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 贺漪霖的盘算,常翼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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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被关在房里哪儿都不许去的贺漪霖无聊到想挠墙,和穆凌霜也没话说,从早到晚只剩无聊了。
“你都不去七哥哥那里的吗?”贺漪霖感到不理解,甚至困惑。
“七公子不喜欢被打扰,他也未必在房间。”穆凌霜如实回答。
贺漪霖咬了咬唇角,偷偷瞄着她问:“你和七哥哥圆房了?”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穆凌霜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到了一边。
贺漪霖最是看不惯她这闷不吭声,故作姿态的样子,白了一眼说:“你本来就是你爹送过去侍奉七哥哥的,圆房也不奇怪,你不用不承认,只是日后七哥哥成了亲,你可要收敛些才好。”
穆凌霜刚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她深知这位表小姐的倔脾气,何况这种事旁人若不信也解释不清楚。
贺漪霖根本没注意穆凌霜的表情,只是想着自己的事:“你知道华家的规矩吗?”
这……
当然知道。
贺漪霖又试探道:“华家的男子不允许纳妾养外室,女子也不得为丈夫选妾,华姐姐这个主母可不是那么好侍奉的。不过华家只说不接受男子纳妾,却没说不接受男子有对房,虽说对房比正妻的地位低一些,可也是妻,不是妾能比的。最近舅舅他们正琢磨这事呢,你觉得谁会是对房的人选?”
这问题问的,对房本来就是含糊其辞的说法,无非是在妻子无法行使妻子职权时,另娶一人暂代妻子行使权力,戏称‘对房’,严格来说是不被认可的。
可华芊茵好好的,哪儿用别人暂代,楚家怎么会同意这不伦不类的对房存在呢,就算真有这一天,七公子不愿意也是办不成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贺漪霖等的有点着急,便催了起来。
穆凌霜只好委婉规劝:“这事本该由几位主上商议决定,但以七公子的脾气来看,不管人选是谁,他若不愿意,谁决定都没用。”
这话让贺漪霖不太高兴,不满道:“我知道他喜欢华姐姐,可他毕竟是楚家唯一的儿子,多娶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穆凌霜看她颇有信心,虽然搞不懂她到底怎么想的,可也不想说太多引起误会,只好点头敷衍,闭口不言了。
午饭之后,角千尘接到父亲的急信,说表妹贺漪霖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多月没回家了,问他有没有看到?
这个不省心的丫头!
角千尘放下书信出了门,想也没想就去了对面楚林阳的房间,犹豫了半天才敲门。
楚林阳开门一瞧,差点直接关上。
“那个……”角千尘尴尬,可又不能不问,“我表妹好些日子没回家,我爹传急信给我,说她很可能跑来天灵山了,你有没有看到她?”
楚林阳这才想起两天前的那惊悚一幕,果断告诉他:“应该在凌霜那。”
角千尘怔了怔,道了句:“多谢。”
楚林阳看他走了,立刻关了门。
当角千尘敲开穆凌霜的房门时,果然看到不省心的表妹,气道:“你太不像话了!赶快给我回去!祖母都急坏了!”
“我不!”贺漪霖紧紧扣着门框,倔强得不肯松手,“就因为我爹娘都死了,要寄住在舅舅家,你就一天到晚欺负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不过想出来透透气,这都不行吗?”
贺漪霖说着,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偏偏穆凌霜不在,角千尘有口说不清,心里一阵阵难过,他从小疼到大的表妹竟然大言不惭地诋毁他,他自己的两个亲妹妹他都没偏爱过。
兄妹二人一时僵持不下,正巧常翼去找角千尘时看到了书信,一打听才知来了女弟子住所这边,那八成就在穆凌霜这了呗,于是他也寻了过来。
刚上来就看到这拉锯的一幕,赶紧过来劝:“表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您这一声不吭就走了,家里都急坏了,老夫人都急病了。您要想出来玩也得说一声啊,路上要是遇到歹人,这可怎么好?”
角千尘这会儿也扯累了,干脆一甩手说:“没人不让你出来,可师尊要是知道你藏在这,也会派人把你送回去,你说你一个人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图什么啊?”
“表小姐,不如您先和老夫人说明了情况,再出来玩,那时候也没人催您回去了,玩个痛快,岂不快哉!”常翼好言哄着,看贺漪霖还真松了手,又陪笑道,“公子也是担心您,要不我送您回去,顺便到前边的镇子买点好吃的?有家酥饼不错,山药磨成浆和的面,菌子晒干压成粉,撒在上面一同烤制,香出二里地。”
这一描述,好像还真能闻到那酥饼的味道了。
贺漪霖不情不愿地迈出门槛,倒不是图那口吃的,只是现在这一闹,那么多弟子都看到了,哪儿能瞒得住天灵派的掌门和长老啊,何况闷在屋里好些天也实在无趣。
随后,角千尘让常翼护送贺漪霖回角家,路上万不可多耽搁。
下了山,贺漪霖还是撅着嘴,有气没地方撒,只能踢踢石子,踩踩草,揪把叶子。
常翼知道家主有意给楚林阳再选一个对房,还选定了眼前这位任性的表小姐,估计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跑来这的,听说她对婚事没有任何异议。
一想到前几日被穆凌霜羞辱,心里堵得难受,这回碰到个不好惹的主儿,立刻计上心来!
“表小姐,门派毕竟有规矩,您来了也玩不痛快。”常翼毕恭毕敬地走在贺漪霖身旁稍后一点的位置,和她说话解闷,“您是来找凌霜的?”
“找她?她只会让我待在屋里别出去!”贺漪霖本来就在生表哥的气,一提到这几天的憋屈更气了。
常翼忙笑着宽慰:“这也没办法,凌霜一项不善言辞,说话欠妥。”
贺漪霖哼了一声,突然问:“听说你挑唆我表哥和七哥哥过不去?”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常翼立刻变脸,好不委屈,“我好心帮公子和楚小姐牵红线,结果被七公子误会,也是我嘴笨没说清楚。后来知道七公子的身体好了些,本想切磋切磋,谁知一不小心伤到了七公子,大家就以为我是故意的。我怎么能是故意的,我疯了吗,这可是死罪啊!”
贺漪霖也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只是听舅舅和外祖母念叨过,想想楚家的悲催境遇,敏感些也属正常,误会也不是不能发生。
“凌霜和七哥哥是不是圆房了?”贺漪霖跳跃到了下一个更在意的问题上。
常翼眼珠一转,笑道:“好像是吧,这种事我也不好去刨根问底。”
贺漪霖若有所思,有些闷闷不悦。
常翼又假意关心道:“凌霜性子冷傲,从家主把她给了七公子,俩人一直冷冷淡淡的。她还没按妾的礼数进楚家的门,若是真圆了房也算安了心,七公子不想要也得要。”
贺漪霖陡然站住,显然听到了从没听过的事:“七哥哥不想要她?那是她用了手段才圆了房?”
“这我就不清楚了。”常翼陪笑,“您也知道凌霜哪是会说说笑笑的人呐,七公子的烦心事本就多,她也不会排解,这才不亲近,要是突然圆了房,估计是想占个先机。毕竟华家家风森严,若芊芊只让她在楚家待着,却不许七公子碰她,那凌霜可就有的熬了。”
贺漪霖听完以后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有些着急,忙问:“那七哥哥什么意思?他待凌霜和以前变化大吗?”
“也还好吧……”常翼假意思考着,“凌霜是穆家嫡女,委身做妾岂能不替自己打算,现在她是七公子身边唯一的枕边人,只要把七公子伺候好,随便吹吹枕边风,七公子定会偏疼她些的。”
贺漪霖运着气,狠狠跺了一脚,拔腿就走。
常翼在后面一副诡计得逞的奸笑,又装模做样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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