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峙

18(上一章补了两千多字，记得回去康康哦）

        路西法其实也没有想到，贝利亚会在台上突然爆发。这个黑烟有些邪气。在它面前，就连路西法都觉得有些难受。

        这种压抑的感觉，路西法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这份记忆太过久远，久到路西法都快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像是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迎面扑来。稍微有些不注意，就会被人啃食干净，连点骨头渣都剩不下。

        那巨龙在贝利亚的头顶盘旋着，时不时释放出来一阵龙吟，让台下的恶魔不寒而栗。这龙的双眸是两个黑洞，但是一旦被盯上，会产生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就仿佛，只要它一张口，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吸进去一般。

        被这家伙盯上的感觉，其实不太妙。就像是一个蛰伏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的巨龙，等着你露出破绽，就会一举夺下你的灵魂。

        那怕是在也耶和华面前，路西法也少有能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时候。这种无差别的威亚，就是在灵魂上给人压迫。这难得的，挑起了路西法的胜负欲。

        其实路西法平时很少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对贝利亚，也不过是师徒情谊支持着。来了地狱，就这么一个还没接受过洗礼的孩子，忍不住多关心一下。现在看来，这孩子，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关照。

        周围的恶魔们在贝利亚的威亚之下，忍不住跪倒在地上，背上都是被吓出来的汗水。有趣。

        贝利亚现在的意识并不是十分清醒。只是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本能地释放出来自己的精神力。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利用了骨子里的那点精神力，迸发出来心中最阴暗下想法。

        黑色的雾气在他头顶上徘徊着，贝利亚突然感觉到一个在反抗他的意识。贝利亚睁不开眼，没办法辨认这是谁，只能紧锁着眉头，给自己的精神力加了把火。

        如果刚才的威亚，像是滔天的巨浪。那么这会儿，就配上了汹涌的台风和海啸。山呼海啸般直冲路西法而来。

        路西法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他之前倒是小瞧了贝利亚了。路西法迎面走上去，没有强硬地压倒回去，而是一边温柔地接纳了贝利亚，一边给贝利亚始放了一个安心下讯号。

        他的确是想看看贝利亚的极限在哪里，但是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当路西法在贝利亚面前站定时，贝利亚的精神已经有些透支了。这种高强度的精神力释放，贝利亚还未曾锻炼过。但是在这不知道是谁的压力面前，又总觉得这样放弃有些不自在。就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这种不甘心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在清冷的寒风中，裹挟了一丝甜意。

        贝利亚的意识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运转，他突然想到了这种熟悉的气息，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他刷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路西法正蹲着身子，眼里含笑地看着他。

        不是那个是不是就会觉得困、睡过去的幼年路西法，也不是那位在天堂高高在上的炽天使长路西菲尔。而是真正的，属于现在的堕天使，地狱的新王，路西法。这是贝利亚第一次见到这副样子的路西法，他的猩红的眼睛，没有了昔日的包容和圣洁，只剩下他独有的高傲。

        但是现在，贝利亚从这双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路西法的眼睛里，还有自己，和一丝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的温柔。

        是他的路西法殿下。

        贝利亚这副呆呆的样子，极大程度地取悦了路西法。他笑着揉了揉贝利亚的脑袋。“你这孩子，刚才那么霸道，这会儿怎么跟傻了一样。”

        头上温暖的手掌，让贝利亚突然想起了在天堂的日子。一个没忍住，眼眶突然红了。贝利亚低着头，不敢让路西法看到他这个脆弱的样子。

        “殿下。”贝利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哭腔。

        路西法打了个响指，贝利亚身上的绳子应声落下。一边，把人抱进了怀里。“刚才看你精神力那么凶恶，这会儿怎么还委屈上了？”

        贝利亚摇摇头，他抱着路西法的腰，今天受的各种委屈，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忍不住一起喷涌而出。他的头靠着路西法的胸膛，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就是觉得，有路西法在，自己好像真的找到了家一样。

        路西法轻轻拍了拍贝利亚的背，眼神冷冽地往边上一扫，那个跪在地上的主持人吓得又往后爬了两步。他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比台上那个突然爆发的少年，还不好伺候。

        贝利亚在路西法的怀里，慢慢平静下来。这会儿他的手脚还有些发软，但是脑子是清醒的。冷静下来以后，一往前回想，顿时想给自己一巴掌。所以刚才他集中精神里对付的那个人，是路西法殿下？他的好殿下啊，自己这都是干了些什么事儿？

        一时间，贝利亚又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路西法了。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不敬的事情来？

        路西法注意到贝利亚突然变红的耳朵，有些好笑。

        他拍了拍贝利亚的肩膀，问：“行了，别撒娇了。自己可以起来吗？”

        贝利亚有些不舍地放下了自己的胳膊，借着路西法的肩膀想站起来。但是他的腿脚还是有些不听使唤，一个不稳又摔回了路西法的怀里。

        路西法叹了口气，没有再催促。再说这孩子耳朵就熟了。

        “对不起，殿下。又给您添麻烦了。”贝利亚没敢抬头，声音有些闷闷的。他也不想的啊！怎么就又扑到殿下的怀里了啊！这群该死的魅魔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怎么现在还恢复不了啊！

        贝利亚在心里默默咒骂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推开路西法。这样老是抱着路西法，实在是不敬啊！

        路西法看出来了贝利亚的躲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是考虑到小孩子脸皮薄，还是忍住了。“算了，来吧，我背你就是了。”路西法背过身，示意他上来。

        贝利亚：！

        “这，这怎么行呢。让殿下背我什么的……这，这不妥。”贝利亚有些慌张地摇摇头，看着路西法的后背又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啊，虽然很想，但是他不能。

        “矫情什么。来吧。”路西法拽过了贝利亚的胳膊，让他自己抱好。“你还没成年，今天算给你的优待。”

        贝利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没有再推辞。

        刚才路西法为了不吓到贝利亚，已经把他的金面具摘了下来。现在台下的人都认出了他。笑话，之前破城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作为王城的朱敏，没有人会认不出来路西法的脸。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出来找个乐子，就这么不巧，撞到了一个路西法身边的堕天使。

        邪神在上，他们如果知道这堕天使的来头，死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啊！

        路西法背着贝利亚，脚步沉稳，从恶魔群中走过。要说最害怕路西法的，应该就是这几位背着路西法偷偷溜进来的堕天使了。不能伤害同族的规定，早就被他们忘在了脑后。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么巧，被人抓了个现行。

        路西法停在了几个堕天使身前，冷冷地偏头看着他们。“别人暂且不论，你们几个难道还没看出来，这位同伴，还未成年吗？”

        那几个堕天使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们当然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再接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啊！

        他没有再多说，背着贝利亚走开了。算算时间，这会儿萨麦尔应该已经快到了。

        果然，一走上地面，就看到萨麦尔轻巧地落了地。

        萨麦尔当时一听这里有人闹事，立刻整理人马赶了过来，一看路西法背着个人出来了，其实心里也有数了。事情八成是解决了。结果，不细看不知道，仔细一看，路西法背上那人不就是贝利亚吗！

        这下，不用路西法细说，他也知道了。得，自己这没把人送回去，还真是惹出来麻烦了。

        萨麦尔也不推辞，跟路西法打了个招呼就带人下去了。

        贝利亚这会儿精神力透支，大喜大悲之后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但是看见萨麦尔还是本能的有些怕他。所以忍不住往路西法背后缩了缩。

        要不是萨麦尔把自己找出来，后面哪有这么多事儿出来。

        还好自己还有路西法殿下护着。哎，他太难了。

        路西法偏头看了看贝利亚，忍不住打趣道：“刚才对着我这么厉害，怎么这会儿怂了呢？”

        背影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我、我没有……就、啊，就是有点怕萨麦尔殿下。”

        “哎，你小子啊。”路西法轻笑着，把人放了下来。

        现在贝利亚的知觉已经慢慢恢复了，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贝利亚还没有遗憾完，就听到路西法问他：“现在已经晚了，今天先跟我回去。明天我送你回营地。”

        听了这话，贝利亚连忙点点头。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幸福竟然来得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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