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道士扬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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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易穿着白色道袍在黑夜中很是显眼,立刻有人发现了他,没有问过他的意见,直接把他推到了高台边。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他绕到台子靠后的地方,那里有几个台阶,他信步走上去,拂尘搭在左手上,冲着前面仍在吓唬人的安瑾宁厉声喝道:“妖孽,莫要作祟!”
安瑾宁此时正双膝跪地,双手撑着身体,在嗅那块鸡血和染料混合的血迹。面目狰狞,外人看来是一种介于人类和动物之间的状态,没有人会想要靠近乃至与她沟通。
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嚣,她僵硬地摇晃了两下脖子,然后将头扭转到一个不合理的角度,去看身后的人。
她转头的动作很慢,慢到让人觉得她的骨骼已经不大正常了,浑身都透出一股非人的冷意。
“你……”这是她出现之后说的第一个字,被她用压低到极致的嗓音说出来,听的人耳朵发毛。
“妖孽,快现原形吧!”穿着道士袍的人拔出了随身带的桃木剑,剑尖直指着白衣女鬼。
安瑾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周海易怎么不按台词说。她现在是女鬼,又不是妖怪,哪里来的原形?这句的剧本词应该是“恶鬼,不要再危害人间!”
“我,要,报仇,报仇,”她一点点爬到了周海易的脚边,突然猛地站起身,双手死死抓住了周海易的胳膊,在他耳边大喊,“报仇!”
周海易被吓傻了。
他们之前是对了一遍台词,可那会儿安瑾宁没带什么情绪,只是平常地念着纸上写的句子。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感觉有一道惊雷在自己耳边炸开,他除了呆立在那,再做不出旁的反应来。
搭戏的没有往下接,安瑾宁一个人也难以继续往下演,不得已,她顺着周海易的侧脸往下,小声提醒了他一句,“打我”,在周海易有所反应之前,她一口咬在了周海易的脖子上。
担心呆滞的周海易还是跳不出自己的情绪,安瑾宁下嘴的时候用了点力道,可能是真的吃了痛,周海易推开她的动作不像是编排好的,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看周海易此刻的表情,安瑾宁觉得他应该是缓过来,继而入戏了。她吃痛后退,嘴角溢出了一丝液体,黑色的。本来的设定是用红色的血,不过安瑾宁觉得黑色更和谐,而且她反正演的是鬼,鬼吐鲜血也不太合理,其他人就同意了。
周海易趁着安瑾宁摔倒在地恢复元气的空档,在自己的桃木剑上挂了一张符纸。接着他微闭双目,右手持剑,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他念诵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安瑾宁做出痛苦的姿态,双手抱头,时而低吼时而哀嚎,嘴里吐着几个断断续续的词:“情郎、恩爱、约定、誓言”之类的,尽可能让下面围观的观众联想起正在流传的“南明版幽灵船”故事,直到后面她喊出了一句非常清晰的话“所有见过幽灵船的人,都要死!都要死!”
这次周海易没再叫错她的称呼:“厉鬼!速速伏诛,我送你转世轮回!否则你就在此灰飞烟灭吧!”
女鬼毫不领情,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张开双手就冲道士冲了过去。
安瑾宁用上了点功夫,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这在不懂的人看起来,就像是眨眼之间飘了过去,符合鬼在人们心中的行动。
她的袖子太长,之前没有人能看到她的手。这会儿她纤细的手指露出来,那指甲根本不是正常人能长的长度,而且指尖锋利无比,连木制的台子都被划出了痕迹,遑论道士的衣服和皮肉了。
道士仍在施法,而且似乎到了关键时刻,他一动未动,任由女鬼的长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看得台下的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好在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太久,女鬼的力气越来越小,长指甲脱落,脸上的戾气渐渐消散,眼神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停止了继续攻击道士,茫然地停在原地,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白衣,又抬头看看眼前衣衫零落的男人。
“你可知错?”尽管外形看起来惨淡,但气势占了上风的道士居高临下地问。
女鬼“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半点都没有迟疑。她仰头望着要收服自己的敌人,双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祈求道:“我犯了错,我认罚,但那些人的错,谁来罚?”
道士毫不意外,也没有挣开女鬼的手,耐心地问:“你有何冤情,说与我听。是非功过,自有评说。”
原本躲在角落或是同行人身后的观众见没有危险了,也都纷纷探出头来,想听听这难得一闻的奇闻轶事。
安瑾宁按照剧本,把她是如何在船上与一男子相遇,约定了让他好好活下去,结果没到一天,那男子便也死了。听说是一场意外,他失去了生的机会,这让她怒气顿生。
同时她还感受到了四周聚集而来的怨气,不知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怨气太过汹涌,渐渐他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跟幽灵船有关的人,所有的人。为此她或者说怨念集合体下了一个诅咒——“所有见过幽灵船的人,都要死。”
“我已知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间事自有人判,你阳寿已尽,我送你离去吧。”
女鬼安瑾宁开始磕头,磕着磕着就晕在了当地。
道士蹲下身弯腰查看,确认没有问题,把剑上的符咒贴在了她额头上,扫视了台下,朗声问:“可有壮士愿意帮我把这女鬼抬到我备好的捉鬼台?”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一个穿着护卫装束的健壮男子翻身上了高台,轻声说了句什么,将女鬼扛在肩上便走。道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应该是在吩咐他把人搬到哪里去。男子点头,转身下台大步离开。
这名男子当然是南明。他扛起安瑾宁并不费力,低声说的那句话是“冒犯了”。安瑾宁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挺受用的,然而被扔到肩上那一下硌到了胃,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道士走得比较慢,他还在捡拾台上的东西,女鬼的指甲、他的拂尘,还有一些衣服的破布条。还没走得开,台下有人怯生生地发问了:“道长,见过幽灵船的人,还会死吗?”
周海易心中一喜,等的就是这句话,看来这出戏是成了。但他面上不能露出来,捻着胡须沉声道:“死倒是不会,但可能会遭遇灾难。”这是编好的说辞,一是为能接触更多与幽灵船有关的人,二是为了能让周道长的名声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十里八乡。
“那可怎么办啊!”这是另一个人在问了。
“道长有办法破解吗?”第三个问。
从这时候起,众人对周海易的称呼已经从道士变成了道长。
周海易慢慢捻着须,眼睛微眯起,掐指算了算,道:“这要看具体情况。”
“求道长帮帮忙啊!”说话的人已经跪下了,双手合十,不断叩拜。
紧接着他的近旁,还有人一同跪在了当场。人群中不断有人跪下,周海易却已经迈步打算离开。
身后一声声“道长”传来,似是劝动了他,他报上了自己的临时歇脚地:“我住在堂凤楼,姓周。”
随着道长走下高台,像是为了证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风也止住了。
一声爆响炸在空中,众人纷纷转头,看到了天边绚烂的烟花。
这时人们才记起,今日是百花节,已经到了燃放烟花的时辰。
经过这次成功的“驱鬼”,周海易已经从“道士”荣升为了“道长”。除了那几个称自己或家人见过幽灵船的,甚至还多了几个其他的信徒,都拉扯着要请他去自己家里做做法。
有求家宅平安的,有求金榜题名的,还有求子嗣的,这些他都不怵,反正是个求,以后什么样谁知道呢?求不到还可以说人心不够诚。他最怕的是看风水的,这他可一窍不通。
一共有两家人找他看风水,一个看阳宅,一个看阴宅。他都是先去一趟,记了个大概其,回来复述给南明,然后把南明说的记下来,第二天再去说给人家。
南明卷起周海易画的潦草图纸,他刚把阴宅的情况说清楚,就算周海易记不住多少,也不至于太被人质疑。
周海易面色一直不大好看,他有些担忧,害怕自己哪句话记错了,看不好了会遭报应。随口抱怨了两句,他不应该接给人看阴宅的活儿。
安瑾宁摆弄着一盆从百花节现场买的花道:“看阴宅怎么了,这百花节赏的全是菊花,正适合看阴宅呢。”
周海易幽怨地盯着她,好像想把那盆菊花全剪了。
安瑾宁躲开周海易的瞪视,起身拨了些鸟食喂八哥,摸着八哥的羽毛,给了南明刚才的表现一个不低的评价:“阿明对风水之事真是精通。”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南明的这个新称呼,叫起来既不惹人怀疑,南明也没提出反对。
南明很诚实,但在安瑾宁听来却是谦逊:“都是皮毛。”
“你的父亲是……”她记得之前周海易说是游方郎中,可看南明对算卦风水星象都有一定了解,安瑾宁又怀疑南明自己说的才是真的。
果然,南明又重复了他自己开始的说法:“算命先生。”
安瑾宁笑了:“原来是家学。”
南明没再说话,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见他低头看书,安瑾宁也没打扰,自己在窗边逗着鸟,觉得平淡的日子真不错。
已经入夜了周海易从看阴宅那家回来,脑子一团浆糊:“这活不能干了,再干迟早要穿帮。咱们什么时候走?”
“既然道长的名声已经传开了,便是明日走,也是可以的吧?”安瑾宁说完,侧着眼询问南明的意见。
“好,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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