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替男朋友陪他

季漾品出他语气不对，放下书回复：“不是你设了勿扰吗？”

        “我设了勿扰你也可以问我有什么事，毕竟我昨晚也没跟你说我今晚有事”

        “我是想问的，可我怕打扰你”季漾也不想让他把所有事都推到自己头上，“你生气了？”

        “没有”

        季漾却有点不爽了，没生气，还反过来怪自己不找他？

        他更不觉得小奶狗年纪小，自己就要惯着他的小性子，正要回复，小奶狗就道：“就是今天突然挺难过的，我感觉自己在你心里可能也不是那么重要，好像一直都是我在主动奔向你，

        我之前在游戏里为你花钱，你起初也是拒绝的，每晚的聊天也是我起的头，我今晚其实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试试看如果我设了那个状态，一直不找你的话，你会不会主动一次”

        季漾把原本要回复的话都删了。

        小奶狗说的也不完全错，确实在潜意识里，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主动，习惯了每晚等着他来找自己，如果他今天一直不找，自己可能要等看完书才记起来时间，反应过来少了什么。

        可自己并不是一点也不懂得付出的。

        他问小奶狗：“所以你想让我为你改变吗？”

        小奶狗说：“我没资格要求你为我改变，每个人永远都是做自己才最舒服”

        季漾拍了今天为他买的礼物，把照片发过去：“下午你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外面给你买礼物，后天是你生日，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那时候我没跟你说清楚”

        “原来你还记得我生日”

        “你以为我不会记得？”

        小奶狗默然，该怎么说，这个生日本就是随口一编，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季漾：“今天没注意时间，确实是我习惯了你找我，这点我不否认，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全都是你一味付出，如果我在意我们的以后，我自己就会改变，不需要你有资格要求我，更不只是为了你，懂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给我买了礼物，我以为我今天因为有些事心情不太好，所以”

        “心情不太好更不是你向我发泄的理由，你也不小了，该学会自己调节心态了”

        “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漾：“今天先不要聊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小奶狗还想再说，消息却发不出去了。

        季漾比他还狠，直接改成了类似单方面拉黑的状态，小奶狗不仅发不出去消息，想语音或者视频也不行。

        但这么做并没有解除掉季漾的烦闷，大抵情绪都会慢慢累积，小奶狗此番旧事重提，可见上一次因为游戏花钱产生的分歧就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虽然当时是揭过去了，但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在下一次矛盾来临时重燃，最后造成的结果便是新仇旧账一起算，谁也别想谁好过。

        虽然小奶狗今晚认错认得很快，但跟他网恋时至今日，季漾依旧再一次失眠，也终于开始体会到了所谓恋爱的烦恼。

        以至于第二天在给凌寒降补课时精气神也蔫了，本来昨天没补，按说这周该找一天补回来，但看凌寒降学的还不错，他就当没这回事了。

        可他的细微表情变化一点也逃不过凌寒降的双眼，这次补习托了季漾的福提前一小时就结束了，凌寒降悠闲地伸直手臂伸了个懒腰：“季老师心情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

        凌寒降指了指他的脸，意思就是都写在脸上了。

        季漾有些丧气，但和小男友吵架的事他也不想轻易跟外人说，“嗯”了声便算是没否认凌寒降的话。

        凌寒降也不问他怎么了，支起手肘侧过身看他：“季老师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小乖是怎么承诺的？”

        “什么承诺？哦，”季漾想起来了，“是说等小乖好了，有时间去找他？”

        “嗯，我答应小乖去找他，可以的话我们三个还要一起玩，现在我想将这个承诺提前履行。”

        季漾越听越迷糊：“提前是什么意思？”

        “提前到现在啊，心情不太好就得做点开心的事。”

        季漾静静看了他片刻：“你为什么不问我因为什么心情不太好？”

        凌寒降反问：“问了你会说吗？”

        季漾别过脸，不免失笑，凌寒降还真挺了解自己，他要是真问了，自己也只会拿其他话搪塞过去。

        “所以啊，你因为什么心情不太好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但我既然碰巧赶上了，就可以在你男朋友不在身边的时候，替他想办法让你开心一点。”

        季漾怔愣一瞬，凌寒降轻轻笑了下：“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只有我们两个。”

        ===

        凌寒降带他去了游乐场，他说那是他小时候心情不好时背着家人偷偷跑出去玩的必去之地。

        季漾很少去这种地方玩，刚上过山车，到最高点往下冲时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但感受着温柔的风呼呼吹乱了发，忍不住高举起双臂大喊出来，身体在这短短几秒内释放到了极限，坏心情也随着喊声化解为酣畅淋漓的畅快感。

        他从过山车上下来也没有不适，反倒比凌寒降还积极，他们从下午玩到近傍晚，凌寒降没有一点怨言，默默陪他玩了几乎全部的刺激项目。

        季漾不经意抬眉，望见天色渐沉，小小地“呀”了声：“我们居然玩了这么久。”

        “嗯，你玩的过瘾吗？没玩够的话晚上这里还有巡游的花车，我以前看过，很好看。”

        “是免费看的吗？”

        “是啊，”凌寒降把手里的票上“通票”俩字指给他看，“我们买的票包含这个项目的。”

        “那就看，不然不就浪费了。”玩那些游乐设施季漾是玩的差不多了，但莫名不想那么快结束现在轻松的时刻。

        今天工作日，本来下午他们玩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但到晚上有不少小孩专门来看花车，二人早早到了巡游的地方站在栏外等着，陆陆续续就来了不少人。

        他们两个大男人夹在带着小孩的家长或者情侣里面显得有点突兀，凌寒降私心已经把自己和季漾当情侣看了，季漾却也仿佛丧失了对这方面的感知，巡游时工作人员扮作童话故事里的主角逗小孩玩，他在一边也看的不亦乐乎。

        凌寒降已经过了那个年纪，这次是真的一点也get不到花车的看点，之所以提出来，更主要还是想多和身边的人待一会。

        但侧首看着季漾开心，他的心里也被喜悦填充的满满当当。

        如同上次过年一起在疗养院赏烟花，他的目之所及，永远都是季漾。

        这是他少有的既能无所顾忌地注视他，也不会被轻易发现的机会。

        季漾见花车上的工作人员都给主动找他合照的小朋友一杯奶茶，他也企图吸引人家来给，可惜人家看他俩都是大人，压根不理这茬，季漾馋了，跟凌寒降道：“不给就算了，你等着，我去买两杯。”

        他想着既是凌寒降提出带自己来玩，这一趟玩的也确实嗨，自己也该表示一下，刚转身要走，凌寒降的另一手藤蔓缠绕树枝似的攀上季漾纤细的手腕，将他骤然拉回自己身前。

        季漾愣神间，他的手竟慢慢向下，触到了一点季漾手部的皮肤。

        季漾被他攥得越来越紧，没能第一时间挣开他，凌寒降低垂着眼，哑声道：“你还会回来吗？”

        “啊？我买完就回来啊。”季漾在脑中思索着他为何突然反常，试探着问道，“你怕我不回来吗？”

        他说话时凌寒降的眼神一直没从他脸上离开过一刻，这会做了个深呼吸，合眸又睁开，也同时松开了手。

        腕间的桎梏一松，季漾的手腕终于得到解脱，抬手轻轻揉着手腕，凌寒降的力气大的超乎想象，不过那么一小会，就落下一圈微红。

        凌寒降一言不发地擦着他身边离开，季漾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见他去了附近的瞭望塔，便也跟了上去。

        今天空气污染指数很低，站在最高处不仅能俯瞰整个游乐园的全景，还能遥遥眺望到b市远郊连绵的山峦，凌寒降双臂支在栏杆上，季漾走过去站到他身边。

        然后便是漫长的死寂，凌寒降率先将这个诡异的气氛打破：“季老师，刚刚对不起。”

        季漾“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凌寒降侧头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一通，凝在嘴边的话终是敢问出来了：“你生气了吗？”

        季漾摇摇头：“没有。”说完他却又点了下头，“你越界了，但我不生气，相比起来，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侧过身望着凌寒降：“上次电话里你哥哥提到我，你没有具体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什么，这次你不能再瞒我了。”

        凌寒降都做好被季漾斥责的准备了，季漾这个反应却出乎他的全部意料，他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季漾一点，微垂下眼眸敛了其中涌动的热烈。

        “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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