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三年后

007三年后

        “德拉科·马尔福！我假设我已经警告过你无数次——少找麻烦！”

        斯内普恼怒的声音从布莱克家老宅铁灰色的壁炉中轰然响起，吓得那个正挥舞着精致的小木棒的金发少年从沙发上一激灵跳了起来，从而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先生，先生！”德拉科十分不绅士地在地毯上爬了两步，把脸凑到壁炉旁边才站起来，讪笑着恭维道：“您真是耳聪目明……我只是来给普拉看看训练魔杖，真的只是‘看看’，我没有拿着训练魔杖炫耀或者是用一用‘荧光闪烁’之类的……唔唔！？”

        斯内普冷漠地盯着壁炉里的炉火，那张由于狡辩而紧张到喋喋不休的小嘴被旁边迅速伸过来的一只小手捂住了，只能发出疑惑的声音。

        很快地，那个油光水滑的金色脑袋立刻被一片卷曲的黑色瀑布顶开了，一个精致的少女脸蛋出现在火苗正中央，但是满头爆炸的卷发却和这张俏脸格格不入。

        “呵，先生，我想你不必担心德拉科刚刚拿到手一天的训练魔杖会造成任何伤害！”女孩没好气地告状，措辞阴阳怪气，“您可能不知道您对他的教导多有么成功！刚刚他释放了一个多么精湛的‘荧光闪烁’！差点把我的头发炸上天去！”

        “显而易见。”斯内普不耐烦看小孩拌嘴，强压着怒气嘱咐道：“让你们家里那个老到打晃的小精灵少操些心！他若不向我报告，下一个炸的未必不是你俩的脑袋！给我立刻滚过来！”

        说罢也不等他们回话，他的脸庞从火焰中迅速消失了。

        斯内普烦躁地回头看了一眼，年迈的家养小精灵瑟瑟发抖地垂着头站在他的坩埚旁边。

        坩埚里是凝固成一坨胶质的奇怪东西，他徒劳地举了举魔杖，最后还是无法欺骗自己。这锅魔药由于熬煮突然中断而彻底报废了。

        他无奈地伸手揉了揉额头，试图把跳动的青筋抚摸平缓。看克利切还在那里站着，挥了挥手道：“回去吧，克利切。你做的对，下次再有这种意外，也一样要告诉我。”

        克利切深深鞠躬，力度大到那尖鼻子都贴在地板上了。

        在一声噼啪的爆响声后，小精灵消失了。斯内普疲惫地将做废掉的魔药处理掉，余光扫到壁炉亮起的绿色火光，理也没理，直接大步流星走到书桌边拿过一张还算整洁的羊皮纸开始写些什么。

        飞路网的绿色火光轰轰嗡鸣，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趔趄着一前一后跳出了壁炉。后面出来的那个还没站稳，就踩了一脚前面那个的靴子后跟，结果摔成了一团。

        “普拉瑞斯！你胆敢在先生家里这样失礼——！？”后出来的那男孩恶人先告状道。

        “梅林听见都笑掉大牙了，马尔福！明明是你那不听使唤的脚……”那女孩不甘示弱地回嘴。

        “都给我安静！好好地站起来！你们的礼仪都吞到肚子里了吗？”斯内普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两个小孩立刻灰溜溜地爬起来站好，狼狈地拍去身上的浮土。

        斯内普一边继续在羊皮纸上书写着什么东西，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

        十来岁的两个孩子都稚气未脱，但光看一眼他们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是受到良好照顾的斯莱特林家族的纯血小孩。

        那女孩虽说头发夸张地蓬了起来，但也掩盖不住那张稚嫩的小脸生得实在漂亮。绣着银色布莱克家族纹章的铁灰色外袍里面是藏青色的长裙，这样深的颜色放在小孩子身上没有显得老气，只衬得她的皮肤愈发苍白，活像旁边那男孩铂金色的头发。

        德拉科看斯内普不搭理他们两个，踌躇了一下，谄媚地搭话：“先生，您在写什么重要信件吗？”

        斯内普没好气地放下羽毛笔，双手抱臂盯着张嘴就后悔了的德拉科。

        这孩子的头发学着他爸爸，蹩脚地梳成一个大背头，连额角细碎的毛发都抹上发胶贴在头顶，那样浅的发色，乍一看滑稽得好似秃顶。

        “看来尊贵的小马尔福先生小小年纪，就得为自己往后的发际线发愁了。”斯内普揶揄道，愉快地看德拉科的脸色迅速涨红，“不过当你想做一个番茄的时候，你的头发看上去反而更清晰了。”

        挤兑了一通德拉科之后，斯内普仍觉没有消气，立刻把矛头对准本应是受害者的普拉瑞斯。

        “而你，布莱克小姐，显而易见你和马尔福先生都对头发有所困扰？还是说‘晚马尔福先生一年入学’这件事让你嫉妒到要在头部体积方面另辟蹊径？”

        这几年相处下来，普拉瑞斯对这样的阴阳怪气已经习以为常了。按她推测，斯内普今天一定是被克利切的突然打小报告给弄坏了什么魔药才这么火气十足的，所以她也乖乖地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一只鹌鹑。

        不过她也确实很不爽，她只比德拉科小上几个月！

        仅仅因为生日在本年度的入学日之后，就导致自己要晚上一年入学，成了德拉科的准学妹，实在是太令人不满意了。

        看两个小孩被自己骂的垂头丧气，斯内普丝毫没有任何和小孩子较劲的愧疚，反而觉得心气顺了许多。他不慌不忙的将那张羊皮纸折起来装进信封，站起来走到了德拉科面前，递到他鼻子前面。

        “先生，这是……”德拉科疑惑地问。

        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说：“给您母亲的信，小马尔福先生！我猜纳西莎不知道你拿着你那好爸爸给你的训练魔杖对着普拉瑞斯的脑袋耀武扬威吧？”

        德拉科立刻结结巴巴了起来：“不是的，先生……那个，我，我爸爸……我明天要去对角巷买，我爸爸说，那个……”

        斯内普冷笑一声，帮这小子理清逻辑：“你明天要去对角巷买魔杖，所以卢修斯给你训练魔杖让练习几个花样儿，为了在明天买魔杖时出个风头，是不是？”

        德拉科如释重负地说：“可以这么说，先生。”

        “那么你是否知晓，你们家族的训练魔杖是用来疏导青少年魔力暴动的，和玩具魔杖没什么大区别，根本不能用来释放魔咒？”斯内普追问道。

        听闻这话，德拉科的小脑袋瓜立刻冒出不少汗珠，他忘到脑后的爸爸之叮嘱此刻缓缓地浮现，似乎是有那么一句“好好练习练习魔力的释放，绝对不能施魔咒”被欣喜若狂的他刻意忽略了。

        看到这个反应，斯内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嗤笑一声把那封信塞进了德拉科的手里，然后掏出魔杖指了指普拉瑞斯又指了指窗户边摆放的矮凳。

        “坐过去。”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普拉瑞斯乖乖地顶着爆炸头坐了过去，漂亮的小脸上堆出了一点迫不及待。

        斯内普挥动魔杖，将她的头发从爆炸头恢复成正常垂卷的样子。他注意到施咒的时候普拉瑞斯外袍口袋里那条小花蛇的脑袋探了出来，但是斯内普决定装作没有看到。

        “给您添麻烦了，先生。”普拉瑞斯十分感激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斯内普耐着性子叮嘱道：“我不愿你们成为那种大脑简单的小巨怪，尤其是你，德拉科，所以我只再说一次。无论是我还是卢修斯、纳西莎，在你们正式拿到自己的魔杖之前不教授你们咒语，是因为你们开始成长的魔力和你们稚嫩的身体难以维持平衡。玩具魔杖、训练魔杖的作用也是这样。胡乱使用魔法的结果轻则像今天这样，重则是魔力暴动，你们想当哑炮吗？”

        德拉科和普拉瑞斯一起摇头。

        “那么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斯内普呵斥，“德拉科，拿着那封信回去吧！普拉瑞斯先给我处理一下雏菊根再回去玩，毕竟你们俩又让我浪费了不少东西。”

        普拉瑞斯毫无异议，跳下凳子立刻开始照办。而德拉科扭扭捏捏地却没走，自以为偷偷摸摸地冲普拉瑞斯使眼色。

        这自然被斯内普看个正着，不耐烦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又抽筋了，德拉科？”

        被吓一跳的德拉科发现普拉瑞斯准备装聋作哑，只好心一横道：“先生，我明天……想带普拉一起去对角巷。”

        “哦？听上去似乎布莱克家的大小姐从没去过对角巷逛街似的。还是说小马尔福先生早早就开始预定表妹为自己充当仆从了？”斯内普讽刺道。

        “不！我只是，那个，想带她一起去买魔杖之类的……您看，毕竟她明年才能入学，提前熟悉一下。潘西之前也说过想要和普拉一起。”德拉科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找了个听的过去的理由。

        斯内普挥了挥手：“我明天会送她到纳西莎那里，去吧。”

        欢天喜地的德拉科敷衍地鞠了一躬，立刻踩进壁炉，飞路回家了。当然，在这之后挨了纳西莎和卢修斯好一通责备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1991年8月1日，对角巷。

        普拉瑞斯和潘西·帕金森靠在古灵阁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边，打量着那个穿一身猩红镶金制服的矮小家伙。

        “普拉，我敢打赌他们每个都长得一模一样！”潘西伏在普拉瑞斯耳边窃窃私语，“他和刚刚里面那个毫无区别！”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兄弟！我听见过里面那个管他叫哥哥！”普拉瑞斯小声反驳道。

        妖精似乎发觉有人在议论他，侧过头狐疑地看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女孩。她们两个立刻装作在打量青铜大门的雕刻花样。

        “久等了吧，两位小淑女？”一位穿着考究的丝绒长裙的女士从门里走出，臂弯挎着的串珠小包上面浮动着璀璨的光芒，一看就价格不菲。

        那妖精看见她，立刻挂上了谄媚的笑容，对她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马尔福冷淡地抬了抬下巴表示看到了，然后走到两个女孩面前。

        “西茜姨妈，没有多久，我和潘西在聊天呢。”普拉瑞斯亲昵地说，潘西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和普拉瑞斯一起跟在纳西莎身后。这时一个洪钟似的大嗓门粗犷地在前方响了起来。

        “古灵阁到了！”

        一个毛蓬蓬的巨大身影带着个亦步亦趋的瘦小男孩，朝着古灵阁的大门走了过来。普拉瑞斯还在努力从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头发和胡须之间辨认这个高大家伙的脸，只看了几眼就被纳西莎嫌恶地拦在身后。

        “真是晦气，大好的日子碰见这个傻大个儿。”纳西莎厌恶地说。“我们快点离开吧，我感觉空气都不是很清新了。”

        说罢，她立刻领着两个女孩快步拐到另一家店面门前去了。普拉瑞斯和潘西惊讶地对视一眼，她们甚少听见纳西莎在她们面前说这样粗鲁的话。

        在她们走过去的时候，普拉瑞斯突然觉得那个跟在大个子身后的瘦弱男孩有点眼熟，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普拉？”纳西莎注意到她回头，于是问道。

        “那个男孩我好像小时候在哪里见过。”普拉瑞斯如实说道，“特别眼熟。”

        纳西莎噎了一下，表情更加糟糕了。她知道普拉瑞斯的童年是在麻瓜图书馆和布莱克老宅近乎封闭地度过，她小时候见过的一定是麻瓜的孩子。

        “不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普拉。”纳西莎赶紧扯过话题来，“卢克应该是带德拉科去摩金夫人那里了，之后他和帕金森先生要去帮你们买书。我得先去奥利凡德那里预约一下，防止一会被打扰……你们要去找德拉科还是跟着我们一起？”

        小女孩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不再去想那个有点眼熟的男孩。两个女孩嘀咕了一阵后，潘西说：“马尔福夫人，我去马尔福先生那里找我爸爸吧。我想他帮我买几本杂志。”

        普拉瑞斯则拽着自己的小挎包说道：“我去找德拉科，西茜姨妈。我正好有衣服要改一下。”

        “好吧，那么注意安全，离那些不知好歹的麻瓜种远一些！”纳西莎再三叮嘱之后，目送两个孩子各自走开，才自己转身走向巷子深处的奥利凡德店铺。

        普拉瑞斯推开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门时，卢修斯·马尔福正准备离开。高大英俊的男人攥着考究的手杖，浅金长发柔顺地披散。看见女孩进来，他浅灰色的眼睛眯了眯。

        “日安，马尔福先生。”普拉瑞斯打了个招呼，礼貌地尊称道。

        自从三年前和马尔福一家相认，一开始马尔福先生本应是她名正言顺的监护人，却中途变卦成斯内普。她也知道这位马尔福先生并不如他的妻子那样真的疼爱她。所以她也识趣地不用“姨父”这类亲昵的头衔称呼。

        “嗯。来找德拉科？去吧。”卢修斯点了点头，公事公办地招呼了一下便离开了。

        普卡瑞斯也不生气，她不钻牛角尖，也从不在乎别人是否喜欢她。毕竟谁都会有不喜欢的人不是吗，那不被喜欢的人是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奇怪的。

        况且马尔福先生虽说不喜欢自己，但是该给的照顾也是一样都没有落下，当年为着自己的手续、那些布莱克家族的产业回收、还有琐碎得要命的家族人情往来——马尔福先生全部办得面面俱到。那么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样想着，普拉瑞斯轻松地向着一脸神气地量袍子尺寸的德拉科走过去。

        “你来的正好，普拉！”德拉科热切地说，“快帮我看看，腰线这里如果缩两英寸会不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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