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尊追雷寻初儿

　　
用过早膳，宁清辞在清雅阁来回踱步。
沈逸初去得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看见一群姑娘就被迷得七荤八素，渣男！果然是渣男！必须惩戒！
“师尊。”
说曹操曹操到，那张熟悉的笑脸出现。
宁清辞挺直腰板，端起派头：“都安排妥当了？”
“求师尊责罚。”沈逸初忽然跪下。
“……这是为何？”
沈逸初自责道：“是弟子无用，无法满足师妹们的需求，她们……都跑了，初儿甘愿受一切责罚！”
都跑了？
那这渣男岂不是渣不成了？
宁清辞用力压下唇角，半晌才道：“罢了，随她们去吧。”
“师尊如此失望？”
熟悉的味道……
宁清辞不敢乱作答：“怎会？来去自如，随她们欢喜，再说派中都是糙汉，留下她们的确诸多不便。”
这回答沈逸初果然满意了，又扬起灿烂笑脸：“师尊说的都对。”
“起来吧。”
沈逸初应了声，秋风掠过，白纱飘扬。
“师尊戴这白绫真好看。”
日后定要师尊天天戴上，才方便。
—0—
虺蛇一事告一段落，由于宁清辞的大出风头，接连数天派中食物堆积如山——
清河镇百姓怀揣感恩之心送的。
清河派借势收了一大批弟子，威名更盛。
然而宁清辞的日子却越发聊赖起来。
沈逸初变了。
变得不再缠他，甚至接连数天都没再进过他的清雅阁，不仅如此，那抹淡绿色的身影逐渐淡出派中人视线。
就连顾言一都问过他好几回，沈逸初干什么去了，功也不练。
难不成师妹收不成，跑山下祸害姑娘去了？
到嘴的佣金岂不是飞了！
不行！
他蓦地一拍桌子，登时桌子四分五裂。
“师、师尊？”顾言一瞠目结舌。
宁清辞回神，看着满地残骸。
尴尬道：“内力有些控制不住，咳咳……”
顾言一松了口气：“那是师尊近日修炼又增长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师尊恐怕离元婴不远了。”
宁清辞没心思听他拍马屁，摆摆手随便应付：“你找我何事？”
提到这，顾言一神色就变了。
他转身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放在桌面。
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
宁清辞皱眉：“这是何物？”
顾言一回答含糊：“这是弟子这几日在小师弟屋内发现的。”
沈逸初屋内？
当即撩开帕子，一片片白色带格纹的皮躺在帕子内。
宁清辞瞳孔剧震：“蛇皮？”
顾言一道：“正是蛇皮，都是弟子在隐秘角落搜集而来的，只剩这些，很显然有人特意处理过其他部分。”
“初儿还是不在派中？”
“有人说看见他傍晚时分出去了，至今未归。”顾言一回答。
“嗯。”宁清辞随手将帕子合上。
嗯？
顾言一不解：“师尊，那这蛇皮……”
宁清辞随口搪塞：“兴许是虺蛇一战后，初儿对蛇类产生了兴趣，抓了两条回来饲养。”
“兴趣？”
宁清辞又道：“派中并非所有人都胆大，此事切勿声张，以免吓到其他弟子，蛇皮留下，待初儿回来让他来找我。”
顾言一以为师尊要教训沈逸初了，脸上是藏不住的窃喜：“弟子遵命！”
今日去小师弟屋里还真是去对了。
本想偷偷捉弄小师弟一番，不料发现这惊天秘密。
师尊向来偏爱小师弟，这回总算能压压小师弟的气焰了，哼！
顾言一开开心心离去。
门阖上，宁清辞把帕子拉到面前，挑开。
捻了一块蛇皮在指尖，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上面还有些水雾。
坐不住了。
把帕子揣入怀中，抓起青辞剑悄然出门。
子时，整座山林静谧诡谲。
宁清辞从未搜过山，一路都在留神山路旁是否有山洞，看见山洞就御剑上去，然频频失望下来。
搜了大半个时辰，仍一无所获。
“轰隆！”
忽然一道银蛇划过，山林被白光照得森然。
起先他并未在意，可走出两步，更密集的雷声滚滚而来。
“轰隆！轰隆隆！！”
抬头，只见黑云翻滚，其中夹杂着数道闪电，越飘越近。
闪电越发刺眼，滚滚卷在一起，忽然——
“轰！”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劈到了山林中某一处。
“嗷！”
一声怪叫传来，响彻整个山谷。
紧接着更多道惊雷劈下，把整座山都炸得恍若在动，每次劈的地方都不一样，而每次劈下，定有怪叫。
伴随着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宁清辞不敢御剑，只能徒步追雷，每追到一个被雷劈过的地方，地上都有大坑，周围树木都被什么东西横扫过。
脚程远远追不上雷，除了被雷劈后的狼藉，宁清辞什么也找不着。
很快他便体力不支，寻了一处山洞避雨。
这场雷雨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天微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下。
宁清辞再去搜山，仍一无所获，只能先回清河派。
草草睡了一觉，醒来仍不见沈逸初踪影，宁清辞顾不得旁人想法，直接推开沈逸初寝室门。
空空如也。
顾言一在门外伸长了脖子，宁清辞不悦，反手把门关上。
粗略一看，屋内并无任何变化，由于长期住清雅阁，东西少得可怜。
也正是因为少得可怜，宁清辞一眼便看见桌脚椅脚等地方，均有摩擦的痕迹。
仔细一瞧，带倒刺的地方还勾了很小一片蛇皮。
脱皮。
自幼沈逸初每年总有那么几次自己睡。
成年蛇每年总褪那么几次皮。
所以，根本就不是十岁！
宁清辞驱散了围在门外的人，并嘱咐顾言一，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屋子。
看不成沈逸初好戏，顾言一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听命，带众师弟练功去了。
关好门，宁清辞把怀中帕子放在桌面，想了想又把帕子摊开，等着某成年蛇回来。
证据确凿，倒是要看看沈逸初如何狡辩！
直到午时，门才被人推开。
熟悉的淡绿色站在门外，沈逸初还穿着一件斗篷，低垂脑袋，整张脸都隐匿在斗篷帽子里。
然而他却一动不动。
宁清辞克制上前的念头，厉声道：“还不过来！”
沈逸初缓缓抬头，惨白的脸瞬间刺中他的心脏。
不仅是脸色苍白，披散在两侧的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
什么气都消了，宁清辞上前，战战巍巍抬手：“这是……”
“师……尊……”
沈逸初刚喊完，忽然双眼一闭，往前栽去。
“沈逸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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