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怨念

“这次我会告诉你，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因为……我不能让他成功，哈尔族不能没有你，她已经回来了，太强大，不止会毁了皇宫，还会毁了我族。”

        “她？”

        “哈尔贝依，你的母亲。”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你信怨念吗？”

        怨？谁都会，这东西还有什么信不信吗？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强大的怨念使她的灵魂集聚不散，终日盘旋在‘凌然宫’上方，刚才的于夜他幼时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将众多的死灵埋在了她的怨气积聚地，后来幸好兰香带着吾族圣叶以自己的生命为咒将那里封印。”

        这也就是兰香为什么选择不说，却自杀的原因吗？

        “兰香曾说过传说……”

        苍老的面容苦笑，仿佛沉痛在回忆，“你是问皇宫中被禁止的传说吗？知道为什么老皇帝要疯狂的将儿女驱离自己的跟前吗？除了两位皇子，你可见过其它孩子？而这两位皇子……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的身份……”

        “哈尔族的巫师都有预知能力吗？”

        “一点，只是关于巫女的，我说的皇子皇女被驱离，就是跟贝依有关……二十多年以前，其实，早在我跟贝依成亲前，我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巫女，但她很美，真的很美，她喜欢享受那种至高无上、被人膜拜的权力，她穿着圣袍在圣坛跳祭神舞时真得很像女神的化身，最重要的……她爱我！”

        “所以你甘心为她保守秘密，直至你们出外游玩时，老皇帝被她的美貌吸引，强占了她，关了你……让你们成了痴男怨女？”

        哈尔多赫点点头，苍老的面皮竟划出一道泪痕，浅浅的，细细的，但却最真诚的泪痕，“其实，她生下你时，并不恨你，直到哈尔族不断的派人来寻找你……有一次，大批的哈尔族人来了，闯进了皇宫，当时死了很多的人，他们……明明有办法在带走你的同时带走她的，可……任她怎么哀求他们救出我跟她，他们却不为所动，因为他们觉得她欺骗了她……”

        “那后来呢？我为什么没有出宫？”

        “因为你跟这皇宫有不解之缘，就在受伤的哈尔族人带你逃离到北宫门日，天空突然风云色起，惊雷不止，之后，士兵们追了上来，在雨中厮杀……而你，才几个月，掉进雨里，泥水掩没了你，却最终无事。”

        “后来，她在老皇帝的不断凌辱下终于病倒，虽然她不是真的巫女，可她有很有诅咒的知识，她诅咒老皇帝皇位被亲生儿子篡改，诅咒他们父子相杀，夫妻相残，她还用他女人的血诅咒所有她憎恨的一切……”

        所以，老皇帝忌惮了，尤记得他初见冒牌的龙雪柔时，曾经在他们之间阻了屏风，他当时应该是怕见到一张与哈尔贝依相似的脸吧？

        一番话，听得我很沉重，故事因为之前哈尔默以已经粗略讲过了，所以听起来倒不讶异，只是想到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如果，当初没有老皇帝的色迷心窍，应该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吧？只是我不懂我为何穿越？是天意？还算计？

        “有件事……我……并不是真正的龙雪柔。”

        “龙雪柔只是具躯体，孩子……你还不明白吗？真正的巫女是灵魂，苍天选择的灵魂，一场千年刧，是转机，同样是厄运。”

        如果我告诉他，最后的结果是我没有尽自己的职责，害哈尔族没落呢？

        “他要扭转你的命运，他要净化你的灵魂！”突然，哈尔多赫的双手按住了我的双手，他的手掌异常的冰凉。

        “你是指流风吗？”我直觉的问，想到刚刚他们谈的我跟他都可能有危险，那……就是他不告诉我实情的原因吗？

        “是，想要改变你的命运，需要让世上最污浊的东西染透你的心灵，皇后的位置看来显赫，却是踩了多少女子的血泪才换来的？它代表的不是止是污浊，最重要的……它是凤像征，哈尔族守护神最大的克星……”

        “守护神？”

        “对，你应该见过，每次你欲施咒前，身体上自然缠绕它的图腾，它名为蟠螭，是母龙，合该与真龙交合，却由凤抢了去。”

        “我对那些再古老的东西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流风，他会不有事？”

        哈尔多赫突然胸口重重的震，一垂头，鲜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流……

        “喂！”我慌了，身子一滑，下了蒲团，蹲在他身前抓着他的肩，该死！他还没有告诉我，流风倒底接下来要怎么做！

        “对不起……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气虚的回答我，猛地笑了，“他千算万算……用尽心机保我一条残命那天帮你，没想到……我却气数已尽！”

        “哈尔多赫……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然而任我再怎么摇，哈尔多赫却都不再开口，突然呯的一身，他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流风……原来你想做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为了我……因为我不想变鬼，不喜欢自己的身份，你就无所不用其极的帮我脱离……

        而我，还在误解你……混蛋的我，该死的我！捂住自己的脸，泪水拼了命的往外窜，老天在考验我，用它的残忍考验我，欠流风那么多，那多么……我无力还……如果我接受你，未来未知……如果我放弃你，我会是哈尔族最尊贵的巫女，不止不会死很多人，有可能……历史会改变，我的父母不会死，我奶奶会享受天伦之乐……

        怎么走回得自己房间？——不知道，只知道躺在床上仍旧无法如眠，今夜像场梦，哈尔多赫说的一切敲进了我的脑壳，太多……太重！

        门板轻动了下，我赶忙闭眼，一道熟悉的气息窜进了我鼻尖，透过眼皮，我看到流风在黑暗中静静的打量我，视线缓缓的下落，他弯身捡起了我的一只鞋子。

        “你去过石房对不对？”淡淡的问话，听不出喜怒，却显得有些冷。

        我仍旧闭着眼，装睡。

        “我在里面听到脚步声，临离开前，我在地上暗中洒了荧光粉。”

        我倒吸一口气，原来……他根本不想信自己的眼睛！跟他比，我太垃圾，我太容易相信人，而他……连自己都相信！

        “你问到了你想知道的对不对？”

        我没回答，但我知道他清楚的知道我是清醒的。

        “无仿……”他突然笑了，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声音醉人低柔，“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要做的事，以前没有，现在亦然，我南宫流风要留的，任何人——句括你自己，都不可以让你带离我身边。”

        我的身体猛地一个颤抖，这家伙……玩真的！可他应该算错一点，我会想办法离开他，我不能看他为我置身危险！

        “如果……你哪天离开了我，我会杀尽你所有在乎的人，然后……自杀！我要让最怕孤独的你永远孤独！”

        混——蛋！

        ……

        虽然很讨厌流风威胁的话，但我知道，我这次失去了反抗的筹码，因为他是那样的强势，再加上他的个性，一定会说得出、做得到……

        不会真的让他杀光我在乎的人，再自杀吧？

        所以，我只妥协，只是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命人送来了衣袍，领我上了大殿，金殿上，皇后正座，左侧是于总管，文武全臣立两边，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的望着我站在了众人眼前。

        此时的我，已为人母，身后乔装的羽文兰抱着孩子，我一身华服的站在皇后及若干大臣面前，不知为什么没有看到锦妃，反倒是看到皇后一脸的憔悴，看来，她这些日子的确吃了流风不少苦头。

        一道圣旨，不知哪来的，它的出现跟我一样的突冗，但若是经于总管念出来，它的权威性就不小了，原来……于总管也已是流风的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朕今日获悉朕之爱妃——唐小婉有孕三月，朕自知身体愈下，念爱妃蕙质兰心、亦有母仪之风，特夜立此暗诏，待爱妃产下麟儿，若为女孩册封平阳公主，若为男丁则立为太子，赐号安俊，赐名——不凡，然爱妃则佐同正宫皇后共同辅助小皇子早登大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等等！”突然，人群中挤出了一道苍老的身影，我记得他，好像跟皇后是一国的，那日阻我封妃的大人，目光不解的看着安静坐于金座上的皇后一眼，最后投在了立于皇后身旁的于总管身上，“老臣斗胆发问，皇上的诏书是什么时候立的？”

        其实，我也很不懂，流风是用什么方法使皇后如此的沉默，我只知道他可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起的可怕。

        “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皇上的暗诏？”流风挑了挑，俊脸上没有半点惊奇，仿佛早就料到有人会提出异议。

        “哼，臣不敢，臣只想请于总管将暗诏传给大家传阅。”

        于总管向皇后弯了个身，这才转头面对众人，“此暗书是在皇上龙体有恙的一个月所立，也就是满美人被立皇妃的一个多月以后，诸位大人当然有权核实暗诏的真实性，但……天威不可犯，诸位大人若是要看，需先按宫规受九十九板的惩罚才行。”最后一句话落，人群中立刻有了唏嘘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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