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该死的温柔

独孤茹当晚便悬了梁，好在职夜侍卫听到里面有呼喊声，及时赶进去救下了她。

        裴妆急匆匆赶往凤仪宫，太医院只来了一位小医官，可见对这位先皇后有多不重视。好在侍卫救下的及时，只是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并没有伤及性命。她进去时医官已经出门，里面连个照顾的侍女都没有，只点了一根油蜡，衬得屋内更加空荡。“你知道陛下为何要将你留在凤仪宫，并没有将你打入冷宫吗？”裴妆站在床边淡淡地问。独孤茹脖子上被缠了纱布，眼中尽是绝望，并不打算回答裴妆的问题。没关系，既然她不愿意承认，那裴妆就主动告诉她。“皇上是顾念旧情的人，他想给你留下最后一点体面，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看清怀王的真面目，明白以前做过多少错事。”即便顾景鸿并没有直说，裴妆也清楚他的想法，他气独孤茹欺骗他多年，却也不愿意看着她真的落难。最重要的是，独孤茹为怀王做事，手中肯定有不少怀王的证据，若是能够将她收买那肯定是对付怀王的一大助力。独孤茹静静地看向裴妆：“明日我想去看他成婚，你可以带我去吗？”“好，我带你去。”她要亲眼看着自己爱慕多年的男子，迎娶别的女人为妻，只有这样她才会真的死心。次日裴妆和独孤茹都换上了宫女的衣裳，随着顾景鸿离宫的队伍一起去了怀王府。怀王府热闹非凡，连皇上都亲自登门祝贺，其他官员们自然也都挤破了脑袋要参加，好在怀王府足够宽敞，装得下满京城的勋贵。裴妆始终不离独孤茹左右，生怕她会一激动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皇上驾到！”随着通传声，顾景鸿走进了王府大门，众人纷纷跪拜，迎着他步入。顾玄枫一身大红色婚服从里面出来迎接，独孤茹在看到他的瞬间心中一痛，紧紧咬着下唇，将头低下。“陛下登门，臣感激不尽，还请陛下去正厅中稍作休息，臣马上便要去迎亲。”顾玄枫看起来步履匆匆，原来要去接新娘子。“皇叔请便，朕难得出来，想随便逛一逛，不必累人跟着。”顾景鸿说着便自顾自向前走去。他要是现在就去正厅坐着，估计众人看见他都会不自在，还不如识趣一点找个僻静的地方等着婚宴开始。裴妆则带着独孤茹跟其他人一起去了下人屋中休息，等着外面传唤。下人们挤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闲话，她们都来自不同府邸，也不知道各自身份，却因着八卦而聊得十分热络。“你们听说没有，怀王妃是皇上不要的，这才便宜了怀王。”“不过我怎么听说怀王妃出身不高，能嫁给怀王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没想到怀王会看上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裴妆静静听着，发觉她们对南鸢歌的看法都不大友善，倒是替怀王不值的偏多。看来怀王在小丫鬟中的人气颇高，七八成是托了长相的福。“两位姐姐是宫中来的吧？”裴妆见那那几个小丫鬟突然转向她这边，看来是想要同她搭话，裴妆便笑着点了点头。登时那些丫鬟们便好奇地围了过来，将瓜果点心都给裴妆奉上。“姐姐你可知晓当初陛下为何没看上南鸢歌，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这倒是个好问题，裴妆神色颇为嘚瑟：“因为陛下钟情于敏妃，并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不会再纳后妃。”更何况南鸢歌还是太后塞过来的眼线，皇上能要她才怪。丫鬟们恍然大悟，一个个对皇帝的痴情欣羡不已。“敏妃真是好福气，能得皇上钟情。”“是啊，听说皇上废后就是为了敏妃。”明明是说别人的八卦，却突然扯到了自己头上，碰了独孤茹的逆鳞，她瞬间冷下脸横了那几个小丫鬟一眼，斥责道：“皇上的事你们也敢随意议论，都不想活了不成！”毕竟是宫里来的宫女，其他府邸的丫鬟们不敢得罪，全都住了嘴不敢再多说。小厮刚好从外面进来招呼她们，说是新娘子已经到了王府外，让她们赶紧过去帮忙，各自去找各家主人。独孤茹想要亲眼看着怀王拜堂，便和裴妆去了大门，刚巧碰到新娘子的喜轿停下。果真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在她梦中嫁给怀王的样子应该就是如此。只是今日梦境再现，新娘子却换了旁人。独孤茹藏在人群中，看着怀王将新娘子从喜轿中背下来，又牵着她的手进了大门，在宾客的欢呼声中走向正厅，每一步都像是尖锐的刀刃，在她心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在上台阶的时候，新娘子因裙摆太长而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怀王立刻将她护在怀中，弯下腰帮她整理裙摆，还亲手擦掉鞋面上的灰尘，待新娘谨慎如珍宝。裴妆不禁感慨，这该死的温柔，不知道又骗了多少小姑娘。见独孤茹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裴妆小声问：“你若是想离开，我随时可以带你走。”“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他成亲。”既然她坚持，裴妆只好带着她悄声进了正厅，站在顾景鸿视野能看到的位置，见他在看自己，便对他抱以一笑。裴妆始终不解，为何倾慕怀王的女子那么多，明明顾景鸿的容貌更胜一筹，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吉时到，行礼！”随着司仪的口令，顾玄枫和南鸢歌一人手执着红绸的一端，行完了三拜之礼。“礼成！”独孤茹缓缓转过身，对裴妆道：“我想回去。”“马车就在外面候着，走吧。”裴妆拉着她的胳膊便穿过重重人群，向外面走去。在向大门走去的路上，裴妆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打算等下回宫后劝她，要是能一举将她拿下，也不枉费今日辛苦走一遭。谁知在大门口却看见成队的士兵往里面步入，而看门的管家竟然没有阻拦，反倒是帮他们将大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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