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人活，另一人只能死

　　
“叔父！”宁清辞从天而降，挡在沈逸初面前。
青辞剑出鞘，抵住宁玄铮的攻击。
宁玄铮脸色大变，当即收剑：“宁清辞，你给我滚开！”
“叔父，我说过不论如何初儿他……呃……”
宁清辞话未说完，脖子被掐住。
正是沈逸初。
他突然起身，自后方掐住宁清辞的脖子。
“沈逸初，你疯了！”顾言一用剑指着他。
“不想师尊死，就把剑收起来！”沈逸初冷声道。
宁清辞心里一咯噔。
沈逸初是……放弃他了吗？
“沈逸初你……”
沈逸初又用力几分，宁清辞额上青筋暴起。
“我数到三，一，二……”
“都把剑收起！”宁玄铮命令道。
众人紧盯着沈逸初，忿然收剑。
顾言一怒道：“剑已经收了，还不放开师尊！”
“把眼珠子挖出来。”沈逸初道。
顾言一不可置信：“沈逸初，你是说我？”
“谁第一眼看见师尊，挖谁的。”
让宁清辞一丝不挂，本想不再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的好师尊，大袖衫都能扎紧偷跑，岂能给他留任何衣物？
没想到却让顾言一看了！他恨不能杀了顾言一！
“初儿……”
“师尊闭嘴，初儿不想听见师尊的声音。”沈逸初语调冰冷，再无洞中温柔。
他冷冷望向顾言一：“挖！”
看着宁清辞青筋暴起，顾言一一咬牙，两指迅猛刺向瞳孔。
“啊！”
青辞剑剑柄将他手打掉，顾言一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
随后宁清辞御剑入鞘，忽然却被另一股灵力操纵，直直刺向沈逸初。
宁清辞大骇，徒手抓紧青辞剑：“初儿！你干什么！”
“这……沈逸初他竟然能操控师尊的剑！”
沈逸初神情淡漠：“既师尊那么厌恶初儿，初儿便就此消失，放了师尊。”
他单手推开宁清辞，再次操纵，青辞剑直插心脏。
“噗……”
鲜血喷出，沈逸初被青辞剑击飞，直至落地，他仍笑着看宁清辞。
师尊。
师尊。
师尊。
沈逸初宛如断线傀儡，重重落在地上。
宁玄铮收剑：“抓起来。”
“谁都别碰他！”宁清辞红了眼，一甩手，白绫快速飞出，绑上沈逸初的手，将其带到身旁。
白绫另一端紧缠宁清辞手腕，拔掉青辞剑，宁清辞用仅有的一点点灵力去救他。
“初儿，醒醒！沈逸初！”
灵力时有时无，宁清辞只能勉强保住他的命。
“叔父，帮我救救初儿吧……”
明明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住，宁清辞仍倔强给他注入灵力。
宁玄铮勃然大怒：“清辞，你马上放开他！”
“除非叔父将清辞胳膊砍断。”
他与沈逸初已绑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
“那我就将这孽障的手砍断！”
“那清辞便以手还手，赔给他！”
“宁清辞！”宁玄铮怒极，却又奈何不了他。“喜欢在一起是吧？好，把他们一起关进柴房！”
宁清辞不管，只顾着维系沈逸初的性命。
二人双双被关进柴房。
宁清辞不吃不眠，时时刻刻把脉，气息衰弱又注入灵力，护住沈逸初的任督二脉。
期间顾言一来过几次，劝他不要再惹怒掌门，都教宁清辞骂滚了。
如此折腾了三天，沈逸初醒不过来，宁清辞越发虚弱，再无法给沈逸初注入灵力了。
白绫渐渐有了松开的趋势，宁清辞单手将白绫系紧，不让其松开。
在沈逸初脉搏虚弱得快停止时，宁玄铮踹开柴房门。
宁清辞也气若浮丝，眼睛半合着看他。
宁玄铮负手而立：“可曾想清楚了？”
宁清辞笑了笑，举起白绫缠住的手：“能和初儿死在一起，对清辞而言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只是这惩戒任务，得失败了。
“冥顽不灵！”宁玄铮怒喝，旋即叹了口气：“若叔父答应替你救他……”
“若以分开为条件，那叔父省些力气吧。”
“宁清辞！”
“清辞无愧于心，初儿亦锄强扶弱从未害人，这辈子清辞从未做过违心之事，九泉之下面对父母亦无愧。”
活得潇洒坦荡，此生只为自己而活。
他闭上眼，任由宁玄铮处置。
“啪。”
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
睁眼，怀中躺着一黑一白两个瓷瓶。
“叔父？”
宁玄铮生气，不看他：“你不是想救他么？”
宁清辞眼前一亮。
宁玄铮又道：“白瓶里是续脉丹，黑瓶是蚀骨丸，若一人吃白瓶，另一人就得吃下黑瓶，你自己选。”
蚀骨丸，死了连骨头都不剩。
宁清辞的确想和沈逸初死在一起。
但若能真能让沈逸初活下去……
宁清辞直接续脉丹取出，塞入沈逸初口中。
旋即倒出蚀骨丸，他却停住。
宁玄铮笑了声：“后悔还来得及，叔父可以帮你杀了他。”
宁清辞捏着药丸，第一次，主动印在沈逸初的唇上。
“你！伤风败俗！”宁玄铮气得青了脸，侧过头去。
余光却见宁清辞直接吞下药丸。
“冥顽不灵！无可救药！”宁玄铮气得不轻，拂袖离去。
要死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了。
宁清辞费劲解开白绫，藏于胸口。
晃悠悠起身打算离开，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0—
“哗——”
宁清辞被冷醒了。
一个激灵，他睁开眼，却见沈逸初正把木桶砸到地上。
仍是那个石洞。
这……难道之前是做梦？
“师尊。”沈逸初满眼狠戾，钳住他下巴。“师尊又骗了初儿，又跑了呢，是上次偷跑，告诉了顾言一山洞的位置吧。”
兄弟，你不觉得你这番话前后矛盾吗！
他若是真心想跑，何必又回来等人再救一次？
奈何沈逸初怒火攻心，理智早已被吞噬。
宁清辞动了动手腕，却觉双手被绑紧。
抬头，白绫两端扎在手腕处，挂在石墙上，他的手便被禁锢了。
低头，又是熟悉的光溜溜，那桶冷水泼下来，秋风萧瑟，宁清辞打了个寒颤。
“初儿……为师……好冷。”
沈逸初先是顿了下，随后发飙：“师尊别耍花样！初儿再不信师尊了！再也不信！”
宁清辞颤抖得越发厉害：“初儿……抱着为师……”
“不……师尊骗人……师尊别想逃跑！”
沈逸初松开他下巴，愤然起身。
“为师被你绑着，如何能跑？”
“但是……”
“初儿，你不怕为师死掉吗？”
沈逸初捏拳，终是不忍师尊难受，脱掉大袖衫，为师尊披上。
宁清辞却引诱道：“还是冷，初儿可愿抱抱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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