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寒冬辽东

千里之外的同一片夜空下，辽东宁远城的指挥大厅内，将领们的心情与京都的权贵截然不同。袁崇焕、满贵、赵率教等辽东要塞的将领们面带愤怒，却都尽力克制，齐齐望向上座的老将军，等待他开口。
  孙承宗显得比几个月前更为苍老，他逐一审视这些旧部，缓缓开口："各位何必如此，朝廷并未要惩处我，仅因谏官弹劾，皇上才须详查，我不会有事的。"
  "还谈什么朝廷，若非大帅带领众将士坚守此地，建奴早已突破山海关，哪里容得他们嚣张跋扈？"直性子的蒙古人满贵直言不讳："这些人只知道压制大帅，如今竟因微不足道之事欲将大帅召回京都，明显是魏阉一党针对大帅，我看我们根本不必理睬他们。"
  孙承宗聆听着他所述的宫廷秘辛，脸上并未显现愤怒，他心中明白这些并非无端诽谤。尽管孙承宗长久驻守辽东边陲，却并非对中枢政局一无所知，他知道阉党因畏惧他麾下那十几万精锐之师，故而在帝尊面前屡屡构陷于他，这次战败正巧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契机。然而，即便内心愤慨，孙承宗仍沉声道：“满贵，此类言语日后切勿再提，朝廷亦有其困顿，我等臣工唯有遵令行事。”
  “遵命！”满贵虽心有不甘，仍坚决应诺，他对孙承宗的忠诚已根深蒂固。此时，赵率教忧虑满面地开口：“统帅，依我看，此番诸多谏官弹劾您，必是魏阉及其党羽煽动所致。若您真去京师，只怕……”
  “老夫心中有数，他们已等候这一刻多时。自一年前老夫重掌辽东经略使之职，他们便不断寻找瑕疵，如今有了良机，怎会轻易放过。”孙承宗苦笑。
  “既然如此，为何统帅还要入京？岂非正中其计？”赵率教焦急问道。
  “因为老夫别无选择。”孙承宗苦笑更甚：“此番召我并非兵部寻常公文，乃是天子诏令，他们就是要逼老夫抉择。要么舍弃经略之职，不再构成威胁，要么背上叛逆之名。老夫尚未到违抗圣命的地步，故唯有赴京一途。”
  闻言，众人怒火更炽，这些阉党的手段阴毒，竟设下陷阱诱使统帅踏入。孙承宗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尔等无需过分担忧，老夫毕竟身为大学士，帝王恩宠未减，即便回京，他们也不敢对我妄动。只是辽东之事，必须全权托付给你们了，建奴此次得利，恐怕会再生侵夺之心。我一离去，他们更无顾忌，你们务必守住那些要害要塞与城池。”
  “谨遵军令。”将领们纷纷点头应允，虽然对朝廷的决策深感不满，但他们为了辽东百姓，为了大明江山，仍愿意肩负起责任。
  这时，袁崇焕忽然问道：“统帅，您说此行在京师会停留多久？”
  “这个难以预料，老夫年迈，辽东的严寒愈发难以承受，若老夫未能归来……”孙承宗话未尽，便被将士们打断，这是他们首次如此失礼：“统帅您定能归来，我们在辽东等待您，若没有您的指挥，我们如何抵御建奴？”
  孙承宗骤然面色如铁石：“尔等何言，莫非无老夫，尔等便无力守卫此城？”老将军怒火一炽，众人皆噤若寒蝉，纷纷起身谢罪。目睹此景，孙承宗内心五味杂陈：“吾深知尔等忧虑，然而天下无不终结之聚，终有一日，我必与尔等分离。尔等皆自十万大军中精选而出，个个皆是坚韧勇士，只要有你们在，遵循吾设之防御，蛮族绝无可能破我辽东壁垒。”
  “统帅所言固然在理，但昔日岂非因高第一人，致辽东险些沦陷？若您不在，朝廷定会派遣庸碌之辈莅临辽东，届时，即便我们奋勇杀敌，恐怕亦是徒劳。”袁崇焕忧虑地道出心声。
  此言一出，直刺要害，令众人紧张不已。若孙承宗真离经略之职，辽东必将迎来新主，那人会是他们之中的一位吗？虽说在场者皆为忠肝义胆之士，可人非圣贤，关乎官位，无人不想争取。当然，若孙承宗安然归来，他们依旧愿追随其左右。
  孙承宗答道：“此事我也思虑过，辽东乃我大明边境之重地，不容毫无军事经验者插足，否则便是对天下之轻慢。故老夫进京后，必据理力争，皇上年幼，不会任由他们胡来。至于离任后辽东全局，便托付于元素你了。老夫看得真切，虽你仅为书生，但深谙兵法，宁远城之战，天下皆知，老夫确信你能替老夫守护好辽东。”
  “这……下官恐难以胜任……”袁崇焕心跳如擂鼓，同时察觉几位与自己交好的将领面露不悦，忙谦逊推辞。
  “关键时刻，需有担当之勇。老夫未曾看错人！”孙承宗不容他退缩，虽洞悉他人之心，但他确信袁崇焕是此刻辽东最佳的接任人选。心中另有一人更胜袁崇焕，然此人现居朝堂，短期内无法返回辽东。为增强袁崇焕的信心，他继续言道：“元素虽出身文官，然兵法精通，威望卓着，足堪此重任。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守辽东。”
  孙大帅既已明言，将领们自然不敢异议，齐声道：“统帅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协助袁大人。”

  在与众人进行了一场神秘的交谈后，孙承宗起身宣布：“夜色已深，诸位应当尽早安歇。元素，你随我来。”随即，他踏入了通往自己住所的魔法传送门。袁崇焕向在场的魔导将军建立敬意后，便尾随其后，步入迷雾之中，众人的目光犹如交织的星辰，复杂地凝视着这位看似柔弱的魔法文官。
  来到孙承宗的寓所，袁崇焕首先为他斟满一杯蕴含魔力的热茶，然后一脸困扰地说：“大导师，并非下官不愿担当此重任，实乃身份所致，我仅是一名法师学者，恐怕那些战争领主们难以接受我。”
  孙承宗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忧虑，但在辽东，能继承我魔法遗产的唯有你一人。他人虽各有所长，但若要统御全局，尚有欠缺。”他制止了欲言又止的袁崇焕，继续道：“至于身份，你莫忘，老夫亦是从书斋走出的。历史上，文职法师执掌大军的例子不胜枚举，无人逊色于他人，所以请你勿妄自菲薄，我深信你能胜任。”
  袁崇焕内心确有自信，只是想起将领们的目光，心中难免忐忑。听闻孙大导师的鼓励，他心中的顾虑减轻不少。孙承宗微笑着瞥了他一眼：“然而，你也需正视自身弱点，过于争强好胜，导致与同僚关系紧张。如今要令他们心服口服，确实不易。但他们皆明大理，只要你决策无误，他们就不会刁难。你也应改变过去的行为，多与他们建立深厚友谊，如此不久后，他们便会真诚待你。”
  “是，下官铭记于心。”袁崇焕深受触动，眼眶泛起微红。
  “此外，还有一些事务需要你留意，只有处理妥当，辽东才能固若磐石。”
  “大导师，请指示。”
  “首要，对抗黄金部落时，我们仍需以防御为主，守住魔法壁垒，他们就无法掀起大浪，切勿轻启战端。其次，要密切联络皮岛的毛文龙，他虽偶有叛逆之心，但有他在，建奴的后方永无宁日。再者，不可低估蒙古部落的力量，即使他们已不复当年，但敌友关系至关重要，浩逸之建立的友谊桥梁必须维护。做到这三点，辽东才能长治久安。”
  袁崇焕立刻应允，孙承宗这才让他回去休息。房间只剩孙承宗一人时，他深深叹了口气：“人力有时而穷，尽管我已经筹谋周全，却还要看他是否遵循。想不到，我在辽东赢得无数胜利，却抵不过一次小挫败。”他又一次回想起被召回王城的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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