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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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利亚挠了挠头，下意识地回答道：“还好。”嗯，一夜无梦，是自己的正常操作。

        路西法点点头，抱着猫起身，点了点桌上的牛奶。像是不经意地调侃道：“年轻就是好，有什么动静都不会醒。挺好的。”

        说完，丢给了贝利亚一本书，上面用通用文写着“黑魔法新编”的字样。路西法一边打开瓶盖，一边点了点这本书。“别西卜整理出来的，你应该会喜欢。在身体恢复之前，我暂时需要留在你这里。”

        贝利亚点点头，心中还有些窃喜。他拍了拍胸膛，说：“殿下放心就是。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之前进城的时候路西法特意遮住了自己的脸，大概就是在顾虑这个秘密。作（自）为（认）路西法的贴心小棉袄，贝利亚当然不会给路西法添麻烦。

        十分善解人意的贝利亚眨巴着眼睛，有些嫉妒地盯着路西法手中的猫。贝利亚灼热的视线让那只小黑猫从梦中惊醒，扑棱着耳朵又往路西法的怀里钻去。路西法反倒像没看见似的，一边优雅地用完早餐，一边安抚着怀里有些炸毛的猫。

        贝利亚有些嫉妒地别过脸去，没所谓啊！不就是一只猫嘛，看谁活得过谁。心里这么想着，一边收拾好屋子准备去开始今天的日常操练。军营的考核很快就要开始了，虽然贝利亚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之前的事情告诉他，还是不能大意的。

        听到关门声传来，路西法终于把眼神重新放在怀里的这只猫身上。他跳到地上，把猫放下。那猫刚碰到地板，整个屋子就被黑雾填满了。

        路西法一点也不意外地看着它，轻轻打了个响指，周围的雾气应声散去。“省省吧，这点小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那黑猫蹲坐在路西法面前，歪头看着他，金色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上去格外无辜。路西法这会儿虽然身体受到一些限制，但是不至于真的变成手无寸铁的孩童。能被他路西法放在眼里的对手，还真没几个。

        “我还以为耶和华那个老东西彻底封印你了呢喵。看来他也得服老了啊。”黑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甩甩尾巴。被路西法震开的雾气重新回到他身边，有规律地旋转着，就像是盘起来的水蛇，扭得妖娆。黑猫舔了舔爪子，一个被耶和华压制住的路西法？它在地狱横行霸盗这么多年，就算是路西法真身出现，它都不在怕的。

        这黑猫连个正眼都没有分给路西法，拨弄着身边绕过来的黑气，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路西法：“堕天之后被耶和华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想不想报复回去？”

        路西法早就和耶和华决裂了，听了这话，不过是微微挑了挑眉。他倒是想看看，这人还有什么想说的。这只猫是早晨突然闯进屋里来的，那会儿贝利亚还没醒，但是它身上浓重的黑暗和血腥气息吵醒了路西法。之后一直被路西法按在手下，动都不敢乱动。

        虽然身体变小的确受了些影响，但是路西法强大的精神力，依旧震摄性十足。趁贝利亚出去，他正算处理一下这只猫，但是谁能想到贝利亚这么快就跑回来了。为了不让这只猫影响到贝利亚，他只得一直用手按住他，并且屏蔽他源源不断溢出来的煞气。

        此时脱离了路西法的掌控，黑猫身边萦绕的黑气也跃跃欲试起来。这双金色的猫眼眯成了缝，打量着面前的路西法，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豹子，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随时都可能猛地扑上去。然而路西法依旧经将地看着他，眼神中还有些不屑。

        “唔嗯，这我倒是没想到。路西，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你想找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找到。”黑猫眯着眼，声音中带着蛊惑，就等着路西法点头同意。

        如果换做别的小天使，甚至是心志坚定的智天使，在听到它的声音后，可能都会动摇。但是这位，并不是一般的天使。路西法嗤笑一声，仰着脸用余光睨着它，问：“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你要跟我合作，而是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走不出这扇门。怎么样，来赌吗？”虽然奶声奶气的童音，但是任谁对上这双猩红的眸子，都说不出半个不敬的字眼。

        那黑猫浑身一震，突然有些瑟缩地团了起来。之前被它放出来震慑路西法的黑雾如退潮一般，缩回了它的毛里。

        路西法蹲了下来，单手拎着黑猫在眼前晃了晃。那黑猫警惕地盯着路西法，刚才一瞬间，路西法突然向他释放出山呼海啸般的精神压迫，只不过是一瞬间，它整只猫就被死死钉在了原地。路西法就算是堕天，对外也一向是清冷的贵公子模样，很少再见他真的动过怒。

        但是刚才，黑猫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路西法的怒火。路西法此人，最恨别人要挟他。耶和华敢拿着炽天使长的身份要挟他，让他向神子下跪，他就敢揭竿而起反了这天。连自己的造物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怎么会被黑猫要挟到呢？

        黑猫在心里暗自叫苦。大意了。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我，耶和华许给你什么好处了。”路西法拎着毛猫有晃了晃。就算他笑得再天真无邪，它也不敢再胡闹下去。看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对耶和华恨之入骨了，这话回不回答，都是死路一条吧？

        黑猫搭着耳朵，缓缓摇了摇头。路西法眯了眯眼，这种鬼话他才不会信。

        “放心，会让你说的。”

        黑猫突然背后一凉，对着路西法这个笑，它怎么有些退缩了。这个人，为什么堕天之后反而更强了？他是魔鬼吧！

        ·

        贝利亚一上午心神不宁地训练，险些被玛门一个过肩摔甩了出去。就算是迟钝如玛门，这会儿也觉得不正常了，干脆收了手。

        “咋整的，早上不就拿了你几块儿糖吗，至于吗？”玛门一边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抓了抓头发。好家伙，早知道这样，他也犯不着跟个孩子抢零食啊。

        贝利亚这会儿也算是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彼此也混熟了。这会儿看孩子脸色不对，纷纷投来关切的眼神。贝利亚摆摆手，和教头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这会儿他心里还想着那只猫。就是出来晨练的功夫，就有野猫爬了他的床。殿下都没有那么摸过他的头，凭什么就被一只刚见面的猫抢了！他很不爽。

        一想到这个，他就彻底没有去训练的想法了。反正他有信心被调进内城，浪费这么多精力给别的猫猫狗狗可乘之机实在划不来。

        贝利亚有些郁闷地踢开脚边的石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想要冷静一下。一边跟来的玛门从小野到大，意见不合想来就是用拳头解决，哪里知道怎么哄别人啊。这会儿一想到早上和贝利亚见面的样子，怎么想都是小孩子舍不得糖委屈坏了。

        但是玛门是个粗人，抓了抓胳膊想要把那袋子糖递给他。但是中途，被一只白胖的小手拦住了。

        “德尔梦糖？你们怎么还有这个。”路西法软糯的声音从贝利亚身边传来，他踮着脚够到了那整整一袋子糖果。本来闭着眼睛打算整理一下心情的贝利亚猛地坐直了身体，要不是感受到身边温热的体温，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玛门不认识他，还以为是哪里跑过来的野孩子，摆了摆把袋子举高了。“小娃娃，这个不是给你的！”一旁的贝利亚一脸惊恐地看了玛门一眼，在路西法跳起来踢碎他膝盖之前先把东西抢了过来。

        咳，说句实话，敢叫这位小娃娃的人，玛门还真是第一个。

        贝利亚半跪在路西法身面前，把糖包递了过去。路西法这才满意地接过糖，往嘴里塞了一颗。“嗯……果然还是有点想念梅塔做的糖。”路西法眯了眯眼，仰着头看着那个脸色不太好的大个子。

        “殿下，您怎么跑出来了？”贝利亚小声地问道，不是说不想被人看到吗？

        路西法眯了眯眼，把怀里的猫抓了出来。“没什么，新养的宠物需要晒晒太阳。”这只蔫哒哒的猫，在太阳底下都睁不开眼，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晒太阳的样子。

        倒是贝利亚身后的玛门，看见这只猫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嚯，小猫你也有被人抓走的一天啊。”

        果然。当下路西法心里就有了主意，把糖果收了起来。他伸着胳膊抱住了贝利亚的脖子。贝利亚经过之前一周的磨合，大概明白了路西法的意思，抱着他站了起来。

        这下不用仰头，路西法终于可以和玛门平视了。刚才玛门的表情，突然让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单手托着猫，举到玛门面前，问：“再次见到魔器的守护者，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贝利亚：？

        玛门&黑猫：！

        路西法勾了勾嘴角，哦，耶和华的如意算盘，看来是打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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