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不起饭怎么办？

自打穿越到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月。施黎除了不适应这个世界男女地位颠倒的环境，更不适应每天饿肚子的生活。

        施家实在太穷！

        穷到什么地步呢？那真是吃糠都快吃不上了。

        施黎饿得受不了，早上醒来后，第三次拖着断腿去看了看米缸，里面空空如也，连米皮子都没有。施老太天没亮就带着云齐出门了，三伏天里，不趁着早些时候赶紧干活，到了中午太阳能把人晒得背过气去。

        施家的穷是有缘由的，前些年原身的母亲染了病，到处看病拿药，本来富裕的家庭很快就被拖垮，钱花了人也没保住，其父忧心操劳下很快病倒，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办了二人的丧事，又遇上灾年，粮食颗粒无收，为了活下去只能卖田卖地，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家庭迅速败落。后面也并无起色，如果不是实在穷困潦倒，原身的姐姐施原也不至于咬牙去当了赘妇。

        总之，好时候施黎没赶上，等原身一命呜呼换了她这个芯子后，施黎就没有一顿吃饱过。

        和施黎一起翘首以盼施老太带粮食回来的还有施原，昨天她承担了王家大半的火力，伤得不清，得留在家里缓一缓。

        施黎又一次回头问她：“阿姐，你真没带点东西回来？”

        施原垂下头：“哪里还能让我带东西回来，差点衣服都给我扒走呢。从后院走的时候，我气不过，从鸡屁股下面摸了两个蛋。昨天阿婆都拿走了，是不是给你了？”

        昨天半夜的时候，施老太的确喂了个生鸡蛋给施黎吃，她干咳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阿姐，你昨天还没说为什么跟夫郎吵架呢。他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施原听见这话，猛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急赤白脸的说：“老二，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啊？”

        施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施原已经大声喊了起来：“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阿婆嫌我丢了施家的脸，前年我回来，门都不让我进，拿了我带来的粮食，饭都不叫我吃一口，遮遮掩掩的好像是我什么脏东西。还叫我从后山走，免得被村里人看见了。现在你也瞧不起我了是不是？告诉你，不是我入赘去王家，反得了一笔嫁妆，你和阿婆还有云齐早饿死了！”

        施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有看不起你啊，我……我说什么了？”

        看她神色不像作假，施原这才收敛了一些怒火，复又坐回去，哀愁的说：“我知道，入赘去别人家就是当牛做马，半点女人的尊严都没有了。枉我也读过几年圣贤书，没想到……唉，斯文扫地！”

        施黎反应过来，这可是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她刚才问的话，不是在打施原的脸吗？人说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施原当了赘妇，所以尤其在意男人……啊不，女人的面子。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我施原即使入赘，也不会堕落到让男人打骂的地步。”

        好吧，施黎无话可说。

        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施黎和施原面面相觑。

        “饿死我了……”

        “等等吧，”施原望着日头说，“等阿婆他们回来应该就有吃的了。我昨天可带回来两个蛋呢……”

        日头灼人，施黎两人等了又等，终于等回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施老太两手空空，云齐倒是背着背篓，施黎扶着门站起来翘首以盼。施老太也没让她失望，进了院子，施老太从云齐背着的背篓里拎出来一个布包晃了晃。

        “刘大姐给咱换了点米糠。”

        施原皱起眉头：“两个鸡蛋就换了这么点东西？”

        施原就问了这么一句，施老太的眉已经挑起老高：“你妹子伤了腿，不得吃点好的补补？这个家就她一个成丁了，我不把好的就着她，还指望谁去！”

        施原被迎头一顿臭骂，却不敢还嘴。施老太的权威得到施展，便把布包递给云齐让他赶紧做饭。

        过了好半天，施家的饭桌上多了一盘子黑乎乎的东西。施黎拿起来吃了一口，即使有心理准备，依旧差点吐出来。拿鸡蛋换来的米糠比纯粹的糠要好一点，里面会掺杂着一些碎米，再把糠皮磨一磨，和着野菜团在锅里贴熟，就算一顿饭了。

        那味道，真是让人落泪。最主要的是刺嗓子，咬一口，不喝上半碗水真咽不下去。施黎越吃越心酸，可速度却没放缓，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好。她知道，这一顿已经算不错了，施黎穿越过来也有十几天了，吃饭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她实在受够了挨饿的滋味。

        人饿极了真是生不如死，拿原身的童养夫云齐来说，他今年十五，看起来却跟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竹竿一样瘦弱，脸色蜡黄黝黑。长期下地干活又吃不饱的人都这样。在原身的记忆里，小时候刚买来施家的云齐，虽然也瘦瘦小小，但却白雪可爱，这才几年啊，却磨成了这样人间枯尸一般的模样。云齐这样，原身显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施黎当初在水盆里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得想办法赚钱。

        吃过饭，趁着施老太休息的时候，施黎趁机提出想出门走走的事。

        “又想出去？”施老太皱着眉叹气，“不是跟你说了，你这个脚要躺着别动，好好养着。骨头还没长好就到处跑动，以后落下残疾怎么办？”

        “不会的，阿婆，我就在村里走走，许久没出门了闷得难受，到时候叫云齐陪着我，有他搀着我也用不上伤腿。”

        施老太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晚上吃了饭出去吧，村里人吃了饭都喜欢在村口大树下唠嗑，那个时候去也热闹点。”

        施黎当然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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