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生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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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发生在大气层之外的事情,凯恩斯自然一无所知,在水泥墩前呆坐几秒后,他喃喃自语:
“也好……虽然我没能在这里举行婚礼,但是有机缘让巴森在这里生儿育女,上辈子总也不算白活一遭。”
想起自己那温柔可亲的兄长,原本抑郁不堪的心情也稍微变得轻松快活起来,凯恩斯定了定心神,将从方才开始就不断叫嚣咒骂的批评声赶出脑袋,也不觉得被雌虫们围追堵截的样子狼狈了。
在寂静中安坐片刻,他掸去尘土站起身。为了向自己表达自己必定会从这一刻开始轻松愉悦的心情,还双手插着兜在唧唧咋咋鸟鸣中哼着歌,踢踢踏踏地准备转身往回走——
他可是今天的伴郎,老是搞消失可不行。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极低沉的声音突然从灌木篱笆的那头在他耳边炸响:
“你在唱什么?”
像是突然被妖魔摄住魂魄,凯恩斯愣愣僵在原地,无法再动弹一步。
无须回首去细瞧对方的脸,即便间隔了几年光景,就算已经彻底换了皮囊,可这个声音,这从最深切噩梦爬出来的魔鬼的声音,却依旧能够叫他寒毛直竖、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如果没来到这个世界,单亲家庭出身、成年后熬着心血卷成生产经理的周易君恐怕是永远无法接触到如科尔涅利·拜格罗这般存在的。
家中累世的财富与权力积累,自生下来就站在世界的顶峰,从小接受最为精英的教育,少年时期起就站在被仰望的高度的、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像科尔涅利这样的家伙,他的父母辈、父母辈的父母辈、父母辈的父母辈的父母辈…全都被精心筛选,防止任何一丝杂质进入血脉。
若是还在地球,或许泛泛大众中也会有某些被命运选中的人可以挑战他的地位。可在虫族社会,基因的不同从一开始就牢牢划分了力量和才智上的三六九等,就如同蜂巢里的群蜂,在出生前就决定了谁在高位。
因此也注定这是个政治生命,一头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这家伙或可是魔鬼,或可是神灵,但唯独不会有人的心灵。
为何当初周易君会脑子进了水,为了所爱竟然傻乎乎地出头与科尔涅利理论,以为只要通过言语和诚恳就能撼动世间的不合理之处。甚至在接触后觉得这位以酷烈著称的‘超凡者’只是因为不善言辞且能力超群而受到误解,实则拥有较之其他雌虫更丰富的心灵世界?
熟悉的味道伴随着沉重的压迫感步步逼近,凯恩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为什么科尔涅利会出现?
虽然这里是杜姆联邦的首都——但这个虫族最强盛国度的首都可是整整一颗行星。明克斯区作为在其他星域看起来繁华异常,但在首都上还算不上能排上名号的地方,怎么会被议会长屈尊降贵地莅临?
“回答我。”
见到面前的雄虫神色惶惶,科尔涅利动作缓慢地微微眯起眼睛。
“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他无法后退,也不能无视对方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上一世被所爱背叛,最后被作为替罪羔羊凄惨关入监牢的凄惨记忆此刻仿若翻涌而起的岩浆,从心头无法抑制地倾倒而下,生命最后被星盗撕扯成碎片的情景正在脑海里反复重演。
在剧烈的幻痛下,凯恩斯只觉自己仿若跌进冰窟,于黑沉冰冷的水下瞥见了那只消看上一眼便会叫理智发狂的邪异。
“透气,透气走到这里来?”
科尔涅利嗤笑一声。
“你特意等在这里,还学……谁派你过来,用这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
鄙夷的目光和词句里歧视让凯恩斯咬紧嘴唇。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周易君时站在法院中心接受审判的日子,那一众高高低低坐在审判席上的贵族雌虫便是如此审视、戏谑、不停在言语及眉眼里对自己做出低劣暗示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生而为男人的周易君从未想过自己有天竟然会获得传说中‘倾城妖妃’的待遇。
他习惯性在见面时对雌虫微笑而不是冷对、看到边带孩子边拎着沉重物品的母亲就上前帮忙、坐在公众场合会叉开双腿、天气太热的时候会穿轻薄t恤……这些普普通通行径,竟然都成了自己不道德、品性低劣、水性杨花的标志。
幸亏这群已经进入星际时代的雌虫们并未用宗教法将他活活用石头砸死,而是将他投入监狱。
哈!这看上去似乎还比较文明——不过据他所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某些经济发达但理念闭塞的星域,如地球上那位看过电影后走入公交车的印度女孩般被强j致死的雄虫依然比比皆是。
“说话。”
科尔涅利朝前走了两步,魁梧的身形好似一片雷雨云,又像张开翼膜的鬼怪,裹挟着骇人的寒意将阳光全部遮挡。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被无理的反复诘问,无法抑制的愤怒从胸膛涌出来,凯恩斯不禁提高了嗓门:
“这儿是我家!今日家兄正在这里举行婚礼……”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发现自己被撂倒在地上。
茂密草叶的边缘割痛了脸颊,又沉又冷的枪口压在太阳穴上——凯恩斯发誓自己清晰地听见了枪膛里高能电浆蓄势待发时所产生的、几乎细不可闻的白噪音。
明明是科尔涅利非法闯入庭院,这只雌虫却毫不客气、肆无忌惮地将偶然遇到的陌生雄虫当做是穷凶极恶的强盗般防备着,这难道就是强权的赋予的脸皮吗?
就在凯恩斯胡思乱想的时刻,下巴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紧紧掐住,然后慢慢抬起。随着视线上移,那双噩梦般的黑眼睛清晰地浮现在面前。
“你刚才在唱什么?”
科尔涅利情态温和,眉眼舒展的距离和嘴角弯起的弧度,包括整副闲适且胜券在握的表情与他每次在民众前演讲时别无二致,完全像是被尺子量过般标准。
当初也正是这温和迷惑了周易君,误将庙堂里神像的怜悯错当成对方通情达理的证据。
呵!
该说他真不愧是大家族历经数十代、甚至百代才最终筛选培养出的完美基因么?十几年未见,这家伙的外表看上去竟然与当初一模一样。
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永葆青春的能力,就算放在平均寿命有个三五百年的高等级雌虫身上,恐怕也是不多见的——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为了维持亲和力而专门设计的松散发型,同款简洁柔软看上去普通却价值不菲的衣服,就连说话时的抑扬顿挫都和同个调调里。
比起活物,凯恩斯更愿意相信科尔涅利其实是个会活动的ai。
还是割掉了情感模块的那种。
他不自觉在心里暗暗琢磨:
恐怕直到生命结束,这家伙依然会保持这幅状态,非要站在拱形的大理石围栏内朝着下方哀哀哭泣的民众挥挥手,才肯退后一步跌进棺材里化作团毫无温度的灰烬死掉。
凯恩斯一刻不停地翻腾着这些杂事,用这种办法转移注意力,勉强让自己闭紧嘴巴,保持相对冷静的态度——即不破口大骂、也不恐惧啜泣地熬过对面锐利眼神的解刨。因为有那么几刻,他甚至觉得科尔涅利似乎已通过绝顶的聪明才智认出皮囊下藏着的灵魂究竟是谁,然后打算继续一边站在高处戏谑地微笑,一边欣赏对手身处劣境中的难堪,以此聊作解闷的玩具。
这瑟缩的态度似乎取悦到了对方,凯恩斯听见一声低沉的、压在喉咙里的笑。
突然被一股热血顶上脑门,他不再继续侧过脸躲着审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科尔涅利那张斧劈刀凿、英俊非常的脸。
这家伙凭什么嘲笑自己。
好,上辈子是他犯蠢,迷迷瞪瞪地就被所爱拉去做了政治斗争的台前木偶,等到发现时已经深陷泥潭、再不能逃脱。可现在的他不过是只刚刚成年、什么都不懂的雄虫而已,和什么《平权法案》《第78条法律解释》没一毛钱的关系。科尔涅利就算是整个联邦的无冕之王,也没道理冲到私虫领域,还将所有者的弟弟当做罪犯对待吧。
这么想着,凯恩斯怒瞪的双眼张的更大、更圆。也正是这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发现对方身上一处与之前不相同的地方:
从不佩戴首饰的议会长的右耳垂上,明晃晃地挂了只又瘪又小的椭圆形银环,看上去应该不是什么名贵材质,在靠近接口的部分竟然有点点黑色锈迹。
什么情况?
他略有些愕然。
据凯恩斯了解,科尔涅利的洁癖可不是一般二般。虽然总在大众面前摆出副亲民样子,但骨子里其实傲慢的要命,生活上处处要求细致奢华,如何会把这种廉价玩意随身佩戴?
嗯,难道最近这家伙又想推行什么新政策,非得要用这枚圆环表达些倾向?
又或者猜的更离谱些,是与某只雄虫定情信物不成?
……怎么可能……
凯恩斯不免在思绪里摇头,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
扣在下巴上的手突然收紧,腮帮传来的剧烈酸痛掐的他不得不张开嘴唇。他疼的从喉咙里‘嘶’了一声,不自觉缩起肩膀,任凭科尔涅利突然阴郁的目光扫视着过自己的舌尖。
这家伙要干什么?
不会是因为青欲,凯恩斯心里非常肯定。科尔涅利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无论行为上有多么的暧昧,都不会是那种雌虫对雄虫的天然热切。
是某种更黑暗的……
突然,某种直觉上的预兆,一种刺骨寒凉的恐慌袭上凯恩斯的背脊,他像只被老鹰窥伺的麻雀般被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瞳孔在惊惧中蓦地缩成针尖。
——科尔涅利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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