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七夕夜宴，两仪殿。

        夏辰星身穿吉服坐在主位，我身穿吉服坐在他的左侧。

        德妃，赵婕妤，小赵婕妤，上官美人依次坐在殿内左侧，殿内右侧坐着的，第一位是先皇的三弟—夏宇怀，端亲王。第二位是先皇的四弟—夏宇悦，康亲王。第三位是先皇的七弟—夏宇忬，瑞亲王。三位亲王携王妃依次坐着。最后一位，是皇上的弟弟—夏辰昆，长乐郡王。

        宫女太监们把美酒佳肴奉上。夏辰星举起手中酒杯，众人起身举起酒杯。夏辰星说到“今日七夕，牛郎织女天上一聚，人间百姓地上相庆。遂今日家宴，一庆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晏然。二祝天下有情人团圆相聚。三愿东征大军捷报连连，大获全胜！”夏辰星说完，把酒一饮而尽。众人说到“陛下所愿，亦臣等所愿。”说完，众人把酒一饮而尽，坐下。

        宴席开始，御用舞姬开始进殿内跳舞，众人开始进食。一支舞过后，众人放下筷子。

        赵婕妤举起手中酒杯，起身说到“陛下，民间有《乞巧歌》曰，‘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妾身愿乞陛下万万岁！”说完，她把酒一饮而尽。夏辰星看向她，说到“好，赵婕妤有心了。”说完，他也饮进了酒杯里的酒。赵婕妤笑着坐下。

        康亲王妃说到“上官娘娘才华横溢，正直七夕佳节，不知可否赏脸作一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画，也让妾身开开眼界。”

        上官美人说到“我的画艺不精，只怕画出来会贻笑大方。”端亲王为人比较豪爽，只见他说到“上官娘娘，值此良辰美景，就算你画的不好，也只当是增添意趣了，何必如此扫兴。”

        上官美人只好起身，几个宫女把笔墨纸砚备好，又有太监在她侧旁搬了一张桌子，她便开始作画。

        此时，瑞亲王妃说到“皇后娘娘，妾身曾与傅将军夫人有过几面之缘，将军夫人的琴艺可是长安城中一绝，只可惜，现如今是再也听不到了。”

        康亲王妃说到“是啊，想当年，傅将军夫妻两人，郎才女貌，如神仙眷侣一般。真是可惜了。”瑞亲王妃说到“皇后娘娘如此聪慧，定然已经得了将军夫人的真传吧。妾身斗胆请皇后娘娘弹奏一曲。”我看着瑞亲王妃，心里想到，母亲啊，你为何如此多才多艺？这可把我害苦了。

        我正想推脱，德妃看我面露难色，便起身，行万福礼，说到“陛下，妾身自小学弹琴，虽不算精通。但妾身颇为崇敬傅将军夫人，此生心愿便是能学得将军夫人琴艺的一两分。今日，妾身愿献丑，弹一曲《凤求凰》。”夏辰星点了点头，说到“准。”

        几个太监搬了一架瑶琴和凳子过来，放在殿内正中央，德妃走过去，面对着夏辰星坐下，她看着夏辰星，开始抚琴并且吟唱到“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德妃的琴声悠扬婉转，如痴如慕，一如当年司马相如求娶卓文君。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我看着德妃，德妃看着夏辰星，她的眼里全是他。我心里想到，德妃心中所爱的，便是她眼前的人吧，如此痴情的琴声，我若是她眼前的人，我大概会喜欢上她吧。我转头看向夏辰星，夏辰星看着德妃，脸上有些愧疚。

        夏辰星许是觉察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向他笑了笑，便转过头去。我心里想到，德妃情深，日日守候在后宫中，可辰星哥哥却夜夜待在我身旁。这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我只顾着自己欢喜，何曾想过，那日日夜夜盼着辰星哥哥过去的人，心里是怎样的煎熬痛苦。可若是辰星哥哥去了德妃那里，我心里一样痛苦万分。所以，辰星哥哥，为何你偏偏是天下人的君，为何不能只是我的夫！这样，便不会有德妃的痛，也不会有我的苦。

        德妃一曲《凤求凰》弹完，起身向夏辰星行万福礼，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瑞亲王妃说到“妾身以为再也听不到如此好的琴声了，如今听德妃娘娘这一曲，仿若又听到了将军夫人的琴声一般，德妃娘娘真是深藏不露啊！”

        此时，上官美人已经画好了画。有两位宫女把画呈给夏辰星看，夏辰星看过后，又让宫女给我看，然后依次给王爷王妃，郡王还有妃嫔们看。

        大家看完，康亲王说到“这画工虽好，只是这画上的牛郎织女却各在鹊桥一边，仿若是相聚后别离的时刻，倒是添了些许伤感。”上官美人说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管是相聚还是别离，只要心中有他，见与不见又何妨？”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此时，端亲王说到“这宫中舞姬的歌舞年年如此，毫无新意。我近日来，对剑舞有所耳闻，可惜却未曾见过，唉，可惜了。”

        此时，赵婕妤说到“我记着宫中舞姬中，最近选了一批善剑舞的。如意，你去叫一人过来。”如意行万福礼，说到“是。”过了一会儿，如意带了一个舞姬过来，那舞姬唯唯诺诺的，显然是第一次面见圣上。她行礼后，开始舞剑。她才开始舞了几下剑，随着一个转身，把剑往前甩开，却看见夏辰星冷冷的一张脸，不觉剑已甩了出去，掉落在地上。她连忙跪下，害怕地说到“奴婢该死。”

        此时，端亲王哈哈大笑，说到“上官娘娘，看到了没有，这才叫贻笑大方！”说完，他又接着笑了起来。此时，夏辰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见状，起身行万福礼，说到“陛下，妾身曾学过剑舞，妾身愿为陛下舞一曲《邻里曲》。”夏辰星看向我，有些疑惑，我向他点了点头。夏辰星说到“准。”

        我去偏殿更衣，换上了一身束身红衣，拿了一把剑，剑上有半米长的蓝色剑穗。我来到正殿内，向夏辰星行了万福礼。宫中乐师开始击奏《领里曲》。

        众人看向我，我随着乐声开始舞剑，站剑时，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行剑时，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我本就习武，又把武功中的招式化为舞蹈，收了其杀气，化做柔和。台上剑光闪闪，如日落大地；我的舞姿矫健轻捷，如同群仙驾龙飞翔一般。

        夏辰星看着我舞剑，脸上不自觉已经充满了笑意，他眼里仿佛只有眼前这一人，这剑舞不仅跳入他眼里，更跳入了他心里。

        一曲舞跳完，众人皆惊叹！瑞亲王说到“皇后殿下跳的舞，犹如公孙大娘之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好！”我向夏辰星行完礼，去偏殿更衣，我回到正殿内，众人又说了一些话，才各自回去。

        是夜，我和夏辰星躺在床上，他看着我说到“我很喜欢玥儿今日跳的剑舞。”我看着他，说到“我是特意为辰星哥哥一人而舞的。”夏辰星笑着亲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说到“辰星哥哥，德妃所弹奏的《凤求凰》也是为了辰星哥哥所弹。”夏辰星说到“玥儿，我知道，可我心里只有玥儿，我对德妃有的只有愧疚。当初，或许我不该让她入宫。”

        我说到“辰星哥哥，我现在想来，也许当初，我也太冲动了一些。”夏辰星皱了皱眉头，说到“玥儿此话何意？”我说到“当初我选择入宫，我以为只要辰星哥哥心里有我，就算辰星哥哥去妃嫔那里，我也能接受。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而德妃她们，却又日日煎熬。我既不能解自己心中之苦，亦不能解别人心中之苦，我现在实在有些茫然。”

        夏辰星有些心疼地说到“玥儿，最近朝政繁忙，顾铭刚领兵攻打高句丽，我实在无瑕顾及后宫。等这战事结束，我便把她们送出宫去。玥儿再耐心等等。”

        我看着他，有些愧疚地说到“辰星哥哥，我让你费心了。”夏辰星笑笑，说到“无妨，我喜欢玥儿跟我说心里话，玥儿若是不愿说，我才会难过。”夏辰星摸摸我的头，说到“夜深了，玥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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