晏晏的,他们之间是啥关系,她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  

“南馆主,娄兄有恩于我,希望你不要离间我们的友好关系,不知南馆主还有啥事儿?”  

南苏阳桃花眼里的沉醉雾气更浓郁,“一个是俊美的南风馆馆主,一个是二八芳华的小寡妇,还能有啥事儿!”  

南清漓一听这轻佻的语气,马上就绷了脸,起身就走,不过到底还是南苏阳的步子快一些,将她堵在了门口。  

几乎是不假思索,南清漓拔出了袖子里的匕首,搁在两人之间,匕首锋刃泛着凌然寒光。  

“南清漓,我这么好看的男人,你舍得刺伤我?再说了,我是你的金主,你弄伤我的话,我就不买冬阳丹了!”

南苏阳一下下摩挲着红玉蝉把件,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南清漓的神情。

  这轻佻又含着威胁的语气,南清漓挺牙疼的,但她的底线决不容触碰,

“南苏阳,你怎样生活是你的事儿,但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感受,我是个寡妇也没妨害到你开门做生意,拜托不要把我和你扯到一起。”  

南苏阳的神情马上正经起来,“南清漓,你误会了,我就是寻思着你刚进屋时,就是一副我想睡你的神情,我看着难受,而且现在还难受着,所以就想和你熟络一下,让你多了解我一些,走吧,我请你吃顿饭!”  

南清漓也不打算靠脸吃饭,就没必要向某人取经,她收起来匕首,“不了,我小叔子还在后门外等着呢,改天吧!”  

南苏阳倔强起来,“南清漓,既然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你就得拿出来一些诚意,我也就是略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顿饭而已,你带上你小叔子我也不介意,两个小叔子不就是加两双筷子而已!”  

呵,这个南苏阳还知道她有两个小叔子,摸得可真够清楚的,南清漓这样想着,知道这顿饭推脱不掉了,“南馆主,你等着,我出去嘱咐他一下就好。”

  但南苏阳仿佛怕南清漓趁机溜掉似的,声称自己正想出去透透气,就大摇大摆地跟在了后面。  

当小鹏看见南清漓和骚包妖娆的南苏阳一前一后走出来时,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南清漓没有给他出声的机会,解释说自己和南苏阳有事情要商量,他采购齐全所有的用度后就回去,她晚饭前肯定回家。

  目送小鹏走远,南苏阳低笑了声,“走吧,去正门,我的马车在正门那儿候着呢!”  

南清漓想想也是,南苏阳身为南风馆的馆主,肯定是从正门进出的。  

南苏阳的马车与娄千语的比起来,可以说是各有千秋,驾马是枣红色的,车厢也是同色系的。

  南苏阳吩咐车夫去落月居,南清漓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倒霉的撞上那个娄公子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这会儿肯定在翠红楼喝花酒呢!

想是这么想的,但南清漓心里乱的很,真担心万一撞见了那个娄公子,南苏阳这个大嘴巴胡言乱语。

  毕竟人家两个是一对儿,那个娄公子肯定相信南苏阳的话,不对啊,她也没有做对不起那个娄公子的事儿,那次柿子交易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买卖,可为啥她就这么心虚呢?  

当初她也没想到那个娄公子会买下一片山林,反正她也不是故意骗他的,毕竟她以男人的身份走动方便一些。

  车厢内有股子如兰似麝的香息,与南苏阳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南清漓对此没啥特别的感觉,男友萧云翳身上的月麟香最好闻,那熟悉的香息才是她的最爱。  

南苏阳摩挲着红玉蝉把件,自来熟地说南清漓可以随便提问,他会知无不言。  

为了消遣时间,南清漓假惺惺地问了几个面上的问题,比如小倌的来源啦,以后的出路等等。

  南苏阳声称战管事每月都会去牙市的奴婢市场,有面目清秀聪明机灵的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男奴,就买回来分批次培养。  

小倌的出路没有多少选择,大部分都是留在馆里出卖青春年华,只有少部分被主家赎身做了书童,其中也不乏女主家。  

这种女人都是丈夫死得早,而公婆却不准再嫁,深宅中子幼母壮的,买个小倌以马夫的身份养在院子里,真正的用处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说到这儿,南苏阳饶有意味地睇眄过来一眼,“南清漓,如果你有这个需要,尽管过来找我,到时候看中了哪个,我给你少几两银子不成问题。”  

南清漓打了个呵欠,懒懒表态,“南馆主,你也说了,我还小着呢,初步估计,不到二十岁,我不会有再嫁的打算,而且我要嫁的男人肯定是顶天立地的硬汉子。”

  是的,这就是南清漓的真实想法,这具身子才十六虚岁了,她占了这具身子那就做得了主,就按照现代社会的道道儿来。  

在现代社会,女孩二十岁时达到了领证的年龄,那她就等这具身子够二十岁再说。  

南苏阳微眯着桃花眼,轻轻叹口气,“目标不错!”

到了地儿,南苏阳和南清漓从落月居正门,大摇大摆谈笑着走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友重逢,而南清漓了然是南苏阳一时抽风没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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