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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章 淘汰?


说起来,他们还真应该感谢陈安晏。

在陈安晏来京城之前,鸿胪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没有什么存在感。

一方面,朝廷更加注重跟北周以及西夏之间的对峙,至于那些效果,大梁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另外一方面,在面对外邦使臣的时候,鸿胪寺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弱势。

所以,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鸿胪寺的地位一直都有些尴尬。

而在陈安晏来到京城之后,在他的谋划之下,不论是倭国、高丽,还是北周、西夏,都没能从大梁讨到一点便宜。

过去每次使臣跟大梁发生冲突,有时候明明是那些使臣的错,但为了体现礼仪之邦,鸿胪寺还是只能前去赔罪。

如今,陈安晏也算是给他们看到了一丝翻身的希望。

而那些使团的人在见到陈安晏之后,却是再也没有之前去陈宅那时候那么嚣张了。

毕竟,他们昨日可是见到了,不论是齐太后还是大梁当今的皇上,对陈安晏都十分客气。

而且,他们也听说了,大梁皇帝封了陈安晏鸿胪寺的官职。

尽管品级不高,但他这个年纪能入朝为官,不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百年罕见。

再加上,从两次年节,他们也已经发现了,陈安晏似乎跟大梁的其他官员不太一样,所以,他们在见到陈安晏之后,也立刻收起了他们的傲慢之意。

很快,鸿胪寺的官员便将陈安晏带到了孙乐冬那里。

孙乐冬先是领着陈安晏去了给他准备的房间看了看。

其实,按照品级来说,陈安晏并没有资格拥有单独的房间,但这里毕竟是孙乐冬说了算。

因此,尽管陈安晏还没有上任,但孙乐冬却是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这里不论是桌椅,还是笔墨纸砚,用的都是上品。

而且,孙乐冬还告诉陈安晏,这主簿的差事,他已经安排了鸿胪寺少卿帮着陈安晏。

所以,陈安晏哪怕每日都留在家里,也照样领着俸银,而且,在年终考评上,必然都是上等。

陈安晏听了,也连连道谢。

在将那位鸿胪寺少卿传进来,跟陈安晏客套了两句之后,孙乐冬便让其先退下。

这时候,陈安晏也猜到了,这孙乐冬必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只见孙乐冬想了想之后,却是看着陈安晏说道:“陈大人,要是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在昨日皇上选中的那些秀女之中,有一个来自河北的姑娘,名叫黎雨竹,不知陈大人可有印象。”

陈安晏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有这位黎姑娘!”

陈安晏记得,这黎雨竹乃是天津府同知黎永福之女,似乎是要比李彧大了一岁。

不过,其样貌倒还算俊俏,而且看上去颇有礼教,所以李彧便将她留下了。

稍稍顿了顿之后,陈安晏又接着说道:“孙大人的意思是……”

陈安晏以为这黎雨竹是孙乐冬的亲友之后,孙乐冬是想跟那些番邦使臣一样,让自己想办法让李彧选中黎雨竹。

可孙乐冬听了,却是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陈大人,算是帮本官一个忙,三个月之后不要让皇上选上她!”

陈安晏听了,却是有些奇怪了。

因为在如今的大梁,早就没有了强征秀女的情况了,都是在朝廷下达旨意之后,由各地官府贴出告示,让那些想要进宫的女子家人,在商议之后将生辰八字等信息送去官府,再由官府呈报朝廷。

而在这之前,所有十四岁以下的姑娘都不准谈婚论嫁,必须要等朝廷的选秀落选之后才能嫁人。

所以,过去不论是选妃还是选秀女,动辄都是上万人。

哪像如今李彧的选妃,就算是算上之前被宗人府和礼部淘汰的,总共也就不到三千而已。

要知道,这次被李彧选中的女子,日后极有可能就是大梁的皇后,放在过去,这样的选妃少说也有数万人。

而在过去,这样的选妃对于一些姑娘来说,却是一生的折磨。

且先不说有一些自小便有婚约或是青梅竹马互有好感的男女,就说那些被选中的秀女,若是顺利进宫也就罢了,有的却是因为朝廷或是当地官府的疏忽甚至是报复而耽误终身。

因为就算是放眼历朝历代,像李彧这样的情况出来选妃,毕竟是难的。

大部分皇帝选妃都至少在十六岁左右,在各地选完了秀女,还需上报朝廷。

有的姑娘被选上之后,却迟迟等不来朝廷的传召,因为已经被选上,也无人敢娶,最终只能孤独一生。

还有的女子为了逃避选秀,不惜自毁容貌。

好在如今已经不再强迫,所以,在陈安晏看来,除非是齐太后他们安插的眼线,否则的话,不论是这些姑娘还是他们的家人,应该都是心甘情愿地前来应选才是。

可孙乐冬是秦王爷的人,秦王爷又是支持李彧的,如今孙乐冬却又不想让那位黎姑娘被选上,这着实让陈安晏不解。

而在听到陈安晏的疑问后,孙乐冬也同样是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说这应该是上面传下来的意思。

而且,按照孙乐冬的话说,他跟那位天津府同知黎大人并不熟悉。

这却是更加让陈安晏不解了。

倘若这黎家跟孙乐冬是亲眷,当初黎雨竹前来应选孙乐冬并不知情,后来在得知之后,因为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所以才不想黎雨竹踏入宫门,这倒是还说得过去。

可按照孙乐冬的说法,他也只是听命行事。

虽然这孙乐冬暗示是秦王爷的指使,但陈安晏却是知道,在这京城之中,孙乐冬却是还有兵部侍郎卓定方这个“上司”。

所以,陈安晏也不知道孙乐冬口中的上面,到底是秦王爷,还是卓定方。

其实,昨日的时候,卓定方也跟着魏文康一同来了陈宅。

只是,此人行事低调。

原本陈安晏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兵部侍郎。

可是,因为单文柏以及齐太后他们的关系,陈安晏甚至没有发现卓定方什么时候离开。

他在想了想之后,并没有一口应下,只是说自己会想想办法。

因为昨日看李彧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黎姑娘名字的前面两个字跟李彧有些相像,所以李彧倒是并不介意黎雨竹比自己大一岁,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黎雨竹颇为满意。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陈安晏是在敷衍,孙乐冬却是立刻接着告诉陈安晏,此事一定要办成,否则的话,恐怕他们都会有麻烦!

陈安晏听了,却是更加不解了。

他在想了想之后,却是再次问及缘由。

可孙乐冬却是告诉陈安晏,这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清楚,只是这件事十分重要,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请陈安晏帮忙了。

眼看陈安晏还在犹豫,孙乐冬却是稍稍走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陈大人真的没有办法,那本官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见到这孙乐冬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陈安晏不禁心头一颤。

看孙乐冬的架势,恐怕是要对黎雨竹下手。

陈安晏显然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会这么“重要”。

因此,他在想了想之后告诉孙乐冬,先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李彧已经留意到了黎雨竹,若是在暗中下手,李彧必然会有所察觉。

他告诉孙乐冬,眼下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在从鸿胪寺出来之后,陈安晏却是发现黄英和李琳在外面等自己。

若是按照李琳的性子,早就直接冲进来了。

可是,黄英却说,就这么冲进去,多少会让陈安晏尴尬。

李琳想了想,黄英说得不错,于是两人便在外面等着。

黄英其实今日一早就进城了。

毕竟,她还惦记着跟陈安晏的约定。

而她们来找陈安晏,是因为听说陈安晏又做官了,特意前来恭喜。

不过,陈安晏却是知道,恭喜是假,这两人必然是有事要请自己帮忙。

果不其然,在找了间茶楼坐下之后,李琳便忍不住告诉陈安晏,说是韩王爷又写信来了。

他在信里警告李琳,若是再不回巴蜀,他就派人前来把她抓回去。

对于李琳来说,自然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京城。

在跟黄英商议了一番之后,却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至于李淡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他本就希望自己早些回去,而且,李淡一直对于韩王爷的话,都是言听计从,自然不敢忤逆。

因此,两人在想了想之后,便都想到了陈安晏。

在她们看来,若是说如今在整个大梁,还有人能想办法把自己留在京城,那这个人必然就是陈安晏。

而对于陈安晏来说,其实他心里也希望李琳能早些回巴蜀。

毕竟,京城的局势复杂。

尽管李琳是当朝郡主,而且韩王爷并未介入党争。

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相比齐太后他们,李淡兄妹却是跟李文栋走得更近一些。

而对于齐太后他们来说,他们的敌人可不止是李彧。

除了李彧之外,还有李文栋这个摄政王。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认为李文栋比李彧更加难对付。

所以,陈安晏也不敢保证,齐太后会不会派人暗中对李琳下手。

尽管李琳的身边一直有大内侍卫保护,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相比之下,还是巴蜀更加安全。

而在见到李琳那殷切的眼神,陈安晏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想了想之后,说道:“你告诉韩王爷,说你又找到了两个鎏金的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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