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疯子姐姐

莫小落与独孤皓一大一小来到陵城，二人晃荡了半日，可算想起了正事。

        “你说，我这鱼会好卖吗？”

        一家名为拾香楼的酒楼前，莫小落有点临阵退缩了。

        “我又没卖过鱼，我怎么知道。”

        独孤皓翻了个白眼，这丫头莫不是个嘴强王者？

        在家里各种豪言壮语，真办起正事来却是狗怂狗怂的。

        “呃，我一进去就说要卖鱼，会不会被人打出来？”

        莫小看了看小耗儿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好家伙，这可是妥妥的贫民装扮啊。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

        莫小落终于提起勇气，拉着小耗儿踏进了拾香楼。

        小二见到有人进来赶忙热情的招呼，却在见到她二人后活生生斩断了自己没说完打的话。

        “哪来的小乞丐，去去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进来的是两个小乞丐，小二气不打一处来。

        前不久的瘟疫害的他们许久没做得了生意，好不容易能开门了吧，这生意反倒不如以前了。

        倒不是拾香楼本身出了问题，而是这场瘟疫带给陵城的冲击太大了。

        现在每天进来吃饭的客人，还不到以前的一半。

        住店就更不用说了，陵城闹过瘟疫，过路客商直接少了一半。

        很多人都选择绕路，哪怕多走几天路程，也不愿意踏进陵城。

        莫小落向来知道这些小二多是会看人下菜碟的，但这直接开口赶人，她却是没想到的。

        独孤皓却仿佛没听到小二说的话一般，拉着莫小落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点菜。”

        这架势，没下过十次八次馆子，想来是拿不出这个范儿的。

        “哎我说你们两个小孩儿，存心捣乱是吧！”

        小二跟过来，打算直接把这两个小孩儿丢出去了事。

        “干嘛呢！”

        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小二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掌柜的。”

        一个中年男人从后院出来，瞪了小二一眼。

        “进门皆是客，哪有赶客人出去的。”

        嗯，这个男人说的话就中听多了嘛。

        “可是”

        小二不服，还想辩解什么，却被中年男人打断了。

        “好了，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他不情不愿的样子，留下来也是给客人添堵。

        独孤皓挑了挑眉，有点意思啊。

        “二位小客官，我家小二不懂规矩，抱歉了。”

        中年男人人称老陈，乃是这拾香楼的掌柜。

        “无妨，先点菜吧。”

        独孤皓摆了摆手，老气横秋。

        “好，二位小客官想吃些什么？”

        老陈笑了笑，这位小客人倒很有意思，看起来并不像他装扮的那么落魄。

        谁料独孤皓却并没有开口点菜，而是朝莫小落挑了挑眉。

        莫小落会意，他二人并非是来吃饭的。

        不过，直接开口要卖鱼似乎不太好。

        于是，莫小落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要一个剁椒鱼头，再来个麻辣水煮鱼片。”

        “再来个醋溜桂花鱼，清蒸鲈鱼。嗯，汤的话，就来一个鲫鱼豆腐汤好了。”

        莫小落张口闭口一气儿一长溜，全都是鱼。

        “鱼头我要三斤的，麻辣水煮鱼片的话，就八斤吧。别的都无所谓，你看着办就好。”

        老陈看着这二位小客官，有点一言难尽。

        看来刚才他是错怪他家小二了，就该让他把这两个小屁孩儿丢出去才对。

        “二位小客官可是闲来无事，特地来消遣我的？”

        堂堂拾香楼的掌柜，该有的涵养还是有的。

        “掌柜的这是何意？”

        独孤皓小小的手上握着茶杯，将茶饮尽后就开始拿在手上把玩。

        “我这拾香楼地儿小，想来是招待不起两位娇客了。二位这就请吧，再说可就伤和气了。”

        “便是要逐客，也得有个理由吧。”

        莫小落也笑了，一脸真诚的看着老板。

        她的眼睛清明，不惨半点杂质。

        被她这种眼神看着，老陈也不免认为自己误会了这二人。

        “二位不是陵城人？”

        “不是。”

        独孤皓答的毫无负担，他本来就不是陵城人。

        “适才是我莽撞了，二位勿怪。”

        老陈拱了拱手，笑道。

        “只是，二位有所不知。陵城地处荒山，方圆百里无大河。”

        “莫说是这位小姑娘说的八斤大鱼，三斤鱼头。便是一两斤一条的鱼，在我们这也是极少的。”

        莫小落与独孤皓交换了一下眼神，笑了笑。

        “若是有客人想要吃大鱼，须得提前五天预定。就算是这样，鱼运到这里，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常常有客人定了鱼，却没吃上，银子白白打了水漂。”

        “原来如此啊”

        莫小落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独孤皓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虚不虚伪，假不假。

        分明是早就知道的事，你还非要演的那么浮夸。

        “所以啊，二位小客官若是真心想照顾小店生意，还请再点些别的吧。”

        老陈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浮夸了，不免有些好笑。

        “可是我就是想吃鱼啊。”

        莫小落手撑着桌子，有些欠揍的挑衅道。

        老陈：

        他要是现在把这小丫头丢出去，会不会砸了自家的招牌。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鱼我自己出，劳驾你家的大厨帮我加工一下好了。”

        她说的有点过于轻描淡写，老陈愣了愣。

        须臾，他笑了，被气的。

        “成，只要二位小客官能拿得出鱼，加工的银子我就不收了，还一人送你们一碗白米饭。”

        “一言为定！”

        莫小落跳了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独孤皓看了看她的背影，觉得有点好笑。

        她跑出去，老陈傻眼了。

        “小客官，我冒昧的问一句啊，刚才那姑娘，是你姐姐吧。”

        独孤皓没说话，谁让他现在的的模样是个小孩儿呢。

        他非要说他是哥哥，估计也没人信吧。

        见他不说话，老陈便当他是默认了。

        “照顾这样一个姐姐，你也是不容易啊。”

        独孤皓：？？？

        这是把那小丫头当成了傻子，还是当成了疯子？

        “这样吧，我随便给你上几个小菜，就不收你银子了。权当我日行一善，你好好照顾他。”

        老陈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哎，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照顾疯姐姐，也是够难的。

        “多谢老板好意，不过不用上小菜了，还是做鱼吧。”

        憋笑的独孤皓朝门口看去，只见莫小落奋力提着一个桶，一步步的朝这边走来。

        莫小落悔啊，早知道这鱼这么重，她就该拉着小耗儿一来拿鱼的。

        “给，老板，快去做吧。”

        莫小落将桶重重的放在了老陈面前，可不是她发脾气，而是真的力竭了。

        老陈闻言低头，待看清桶里的东西之后，瞳孔以肉眼可见的快速扩大。

        “这这这这么大的鱼。”

        老陈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一样，蹲下去想要看个分明。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怀疑，最大的那尾鱼配合的甩了甩尾巴。

        莫小落刚刚才把它们从虚无境池塘的竹篓里拿出来，上面的水还未甩干。

        老陈脸上被甩了一脸的腥水，震惊的表情也未从脸上褪下。

        “老板，说话算话噢。至于菜式嘛，就照着我刚才说的来就好。”

        莫小落蹲在他旁边，灿烂的笑着。

        “我可以问一问，你这鱼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老陈的心那叫一个激动啊，他的手那叫一个颤抖啊。

        看他这反应，莫小落就知道有戏。

        “当然不可以啊。我这鱼可是陵城绝无仅有的，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别人知道是从哪弄来的。”

        莫小落歪了歪头，表情那叫一个可爱，看起来那叫一个欠揍。

        “哎呀，我记得刚才有人说我能弄到鱼就给我加工来着。”

        她悠闲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独孤皓对面。

        “嗯，掌柜的定会言而有信。”

        独孤皓接腔。

        二人一唱一和，老陈自是拉不下脸来反悔的。

        不过他也没想过反悔，左右只是加工一下，损失不了多少。

        再说了，他要是能从这两个小孩儿身上套出鱼的来处，指不定还能捞上一笔呢。

        鱼这个东西在陵城可是稀罕物，如果他能做独家生意，还怕不财源滚滚来？

        将这几条鱼提到后厨，把莫小落点的菜照着说了一遍，大厨却犯了难。

        “掌柜的，这清蒸和鱼汤我会做，醋溜倒也还能试着做一下。麻辣水煮鱼片是什么，剁椒鱼头又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过，从何下手啊？”

        老陈：

        “你不是说你是帝都来的，什么菜都会做？”

        他还记得这胖子来见工的时候，那叫一个目中无人。

        “我会做所有我知道的菜，可你这两道菜我没听过啊”

        胖厨师委屈啊，他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这两个菜名是否有些刁钻了。

        他甚至怀疑，根本没有这两道菜，而是那鱼来的客人瞎编的。

        “客人已经点了，不然你试着研究研究？”

        老陈也犯了难，适才那小丫头点菜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道菜名有点奇怪。

        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小地方的，没听过的菜也是有的。

        谁料自家大厨也没听过这两道菜，这就有点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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