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信

011信

        “……很难相信那样毫无眼力、不识抬举的人居然是活下来的男孩！格兰芬多！哈！跟那些红毛鼬鼠天天混在一起！还和那（被划成一团的墨迹，看上去依稀是个m开头的单词，普拉瑞斯分辨是脏话）麻瓜出身的女孩当什么见鬼的朋友！

        我简直不能忍受克拉布和高尔了，他们简直是两头山怪！很难理解他们的意识中除了吃和睡还有什么事情属于该做的事情。（普拉瑞斯不能更同意了）要我说他们连赫奇帕奇都不该收，应当送去哑炮托育院才对！

        我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两个蠢货被绊住腿脚才没去和你们汇合呢。妈妈已经狠狠训斥过我，为此已经三天没有给我寄任何甜点了。甚至连斯内普教授对我都没有好脸色！我怀疑先生是被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破特气到了才迁怒于我！（普拉瑞斯决定不推翻他的怀疑）

        所以我的好普拉，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我实在太想吃妈妈做的曲奇了。敬等回信。

        又及：别忘了跟妈妈说你已经不生气了。

        再及：一定要说！我的曲奇！！（……）

        你的，德拉科·马尔福”

        普拉瑞斯无语地捧着这封信，扭头看着一旁大玻璃箱子里正盘在一节树根上的海德拉。小花蛇懒洋洋的问道：【怎么了，普普？】

        普拉瑞斯把信纸塞进玻璃箱子。海德拉的小脑袋晃了一会儿，也不知看没看懂，半晌又嘶嘶地说道：【德拉科说话可真粗鲁。我们蛇都不说那个词。】

        【他不是划掉了吗，海德拉。】普拉瑞斯也嘶嘶地回答道，【这个箱子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海德拉很不情愿地又动了动，【实在不想回想起被麻瓜饲养的时候了。你那是什么学校，连蛇都不许养，却允许养那又大又傻的鸟类？】

        普拉瑞斯说道：【你能一天内跨五个郡把信送到吗？能的话我就立刻把那只鸟烤了给你吃。】

        海德拉立刻装作自己是一条神智未开的傻蛇，在树根上装睡。正当普拉瑞斯趴到玻璃箱子边，想要继续跟小花蛇交谈的时候，壁炉轰轰地响了起来。

        “我假设我不会再看见你在我的房子里跟人类以外的动物说话，普拉瑞斯。”刚踏出壁炉的斯内普不满地说。

        普拉瑞斯从善如流地从玻璃箱子旁边退开，答应道：“好的，先生。我们今天练习什么？”

        她发现斯内普的不高兴十分明显。但斯内普却突然问道：“普拉瑞斯，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的成果是？”

        普拉瑞斯愣了片刻后回答道：“如果再加上缬草根和瞌睡豆，那么，生死水，先生？”

        “哼！那么干荨麻、磨碎的蛇牙、豪猪刺……”斯内普听到了答案后好像更不高兴了，又问了另一剂配方。但他还没列举完材料普拉瑞斯就接话道：“再加上蒸煮过的带触角鼻涕虫，疥疮药水？先生？不过豪猪刺要熄火再放，否则容易烧坩埚。”

        斯内普丢过来一个“这还差不多算是我的学生”的眼神，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满脸不虞地批改起论文来。

        “今年新生上课不顺利吗，先生？即使是有德拉科在？”普拉瑞斯哪壶不开提哪壶道。但是斯内普看在她很自觉地拿过一部分论文帮他批的份上，大发慈悲地回答了。

        “糟糕透了，简直是一群巨怪崽子！德拉科要是能把他用在嘲笑和讥讽的劲头用在学习上，我能少操七年的心！”斯内普恍然不觉德拉科爱讥讽人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继续调转矛头攻击哈利·波特。

        “还有那个波特，头脑空空，毫无教养！身边净是些沽名钓誉的东西！我打包票，如果波特没有跟着那个只会背书的麻瓜女孩屁股后面转的话，那个蠢蛋救世主男孩的作业将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普拉瑞斯感叹道：“先生，您真的很讨厌那个波特。”

        当“波特”这个姓氏轻飘飘地从普拉瑞斯的嘴唇里被吐出来，斯内普下意识地悚然一惊。然后严肃地叮嘱道：“我警告你，女孩，明年可别做什么多余的事情。邓布利多可都看着呢。”

        普拉瑞斯颇有些无奈地说：“先生，没人能比我更懂这件事。波特和我之间最好是没任何关系，不是吗？毕竟我只想要好好活着。”

        “任何人都想好好活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实现，普拉瑞斯。”斯内普似乎突然疲惫了起来，松开了拿着羽毛笔的手，施了个魔咒让它自己批改作业。“今天什么都不练习了，你可以去你的店里玩。”

        说罢他转身走进盥洗室，用力地关上了门。普拉瑞斯明白这就是逐客令，只好穿好外袍，叮嘱了一番玻璃箱子里的小蛇后自行离开了斯内普的房子。

        对角巷77号卓越魔药草药专卖商店

        “哦，布莱克小姐，您来了！”看见女孩走进店门的那一刻，在柜台后面记账的男巫立刻放下了账本，谄媚地迎了上来。“是斯内普先生有什么需要？还是您……？”

        “都没有，乔尼。你继续工作吧，我没什么事。”年少的小老板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自顾去看那些水晶展示柜里摆得美轮美奂的魔药材料或者草药之类的。

        普拉瑞斯指着展示柜评价道：“做的真不错，好看到超出我预期很多了。”

        听到夸赞，乔尼喜笑颜开地捧过那记了一半的大厚账本，前后对比着指给普拉瑞斯看：“多亏了您，小姐！”

        他的语气真诚又敬佩，完全不因为普拉瑞斯是个小孩而轻视她，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如果不是您天才的构想，我们的营业额怎么也不会直接翻了三倍……三倍！您知道像我们这种高级魔药材料与草药的价格十分不菲，这么多年来完全不依靠销量，只能是靠老客。但是我真得说那些狡猾的麻瓜在卖东西这方面确实有一手！”

        乔尼弯下身子低声说：“自从我听您的指示，派人去暗访了您所说的那些麻瓜的奢侈品专卖店，照着他们的装潢、陈列和接待方式修改了店铺之后，竟然有不少魔法部官员的夫人们像偶尔买些珠宝一样买草药！真难以置信！”

        “有效果就好，管他麻瓜还是南瓜的。”普拉瑞斯满不在乎地拍了拍乔尼手里的账本道，“加隆到我们口袋里，才是最实在的，不是吗？”

        乔尼真心实意地点头，目送自己只有十来岁的老板从架子上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雏菊别在衣领上后走进了楼梯后侧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几个女巫正在各自整理订购文件和账单，见到普拉瑞斯进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普拉瑞斯笑笑让她们各干各的，然后拉过窗前最明亮位置的椅子坐上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着店铺徽记的羊皮纸开始给德拉科写回信。

        “亲爱的德拉科表哥：

        您交了新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胆敢和您生气呢？如我所推测克拉布先生和高尔先生必定是两位十分卓越的男巫，所以才能让您沉醉于和他们的探讨而忽视潘西、达芙妮和我这三位浅薄的小女巫幼稚的约定吧。

        关于救世主，我很惊讶那个在摩金夫人店里遇见的男孩居然就是救世主，我真的很难想象是那样一个平凡的男孩，不过鉴于邓布利多和先生都不会搞错，那么大概救世主就是运气特别好吧。

        但您的涵养真是让我与海德拉都震惊了！假若您的这封信笺的措辞被西茜姨妈看见，假若姨妈得知您竟肆意使用那样粗鲁的词汇来形容女士——哪怕是麻瓜种女士——我猜您的蛀牙很快就会被根治了。

        祝好！

        又及：西茜姨妈最近烤了蓝莓派，好吃得我都快落泪了。随信附上我店里新培育的蓝莓荨麻供你参考味道。

        您忠实的，表妹普拉”

        普拉瑞斯写完之后自己又读了一遍，感觉十分满意，立刻吩咐店员用店里最快的加急配送，务必在明天早餐时送到德拉科的手里。

        “普拉瑞斯·布莱克：

        你的良心还在吗，普拉瑞斯？？？（普拉瑞斯第一次看德拉科连续用了三个问号，很新奇）你胆敢把我的那封信给我妈妈看，我就跟你绝交！

        荨麻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吃荨麻吗！？……

        ……还有那个傻瓜隆巴顿也和你一样让人恼火！让老隆巴顿夫人大张旗鼓地寄了个通红通红的记忆球过来，他们格兰芬多一天不搞点什么事情抢走我的风头就不舒服吗？（普拉瑞斯怀疑德拉科由于过于愤怒写出了心里话，而他自己没有发现）

        还有那个该死的、令人厌恶的、就知道出洋相的哈利·破特！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才能让麦格为她走后门！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开除这个祸头子？（到底谁才是祸头子？普拉震惊于德拉科的春秋笔法）居然为他专门破坏了校规！凭什么他有特权！等着吧，我爸爸会知道这件事的。

        而我也要狠狠的教训他！让他知道我，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他随随便便能招惹的！他早晚要被开除！

        还有你！普拉！别光想着气我了！

        你的，德拉科”

        “普拉：

        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昨天妈妈说寄来的南瓜派有一部分是你做的，我没吃出来，我觉得和妈妈做的一样好吃。

        但是我的心情糟透了，那个该死的破特，居然收到了一把光轮2000！他明明违反了校规！却可以继续违反更多！而他胆敢借此嘲讽我！可我无论怎么求爸爸他也不同意让我也带扫帚去学校。

        这究竟是凭什么呢？就凭他有那么一个名头，规则就该为他让路吗？

        万圣节快乐。我要把你上次送来的荨麻放进那个破特的蓝莓汁里，让他尝尝。

        你的，德拉科”

        “尊敬的小马尔福先生：

        很遗憾身为你的教授，居然还要浪费时间，在你无病呻吟的坏情绪上付诸笔墨。我以为你已经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子，看见别的傻孩子疯玩就气得直哭？

        记住你身为斯莱特林的骄傲！（下一行字开始，字迹从凌厉的笔锋换成了一个清晰端正的笔迹）

        德拉科，你把信寄到先生手里了！你最好庆幸这次你没用什么不恰当的措辞！但我不得不说，先生对你所描述的事情也表示十分愤怒。

        我越来越不理解为什么波特这样奇怪的男孩会是救世主了。按你们的描述我只能感觉到他是那种教科书式鲁莽自大的愚蠢的格兰芬多男孩。

        但是你们为什么如此地关注他？我感觉你们仿佛在围绕波特为主角拍什么成长冒险类的歌剧！（普拉原本想写电影，但是怕德拉科抗拒麻瓜专有词汇）别陪他演戏了，好好念书吧！

        另：先生真的很生气，我已经处理了整整一天荨麻了，注意不要再惹祸了。

        你倒霉的，普拉瑞斯”

        “普拉瑞斯：

        要我说格兰芬多为什么不找一只大嘴树蛙来代替破特打魁地奇呢？反正他们都一样爱出风头！连巨怪都要上去凑热闹！我怀疑波特和巨怪是同一物种。

        我不是刻意侮辱他们的家庭，但那是事实，你要知道那些可恶的红毛鼬鼠多么的讨厌！连斯内普教授都帮着我说话！

        不过说老实话，万圣节糟透了。邓布利多一定是忌惮斯内普教授的才华，才找来那个大蒜头来糟蹋我们。学校里居然有巨怪，而且黑魔法防御教授都搞不定，真是太扯了。

        那个该死的破特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能从我们队手里赢球。你等着瞧吧，等明年我进了球队，我到时候给他点厉害的尝尝。

        教授好像受伤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普拉？

        还是不必回信了，我圣诞节会回家，我们到时再说。爸爸在魔法部里好像有个会议要晚回家，所以妈妈说等你来了再一起进晚宴。

        你的，德拉科”

        斯内普感觉从战争结束那一天到现在，从来没这么心烦意乱过。

        他从见奇洛第一面起就对这个家伙充满怀疑，更何况奇洛觊觎魔法石不说，竟然试图让那个该死的波特小子从万丈高空摔死！

        虽说波特在他看来愚蠢、傲慢、粗笨，一丁点莉莉的优点都没能继承，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稀里糊涂地就在入学的第一年就丧命在自己眼前。

        邓布利多放任这几个孩子自己探查魔法石的事情而不干涉，斯内普也不好说是太过放心了还是他老糊涂了。这几天里他被波特一行人当作头号嫌疑犯盯着，可他又要抽时间盯着奇洛，不得不身心俱疲。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目光涣散地扫视桌面。桌面上堆着一些拆开的包装纸，斯内普发现普拉瑞斯的蛇正在玻璃箱子里用尾巴玩着一个小树根。

        那小树根是他刚刚在包裹里拆出来的，普拉瑞斯去马尔福家吃圣诞晚宴，而自己不光要在城堡里给波特和韦斯莱操心，还要回家看这些累赘的礼物。这树根就是普拉瑞斯给她的蛇送的该死的礼物。

        他看了看那女孩送给自己的大盒子，一挥魔杖，包装纸自己展开来，里面躺着整齐的十二棵金灿灿的植株。每一根只有一个巴掌大，却拥有完整的灌木植物的样子。

        他捻起来一棵观察，褐色粗糙的树皮和弯曲有皮孔的枝杈，再加上圆滚滚金灿灿的花——金合欢？以斯内普的知识储备看来，一棵完整的金合欢大概要两到四米高，但普拉瑞斯总不可能送施了缩小咒的普通植株做礼物吧。

        斯内普在几年来的相处中已经算比较了解普拉瑞斯，于是他拿起包裹附上的信笺，上面简洁地写道：“致先生：我的店培育出了迷你金合欢，每一颗只有巴掌大小，同等使用剂量下药效是普通植株的50-60倍！经测试已经稳定，这是第一批完美植株。圣诞节快乐。p·b”

        “你的主人真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安全吗，你这无毒蛇？我实在是不想为愚蠢的男孩女孩操心了。”斯内普丢下信笺，似笑非笑地对着玻璃箱子说道。

        海德拉抬起脑袋，看着平时总是扬言要解剖自己的这个黑漆漆的男巫。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斯内普不太相信自己居然和蛇在说话发泄情绪，立刻板起了脸，恶狠狠地对小花蛇说道：“你最好一个字也别告诉那女孩！”

        说完他立刻摔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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