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一言不合就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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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娄千语真想问问眼前这个貌不惊人,但是却可以激起他谜之好感的少年。
“金小哥,你和南苏阳做生意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隐情?
或者是南苏阳提出了什么苛刻的附加条件?或者是你想从南苏阳那儿买几个男仆?
其实你真没必要花钱买男仆,我手下的侍卫多了,送你几个也没问题,而且他们的月钱依旧由我负责。”
这番话仅仅是娄千语的腹稿而已,他思来想去,担心说出来后眼前的金一戈大动肝火,所以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不仅如此,娄千语还忘了自己是做大买卖的,有心签个翠红膏和冬阳丹长期合作的协议。
但是眼前少年冷冰冰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不由自主就想唠唠嗑,缓和一下气氛,“金小哥,你看见我后为啥要跑?”
南清漓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她就不可能攀上娄公子这样做大买卖的。
俗话说无商不奸,所以她就觉得这个娄公子就是个做大买卖的大奸商。
因此南清漓只想敬而远之,各自安好,“你手下想逮我领赏金,我不跑,难道还应该傻乎乎地给他白送钱吗?”
娄千语稍稍想了想,马上就明白了南清漓曲折的心路历程,他果然没有走眼,这个少年就是这么简单干净,他心情为之舒缓,忍不住以扇掩口,轻笑出声。
一旁的凌青却是暗暗苦笑,哪有那么多赏金? 事实是追丢了南清漓,凌青就要被娄千语毫不留情地扣掉半个月的月钱。
娄千语温润解释,“金小哥,我不过就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毕竟灯会上鱼龙混杂啥人都有。”
南清漓心说自个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各家摊贩认成了男的,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这就是人丑的好处。
不过面上她也笑了笑,“原来是个误会,那我谢谢娄公子惦记!”
娄千语轻嗯着,玉扇蓦然一合,有些讶然,“金小哥,你的嗓音……我刚发现比先前绵细了一些,就算是你才变声,那也应该阳刚些?”
南清漓郁闷的,本宝是女的,女的,女的,真的阳刚不了,再说了,这么好的良宵佳景,你娄公子不去翠红楼或者南风馆喝花酒,缠着本宝真是辜负了青春年少。
不过……
怎么说呢? 出门混饭吃的都知道,人在江湖讲究个广结善缘,毕竟少得罪一个人,就可能多一条生路。
所以南清漓腹诽归腹诽,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她半真半假地敷衍。
“我这些天……天天吊嗓子,因为我酷爱戏曲,就寻思着以后,进戏班子混饭吃,所以吊着吊着就变了嗓音,就是这个声儿了。”
其实,南清漓仅仅是酷爱戏台子上花旦的头饰而已,至于戏曲嘛,前世在农村里读幼儿园大班时,奶奶带着她坐着村人开的手扶拖拉机去乡里看戏。
每次都一样,当她看够了花旦的头饰就瞌睡迷糊得打呵欠,反正每次都是醒着去,睡着了后被奶奶背回来。
后来长大了读书工作,每次因为各种烦恼而失眠时,就听段戏曲儿入睡,每次的催眠效果都没有让她失望。
对于这番说辞,娄千语自然不太相信,主要是因为伶人戏子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一般人都不会轻易选择吃这碗饭。
娄千语斟酌再斟酌,可是他还没有斟酌出来咋问合适,五尺之外就多了个人,车青。
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后,车青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听着比真的还真似的,“娄公子打扰了,南姑娘,我家爷又犯了头疾,劳烦南姑娘随我过去一趟!”
娄千语记得来人就是上次双驾马车的车夫,此刻他已猜出来车青不是个寻常的车夫,应该是自己颇为忌惮的那个少年的心腹侍卫。
那个少年此刻犯了头疾,有道是皇帝还不踩病人呢,他自然不能强留人,不过等等,金一戈不仅会做小生意,还精通医术?
是啊,如果不是金一戈精通医术,那么,以那个少年的派头随随便便就可以请到一马车大夫,何必专程请金一戈走一趟?
可是,那金一戈怎么不凭借医术吃饭呢? 因为他没有开医馆的本钱,还是……
还是担心开个医馆太张扬,别人会发现他有龙阳之好?
如是种种的疑问,在娄千语的脑海里如一个个气泡般冒出来,他眼神怔怔愣愣地凝视着南清漓,一时间又捉摸不透这个纤弱少年了。
夜星霓那家伙又犯了头疾,哄鬼呢,当本宝睡着了没睁眼吗?
刚才在天上飞的不是那家伙是鬼吗?南清漓腹诽着,觉得夜星霓没安啥好心肠,虽然她清楚夜星霓没兴趣对她劫财劫色,但是她忙得很啊,忙着找路厕,忙着找小雪,忙着坐牛车回家睡觉。
她正要委婉拒绝,风压骤至,她被风压迫得眯起了眼,但觉腰上一紧,她整个人就挪了地儿,一只手也落入了萧云翳的掌心中。
“公子贵姓?” 娄千语隐忍着心中的极致不快,面上依旧和颜悦色地拱手作揖,如是一问。
因为他一向以为得罪不起的人如果不能成为朋友的话,那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
身着黑色袍衫的萧云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又冷又帅,他玉润薄唇微微一凝,聊兴缺缺而惜字如金,“夜!”
然后转头望着南清漓,悄然松开了手,神色柔和了几分,却是居高临下的凌然语气,“喜欢他?”
萧云翳之所以捉了南清漓的手,是因为担心他动作疾猛使得她站不稳,此刻再不放开,担心这丫头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的骂他。
熟悉入骨的月麟香裹着淡淡袅袅的梅香缱绻骀荡,南清漓忍不住又想起了男友萧云翳,也就是一晃神之际便确定似是而非,不是她的那个人。
恰恰这时,萧云翳如是一问,心思敏锐如南清漓,听得出来他凌然语气中隐含着几许揶揄。
呵,在夜星霓这家伙看来,本宝这样的农门孀妇也趁着灯节撞姻缘来了?
最终撞到了娄公子和他这两个富贵良人?
“我不喜欢娄公子!也不喜欢你!”
几乎是不假思索,南清漓说这话的同时还刻意往一旁挪了挪……
某人的袍衫碰触着她的衣服,她就说不出的浑身不得劲儿,呼吸都不利索。
娄千语也没指望金一戈这个瘦弱少年喜欢自己,所以他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反而幸灾乐祸中。
他太喜欢金小哥的直率脾气了,看看装犯病的这位夜公子面子上如何挂得住。
事实上是娄千语低估了萧云翳的厚颜以及腹黑的级别,他俊颜浮起清淡一笑,“那正好,我带你去看看你喜欢的!”
说罢,萧云翳不由分说身影一动,就将南清漓夹到了腋下,腾身而起,朝梅林的方向疾射而去。
娄千语愣在了原地,夜公子……这个姓夜的装犯病没有得逞,就出手抢人,一言不合就抢人!
这家伙谁啊?究竟是什么来历?
萧云翳几次在屋脊上借力提气的时间都很短暂,南清漓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也就是半柱香燃完的功夫,萧云翳在一片梅林中落身,也顺势松开了南清漓,语气不紧不慢,仿佛非常为她着想似的。
“南清漓,你可以大声呼救,不过到时候招来了看热闹的,你却丝毫得不了好,玉树临风如小爷,就说你是撞姻缘的花痴女,自个儿贴上来自荐枕席,然后嫌弃小爷给你的过夜费少就反咬一口讹诈,看看大伙儿会信谁!”
南清漓牙痒痒的,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还知道有过夜费这一说,看来平时没少去翠红楼鬼混嘛,真以为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以为她是个哑巴吗?
“夜星霓,我点着你家水缸了吗?你明知道我对你没兴趣,却要把我比作卖肉的鸡,换位思考一下,我说你是小倌,你心里很舒服吗?”
打不过人家,也跑不过人家,所以南清漓只能晓之以理。
萧云翳垂首凝视着南清漓,后者得理不饶人,丝毫不惧地对视着,就等着对方服软说好话。
蓦然,萧云翳墨眸里绽放滟滟然一笑,俊颜压下,月麟香的香息随之更浓郁。
南清漓嗷的一声叫了一嗓子,兔子般窜到一株梅树后,抚拍了几下胸口,气得破口大骂。“夜星霓,你个神经病,就不能正常点好好说话?”
萧云翳随随便便地抱臂伫立着,却比千万株绽蕊盛放的梅树还要绝丽倾城,只是他的腹黑毒舌一般人都消受不了。
他微微地抬了抬如玉雕琢的下巴,“南清漓,一路上,你臭着个脸,就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委屈模样,换位思考一下?可以啊,爷是小倌,你是金主,那你过来睡爷吧!”
也不知从何时起,萧云 觉得和南清漓斗斗嘴挺好的,一来怡悦心情,二来欢畅过瘾。
就如此刻,如他所料,南清漓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却蹦不出来一个字呛口,他真是受用极了南清漓这副吃瘪样儿。
“怎么不得吧啦?看出来爷这张俊脸比南苏阳金贵,就你手里那两个小钱根本就睡不起?”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话不投机一个字也多,更是浪费感情,南清漓这样想着,转身提步就走。
她是个路盲,也辨不清方向,此刻只想赶紧离某个神经病远远的,越远越好,他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
可是,尽管南清漓的两条小短腿紧着捯饬,但也敌不过萧云翳几个轻松的挪移。
不过须臾之间,萧云翳就到了南清漓身旁,扣住了她的一只手,柔声哄着,“开个玩笑嘛,咋就真的恼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南清漓甩了再甩,也甩不掉萧云翳的手,他低低笑着,“不是想学轻功跑得快些吗?我这就教你口诀要领!”
即便是南清漓很生气,但看在来之不易的轻功口诀的份上,也顾不得生气了,听着萧云翳的口述讲解,认真地默记于心。
另外,萧云翳还说了一些基本的锻炼方法,站桩,跳坑,负重跑步等等。
南清漓想了想,觉得负重跑步的操作性很高。 好吧,她这样一说,萧云翳马上吩咐车青拿过来两个沙袋,显然他猜到了南清漓的心思,早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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