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服软

　　三楼的茶馆，安闲依旧。

　　西方洋鬼子的报纸中说华夏饭馆、茶馆吵闹不堪，丝毫没有一点国民素质――这是一种异化放大写法，完全扭曲事实。

　　各国底层的饭馆都喧嚣如集市，因为本来就是集市性质的。

　　华夏的高档场所向来都是以无声为雅，饭馆、茶馆都是清静如夜。

　　凭窗下望，只见到几个黑皮过来维持现场秩序，搬运尸体，清洗地面。

　　林希文坐着他的福特轿车走了，脚行众人和混混也随着围观的群众散去。

　　离洛的书摊和茶汤摊无人管，也没有人会去动，海门毕竟是文明之地。

　　邹榕：“你早显露你有如此本领，徒弟教两年就如此厉害，不似人类。又何必去搞什么踢馆，大家支持你开武馆便是。”

　　腔调空洞，游离出一丝恐惧。

　　犹豫片刻，陈识：“我只教了他不到两年，他刚刚使的，我也看不懂是何门何派。”

　　嗯？难道他背后还有其他人？难道真是神仙？”邹榕斜看了陈识一眼，有些错愕。

　　“他是海门人，我也只是偶然认识他，教他习武练拳……”说着，陈识把怎么认识耿良辰的过程，其中自己的一些谋划说了出来。

　　邹榕：“和我算的一样，外地拳师想在咱们海门武行立足，都是如此。”

　　“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谋划看来已经成空，你徒弟看来已经猜出来了，呵呵。”离洛临走时那一眼，让邹榕知道，耿良辰什么都猜到了。

　　“我跟你们一样，也盼着耿良辰早日毁了，打完八家，被逐出海门…”

　　“毁一个天才，成就个门派…我不是他师父，我是个算账的……”

　　想着一年来教耿良辰的点点滴滴，一丝丝愧疚和后悔涌上陈识的心头。

　　“本来只该武行人做的事，丘八却插手了。只是为了向市民们表态，丘八将全面接管武行。”

　　“多少年来，武行的事都是由武行自理。这一刻起，不管刚才的结果如何，好日子只怕很快就没了。”

　　那位军官林希文，是东鲁督军的副官，插手本该武行人自己做的事，在街头上亲自动手。

　　这是一种表态――表明海门武行的靠山以后将会是东鲁督军。

　　邹榕：“以前，是直隶督军。我们这一代习武之人，都是客厅里摆的瓷器一般，一碰即碎，华而不实，只是主人家地位的象征。”

　　海门一直都是海运大港，以走私枪械以及各种药品闻名，东鲁督军插手海门，就是看上了这块巨大的蛋糕。

　　之前他捐助武馆，不过九牛一毛罢了，既有了政绩又得了口碑，何乐而不为？

　　邹榕：“民国初建时，丘八们的声誉都极好，百姓民众早已不相信那些士绅、官僚，盼望着丘八能改变世道。”

　　“二十多年来，我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败坏，看着习武之人沦为玩物而不自知。”

　　“丘八的作为就是抢钱、抢地盘，不办实政，只搞所谓的运动。以运动来迷惑百姓，所谓振奋民心不过如是。”

　　“ZZZ搞拜祭孔子的运动、WPF搞恢复古礼的运动，得了乡绅的支持，但也遭了那些青年学生的骂。”

　　“所有运动里面，提倡练武最是保险，无牵无挂，也不用什么投入，四处卖好，没人会骂。”

　　习武之人在民国之前都是走镖护院的穷苦底层，武馆是民国才有的新兴事物。

　　“我师父这一代人，绝想不到我这代人会如此富裕。我们现在有钱了，已经回不了头啦。”

　　“不过现在多了你徒弟这么一个巨大变数，有些事情就不太好说了，林副官的一些谋划，只怕是要落空，也不知道这对我们武行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邹榕举杯饮茶。

　　陈识也饮。

　　入口，才知道茶已经凉了很久，但两人都咽了下去。

　　福特轿车驶出城外，往他们在郊外的一处军营开去。林希文摘掉军官帽，摊在后座，摸着自己的腰间，心有余悸。

　　段锐坐在前座，另一个乔装的丘八开车。

　　“林副官，要带些丘八去打死耿良辰吗？我们现在就回去喊一个营来，管他什么神仙，乱枪之下，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变成马蜂窝！”

　　开车的丘八问林希文。

　　“不可鲁莽，这种神仙般的人物，督军最是喜欢，将之举荐给督军，必能让督军的大业更进一步。”

　　林希文一副为督军不计较个人得失的样子。

　　实际上却是担心自己身体上的手脚，内心把这个提议围杀离洛的丘八骂了个狗血淋头，小本本狠狠的记了一笔。

　　“林副官不愧是督军看重的人，光是这份心胸，我们都不如啊。”乔装的丘八一脸敬佩，内心如何想却没人知道。

　　林希文：“段锐，明天，你去耿良辰那里听他吩咐，有什么事，照办就行，办不了的，回来问我便是。”

　　“你们两个毕竟算是有同门之谊，你去，好说上话。我这边，给督军汇报。”

　　“是，头儿。”段锐也一脸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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