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四 上一世片段（五十一）

　　十天后，林薇等人打道回国！
回国后的第二天，正在家里补觉的林薇就被电话吵醒了……
“郡主，您让我查的人查到了，近期他要去参加九大家族举办的一场酒会，在宝俪荣安主会场。”
林薇抬了下脑袋，懒洋洋地瞄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烫金邀请函：“知道了，把资料传真过来。”
很快，书房的传真机上接受到了相关资料，林薇嘴里叼着半个椒盐香葱小花卷，手里拿着一杯飘着热气、浓香味足的黑咖啡。
抽出传真，仔细分辨着照片里的人，突然唇角微翘：“技高一筹啊，舅舅！”
当晚，林薇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她回国前给缘来大师打的一通电话，原因是亦尘说的那些话，她想问问缘来大师有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十世情缘？
缘来大师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地说：“林丫头，情债清偿之际，从此再无相见之期。”
“不再相见，互不拖累，也未尝不好。”林薇内心空荡，这句话像是早就思索过千万遍，无意识说出来的。
缘来大师笑了下：“除非你能找到不妄川，再次许愿与他断了所有牵绊。”
“所有……”林薇蹙眉，“不可，我只想要断了我和他之间不该存在的情缘即可，其他的牵绊关联重大，尚不可断！”
缘来大师轻笑两声：“丫头，我知道你记起了前几世，虽然我算不到具体情况，但也知道你所遭遇的痛苦和心碎。或许，这一切都是你的命数，也是他逆转不了的定数……”
林薇没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或许能减少一些你们之间的牵绊，但未必每一世都能成功。”
林薇眼睛一亮：“您说。”
……
后面的话，因梦境模糊而听不清楚了，但也只是观看影像的人听不清楚，林薇是知道的。
第二天天亮，林薇摸着昏沉沉的脑袋，身上一阵阵发冷，好像生病了，好像很久没病过了。
测了下体温，37.7度，低烧，不严重。
煮了一小份红枣苹果小米粥，加了姜丝和红糖。
喝完以后身上暖暖的，拿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翻看着公司相关材料，收音机里播放着音乐……
不知过了多久，看累了，睡着了。
越明哲回来取东西看到她睡在客厅，再看厨房小锅里剩余的粥，轻手轻脚走过去，摸了下她的脉，又把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盖。
林薇身体动了下，闭着眼睛，轻声低喃：“没什么要紧的吧？”
越明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太累了，再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到时候就不是低烧了。”
“年前是别想休息了，过年的时候再说吧。”
越明哲知道她不会听，也确实没法休息，到厨房坐了一顿午饭，番茄鸡蛋面，窝了两个鸡蛋，撒上葱花香菜，淋上香油。
还没等叫，林薇就被香味香醒了，粥不顶饱啊。
越明哲把早上剩的粥热了，蒸了两个麻酱卷，配上两盘自家腌制的小咸菜。
“陆凌辰怎么突然搬走了？他说和你商量过？”
“都挤在一个城市干什么，鸡蛋要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才安全。”林薇咬了一口荷包蛋，“明年我也不能经常在家了，沿着九龙山脉全国跑，两个小的我还是带在身边吧。”
越明哲没说话了，但脸沉得像挂了铅坠。就在这时，广播里音乐又起，《下辈子还要和你成个家》--
等到满头白发
孩子们都长大
我陪着你去看天涯海角的浪花
等那青丝落下
我们都老了
相依相伴一起去看夕阳染红霞
等到满嘴没牙
说不清楚话
我也愿意看你比划当初的情话
等你转身退下
我泪如雨下
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和你成个家
（重复整首歌词）
两人安静地听完这首歌，吃的东西好像都哽在了喉咙底，嘴巴里苦苦的。
“明哲……若下辈子我们依然没有好结果，你还希望与我相遇吗？”
“那你还希望吗？”
“我先问你的。”
“你若愿意，我定作陪，你若不愿，我可以把自己藏起来，默默地祝福你就好。”
“那如果，有一天这世上再也没有林薇，你能不能也把自己藏起来，好好过你的日子？”
“不能！”越明哲这次语气有些硬，“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从这世上消失呢？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就胡思乱想了？你还年轻，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这几个月太累了，睡眠不足，作息不规律。”
林薇摇摇头：“我是认真的，不是只有疾病才会从这世上消失，也许……我的命本来就没多长。”
“那我应该也没多长命。”
林薇抚了抚额：“你在感情用事前不考虑下孩子们吗？昱昱过几年就成年了，可那两个小的呢，你要把父母的责任都推给昱昱吗？”
“同样的话也问你！”
林薇不置可否，她也舍不得孩子们，可现实逼到这份上了，是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明哲……能不能最后爱我这一次？”
越明哲手里的麻酱卷一个没拿稳掉在了桌上，他好像听到了一句震惊三观的事。
“答应我，别让我为难，也别让我下辈子都不得安生……就当我欠你的，和之前你欠我的，两清了好不好？”林薇说完最后一个字才抬起头，目光恳求。
越明哲心口疼，气短，半天憋出一句话：“我答应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
学会讲条件了……
“我……其实……就是居安思危……”林薇满口胡诌，“你想想，我出身家世没多少能比得上，学习工作都一帆风顺，还能选择嫁给自己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如今我们虽然离了婚，但还住在一起，共同陪伴孩子成长。我现在事业第二春，不只在赚钱上有了新突破，地位也水涨船高。什么好处都让我占了，我总得有所失去吧？我还能失去什么？除了寿命，失去什么我都不愿意。”
“编！”越明哲瞪了她一眼，“你胡扯之前没写稿子吧？咱俩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不了解我自己都了解你，你不想说的事，我从来没追问过，你怎么糊弄我，我都配合你，但今天这事不行。”
“我跟你在一起这些年，多少也知道一些三姓皇室的事，可九大家族……听说他们没一个善茬，每家的水都比海深，内部结构更是错综复杂。何况还有一队敲锣打鼓发展经济建设的，逮着什么拆什么，看见什么要什么，谁碍事就给谁扣罪名！他们在那针尖对麦芒，却把你夹在中间，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你的命是这样少的！”越明哲越说越激动，狠狠咬了一口麻酱卷，不解恨地嚼着。
林薇反倒笑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或者说很有挑战性？你说你了解我，其实你只了解几方面而已，过去的我算是收敛锋芒，只过我自己的日子，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林薇，是符合身世背景地位的我！”
“我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权力都不是固定的数值，也没有固定的范畴。你不是教过我打太极吗？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用意不用力！”
越明哲在她说得陶醉时连连点头：“听起来还挺刺激的，我也有兴趣插一脚，带我一起啊？”
林薇脸色瞬变，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了？
“别费劲了，你绕不住我。”越明哲得意地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失策了……
林薇也不想继续讨论，她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回屋睡觉，明天还有约呢。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六点，体温恢复正常，越明哲煮了南瓜粥，香葱小饼，五花肉炖豆腐，木耳炒鸡蛋，蜂蜜山药泥。
晚上不到十点，林薇又睡了，早上快八点被越明哲叫起来吃早饭。补足觉，自然比前段时间有精神。
平时她累的时候或者不舒服了，两个孩子就跟着越明哲睡，这让她发现了离婚后的一大好处，分房带孩子睡觉，她才能真正得到休息啊！
上午九点半，林薇来到约好的一家茶餐厅，越虹凝已经到了，开心地冲她招手，这个时间也不饿，点了小杯的奶茶和水煮瓜子，怪味花生，开心果。
曾经的姑嫂还是第一次这样聊着家常，感觉有那么点奇怪，好在气氛轻松。
十点半离开茶餐厅，越虹凝本来想和林薇逛逛街再去吃午饭的，可出门后不得不改计划了——
她们俩还在讨论要去哪里逛，一抬头就发现店外停了九辆豪车，成半弧形挡住了所有去路，该说不说确实有些夸张了。
看到她们出来，从九辆车上分别走下九位穿着各异，年纪各异，性别各异，但气质统一的成年人。
越虹凝一个都不认识，但看这架势和数量，不难猜到身份，她拉了拉林薇的袖口，悄声说：“需要我帮忙打个电话吗？”
她说的这个电话没有具体人，就等着林薇告诉她需要打给谁。
但林薇只温柔一笑：“你忙你的吧，午饭就先欠着了，下次有空了再约。”
越虹凝很识趣，点点头就从旁边小路撤离了，只是拐到前面看不见的地方后，赶紧给叶佟打了电话。
现在没有外人了，林薇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冲九人露出一个泰然自若的笑意：“咱们是进去谈，还是换个更宽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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