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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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酒楼的大堂本身就十分嘈杂,而且,顾青松的高丽话也只是半吊子,因此,他也只是零星的听到了几句。
顾青松告诉陈安晏,这些高丽人提到了“回去交差”“货物”“斥责”等只言片语。
而这些倒还算正常,因为崔绍冲他们在陈安晏这里吃瘪之事,整个京城的人都有耳闻了。
因此,一开始顾青松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这几个高丽人说话的声音却是突然变小了许多。
顾青松见状,换了个更加靠近他们的位置,才勉强听到“屠村”“抢劫”几个词。
只是,很快那些高丽人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所以顾青松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
而陈安晏听了,却是吃了一惊。
他原本想着,这些高丽人这次只能带回那么一点点东西,必然会连累李胜贤,受到高丽百姓的诟病。
可如今看来,这些高丽人似乎另有准备。
尽管顾青松告诉陈安晏,他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但此事事关重大,陈安晏可不敢大意。
他原本还想着,那崔绍冲说不定还会来找自己,可直到高丽使团的人离开,陈安晏都没有再见到这些高丽人,想来,他们已经想好了对策。
在顾青松离开之后,陈安晏先是去了礼部和鸿胪寺,询问高丽使团离开的时间和路线,以及护送的官兵。
随后,他又立刻去了城外绿营,找到了丁善。
如今,一般来说,对于这些来访的使臣,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朝廷都会派京畿绿营的官兵护送。
因为已经跟李文栋少有来往,所以陈安晏也没有去吴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绿营。
陈安晏平日里跟官兵素无往来,好在之前跟丁善见过几次,因此,他也只能厚颜前去求见。
这丁善倒是没有因为李文栋而闭门不见,在问明了陈安晏的来意之后,丁善也十分吃惊。
陈安晏从顾青松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来,那些高丽人必定是想要找个机会屠杀大梁的村庄,抢劫钱财之后再运到高丽。
丁善听了也十分愤怒。
他没想到,这些年不光是北周和西夏一直在骚扰边境,如今这高丽竟然也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去年年节期间,北周曾派了少量的轻骑在大梁边境的几个村庄扫荡了一番,杀了不少人。
这件事传回京城之后,像丁善他们这些官兵自然是怒不可遏。
可是秉着两国交锋不斩来使的原则,他们又不能对那些北周使臣下手,还要派人护送这些北周使臣返回北周。
好在后来这些北周使臣都突然消失了,他们也觉得是出了一口怨气。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北周使团突然消失的来龙去脉,但他们却是知道在那期间,陈安晏曾带了不少大内侍卫出了一趟京城,而且,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北周使团返回的方向。
所以,他们心里很清楚,这必然是陈安晏出手将那些北周人永远的留在了大梁。
因此,尽管如今陈安晏和李文栋有了隔阂,但丁善他们在见到陈安晏的时候,还是十分客气。
如今得到了这样的消息,陈安晏自然是希望丁善能增派人手追上去。
因为高丽使团的人离开的时间不长,估计大半天的功夫就能追上他们。
到那个时候,就算高丽使团的人想要下手,恐怕也未必有机会。
可丁善听了,却是有些为难。
按照他的说法,他自然也希望能立刻追上那些高丽人,但他们没有收到调令,根本不能随意调动这里的官兵,否则的话,必会受到军法处置。
而且,他们追上去之后,若是真的阻止了高丽人屠村,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但倘若丁善带人前去,那些高丽人觉得没有机会下手,那丁善可就百口莫辩了。
而且,不光是丁善,事实上陈安晏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到了那个时候,虽能阻止高丽人出手,但对于丁善和陈安晏来说,必然会受到责罚。
尽管陈安晏不惧,但他终究还是不愿连累丁善。
想了想之后,陈安晏还是离开了绿营,毕竟,他们就算在这里商议一个晚上,也未必能有什么结果。
其实,陈安晏也想过去找枢密院,但自己的手上没有证据,杜和安未必会相信自己。
所以,既然已经打听到了高丽使团走的路线,那眼线恐怕也只能靠万通镖局了。
不过,在离开绿营之前,丁善倒是给了陈安晏一把匕首,说是护送的官兵在见到这把匕首后,就会听陈安晏之命行事。
其实,对于丁善来说,因为不能跟陈安晏一起去救人,他还有些懊恼,因此,他多番交代,让陈安晏一定要保护好大梁的百姓。
离开绿营之后,陈安晏先是去了丐帮。
不过,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黄铁衣,而是让他派人盯着高丽使团。
随后,他又找到了徐镖头,跟徐镖头说了此事。
徐镖头听了之后,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一来,历朝历代以只听说有撕破脸皮杀死使臣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使臣为了钱财而屠杀百姓的。
毕竟是在他国,这么做的话,无异于自掘坟墓。
二来,相比北周和西夏,高丽的国力实在不够看。
大梁既然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将北周使团的人全都除去,那想要除去这些高丽使团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徐镖头倒是十分在意这个消息的来源。
他告诉陈安晏,自从这些使臣来到大梁京城以后,他便让京城分舵的镖师们在暗中分别监视这些使臣。
其中,北周、倭国和高丽的使臣都是他们重点盯着的目标,按照徐镖头的说法,他们并没有听说高丽并没有为了钱财而屠村的计划。
陈安晏并没有跟他提及顾青松,他只是告诉徐镖头,昨日在酒楼里,有人听到了那些高丽人说话。
徐镖头听了之后,却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万通镖局的人也曾向他禀报,昨日他们的确跟着这几个人来到了那间酒楼,只不过,因为隔得太远,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那些高丽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所以,在徐镖头看来,陈安晏的消息,说不定是真的。
而对于徐镖头来说,他自然也知道轻重缓急。
如今,大部分外邦使臣都已经离开了京城,所以他手下的镖师们除了在外押镖的,倒是还有七八个人听用。
如今万通镖局之所以能有人手富余,还多亏了陈安晏之前的主意。
每个分舵的人只负责自己省内的路程,效率可谓是大大的提升了。
所以,陈安晏若是现在就要追上去,徐镖头立刻就能安排。
不过,陈安晏却是告诉徐镖头,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尽管这些高丽人有想要屠村的嫌疑,但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动手。
毕竟,他们没有那么快离开京城范围,这些高丽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京城附近动手。
另外,他们还要计划一下,等追上了高丽使团之后,该如何应对。
对此,徐镖头倒是跟陈安晏的想法一样,既不能让那些高丽人吓得不敢出手,但也不能放任他们真的伤了百姓。
如此一来,大梁才能利用这件事去质问高丽。
不过,徐镖头倒是有一件事更加担心。
高丽使团因为有京畿绿营的官兵护送,所以,他们想要分派大批的人手去屠村自然是不太现实。
所以,按照徐镖头的猜测,在这些高丽人返回高丽的途中,必定会找借口,让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先行。
只要没有官兵护送,他们便能找机会对附近的村庄下手。
陈安晏听了点了点头。
他知道徐镖头说得不错,尽管此事算不上迫在眉睫,但还是要一直在暗中盯着。
原本,他倒是想跟徐镖头带一些镖师追上高丽使团。
可是,按照陈安晏的估计,他们至少也得在四五日以后,离开京城范围之后再考虑动手。
这对于徐镖头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陈安晏来说,却是有些困难。
他的病,可不允许他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而若是将薛启堂带在身边,却又多有不便。
就在陈安晏为难之际,徐镖头倒是给陈安晏出了一个主意。
眼下才过元宵,陈安晏可带着李琳和黄英他们外出游玩,顺便也将薛启堂带着。
有李琳在,李淡自然会安排大内侍卫随行,如此一来,徐镖头他们则可以先行一步,去盯着高丽使团的人。
陈安晏听了却是皱了皱眉。
之前万通镖局还为了不想让自己跟李琳太过亲近,而通过调换李淡和李之仪之间的信件,好让齐太后给李琳赐婚,可如今,他却又让自己带着李琳和黄英出去游玩,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们的心思。
不过,陈安晏想了想之后,这恐怕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考虑到李淡要娶上朝,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安晏便去了韩王府。
说明来意之后,陈安晏便交了两封信给李淡,让他分别转交皇上和杜和安。
陈安晏知道,此事的结局必有死伤,所以他还是希望皇上和枢密院能早做准备。
至于李琳和黄英两人,在听说陈安晏要带他们出去游玩后,倒是十分高兴。
只是,因为陈安晏是翻城墙进的内城,所以只能等天亮之后再出城了。
出城之后,他们又去了一趟陈宅,将薛启堂接上了。
若是放在之前,他必定要对陈安晏说教一番,可如今,他已经懒得多言了。
随后,他们一行便一路向西。
相比陈安晏的心事重重,李琳和黄英两人倒是十分兴奋。
唯一让她们不开心的是,不论她们怎么问陈安晏准备带她们去哪里游玩,陈安晏却一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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