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王好伤心啊

“这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啊，二哥居然这么厉害，闭眼都能打。”

        夏知扇从口袋里拿出夜明珠，闭着眼的季连辰感觉到了突然的光亮，睁开眼，却刺痛了眼睛，下意识的又闭上眼。

        此时季连奕的剑也横在他脖颈，季连辰拿出怀里的眼镜戴上，见季连奕依旧闭着眼睛，身后不远处拿着夜明珠的人披着外衣，头发披散，看到季连辰后有点意外。

        “唉，本王好伤心啊，小扇扇居然不帮本王。”

        “怎么是你？大半夜专程来比武？”

        夏知扇见他颈间的围脖被季连奕削了一点，看起来有点滑稽。

        “冬夜寒凉，怎的这模样就出来了？”季连奕解下披风给夏知扇系上。

        夏知扇被大大的披风裹得严实，温暖柔软的触感也驱散了些寒意。

        “就是突然听到声音出来看看没想那么多”

        “请二哥去书房稍加等候，本王安置了她就来。”

        本想让夏知扇自己回去的，但他看到了披风下冻红的小脚，决定抱她回去。

        “唉，温香软玉在怀，哪里顾得来兄长哦。”

        夏知扇朝季连辰挥了挥拳头，警告他不要乱说。

        没理会季连辰的揶揄，季连奕抱起夏知扇就走了，留季连辰在一边喝西北风。

        “打热水来。”

        “二哥去书房吧，不用管我。”

        “脚都冻红了，若是师兄知道，怕是要怪本王照顾不周。”

        季连奕用内力给夏知扇暖脚，不一会儿她就感到阵阵温暖。

        缚日端来热水，夏知扇又催季连奕走：“二哥，你快些去书房吧，别让永林王等久了。”

        “无碍，他等等便等等吧。”

        小丫头的脚还没他的巴掌大，泡了热水显得红扑扑的，仔细给掖了被角，季连奕这才披上披风，去书房。

        第二天

        “桃叶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啊～”

        夏知扇写着字帖，嘴里哼着歌，出门办事的季连奕一回来便听到这里。

        这种歌是能随便唱的吗？《女戒》《女训》都写到哪里去了？

        “丫头，字帖写好了？”

        “快了，没多少了。”

        “那辫儿是谁？”

        “哈？”夏知扇没想过这个问题，脑袋一时卡了壳。

        “是曲子里的人，我也不了解。”

        “咳，师兄临走前交代本王好生照顾你，若是你遇到心怀不轨之人，本王也好及时止陨。”

        “二哥多虑了，那只是歌词罢了，那辫儿哥哥，也只是作词之人的辫儿哥哥，与我并无关系。”

        “嗯。”

        低头看着手里明镜的来信，季连奕紧抿着唇，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恼怒：什么叫“知扇还小，师弟莫要冲动”，本王是那种人吗？若不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本王会照顾她吗？

        明镜的信里还提到在现代，女子十八为成年，律法规定二十才能出嫁，依夏知扇的年龄，还是个孩子。

        季连奕冷笑，心想：在太晟，女子十五及笄，十三十四的女子大多是定亲了，待及笄之后便嫁了，等到二十，孩子都满地跑了，哪能那么晚？

        季连奕猛的放下信纸，对自己的想法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居然觉得有点侥幸？

        脑海里不断闪过往日的场景，她拿着糖葫芦哭的样子，祭月节靠在自己身上哭的样子，说“可二哥只有一个啊”的样子

        每一帧画面都牵动季连奕的心，他闭上眼，不断念着心经，让自己清醒一点。

        当夏知扇抬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季连奕闭着眼睛，恶狠狠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骂人？

        心里暗暗感慨：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的她轻手轻脚的想溜走，本以为没惊动季连奕，却不知季连奕虽闭着眼，对于她这里的动作却是关心的很。

        “去哪儿？”刚睁开眼的季连奕眉头还未舒展，看起来有点严肃。

        “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我饿了。”夏知扇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本王有那么可怕？”

        腊鼓鸣，春草生。腊日祭在太晟也是一个重大节日，人们祭神祭祖，喝防风粥，还有不少商户开门施粥，让贫苦的人也能吃上热乎的防风粥。

        “哇！雪诶！下雪了！”夏知扇在现代的家并不下雪，这还是第一次在电视以外见到雪，激动的不得了。

        “可以堆雪人了，太棒了！”

        天上还飘着雪，像是老天爷刺破枕头抖落下来的棉絮，而棉絮中的粉衣小人一会儿伸手接雪，一会儿滚起雪球，一会儿转着圈圈，似在跳舞，欢欣之余也没发现打湿的衣衫和靴子。

        “丫头，闹什么呢。”

        季连奕穿着玄色袍子，大氅黑亮，与雪花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二哥，雪啊，今年第一场雪呢。”

        “是这几十年以来的第一场雪。”季连奕在北边打仗的时候见过这样的雪，却还是第一次在太晟的国都见到。

        “你说什么？”夏知扇玩得有点欢，没听清季连奕的话。

        “玩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头发也湿了，怕是靴子也湿了吧。”

        听季连奕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感觉脚上冰冷又湿润。

        换了一身衣服的夏知扇披散着头发，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一早起来就只顾着玩儿，还没用早膳。

        “咦，这不是腊八粥吗？”喝着暖暖的腊八粥，夏知扇像是回到了现代，心里也暖暖的。

        “腊八粥？倒是挺直接。”季连奕觉得腊八粥这名字比防风粥更顺口。

        “今天腊八呢，过了腊八就是年了。”

        “想家了吗？”季连奕还记得祭月节的时候小丫头在他怀里哭的可怜样子。

        “在现代的那个哥哥会照顾好舅舅、舅妈的，我呢，父母都不在了，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而且这里还有哥哥和二哥在呢。”

        “二哥，这么好的日子不要提人家的伤心事啦，我很幸运能遇到你。”

        “王府也是你的家。”

        夏知扇没想到季连奕会这么说，有些想哭，更多的是开心。

        “嗯！”

        这是夏知扇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一旁的季连奕有些失神，心想，阳光照拂的花海便是这般明媚吧。

        “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的，二哥！”

        余光瞟到喝粥的夏知扇，季连奕嘴角勾起一抹笑：小丫头还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令和姐姐，府里在忙什么呢？”

        “夏姑娘来啦，大家都忙着布施防风粥呢。”

        “防风粥？”

        “对呀，现在街上不少商铺施粥呢，都希望来年能走好运，获丰收。”

        “还有这层意思？”夏知扇在现代知道喝腊八粥，却是不太清楚背后的意义。

        夏知扇走在街上，果真看到很多商铺施粥，虽然下着雪，还是挡不住人们喜悦的心情，叫卖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还价声，好不热闹。

        她突然想起来，季连辰虽然有那么大一个王府，却是要一个人过腊八。

        身为老乡，怎么能让他孤孤单单的？肯定是要去看看他的。

        “神女大人祭天啦！”

        “快！去看看！”

        “走！”

        突然涌动的人群撞到了夏知扇，她一个踉跄就向后倒。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小扇扇，仔细点，万一摔傻了怎么办？”

        季连辰一手撑伞，一手将夏知扇抱在怀里，嘴角上扬，狐狸眼蒙上一层笑意，漫天雪花也给他做了背景。

        夏知扇只觉得这哪是个人嘛，这分明是个妖嘛！

        “谢谢你啊。”

        迅速起身的夏知扇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居然看得痴了，果然戴眼镜的古风美男都是妖孽！

        “哦~”不远处的祭台传出一阵哄闹声。

        夏知扇想起神棍，哦不，神女在祭天来着？

        “走，我们也去看看。”

        没给季连辰反驳的机会，她拉起季连辰就挤进人群。

        季连辰无奈，神棍表演有啥好看的？

        祭祀的台面新布置了布艺的花束，花球，台上玲珑有致的少女跳着舞，时不时洒一些酒水香灰香米，嘴里不断念叨。

        “诸神有灵，降瑞雪，赐福泽，佑太晟！”

        司芩说得动听，情感真挚，感染了一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神女大人为我们着想，感谢上苍呢。”老头甲激动道。

        “那可不，哪次祈祷不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青年乙不甘示弱拍着马屁。

        “老夫到这年龄还是第一次见到雪，果真天降祥瑞，瑞雪兆丰年呐。”老头甲感叹着。

        “嘿，那可不，瞅瞅这美丽的雪景，谁看了不心生欢喜啊？”小伙儿丙说道。

        夏知扇回头看了眼，心里惊讶：那个老人看起来五十多吧，他居然第一次见到雪？难道太晟是不下雪的地方吗？

        这情况，夏知扇知道现代有一次，听舅妈说那场雪灾，从不下雪的地方下了大雪，却不是瑞雪兆丰年，那年大雪被记录在案，多少生命停留在那个冬天。

        听着身旁的言语，她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妙，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忍不住呢喃：“怕这不是祥瑞，是灾祸”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就是，神女大人感谢上苍，你居然在这里诅咒！”

        “诅咒太晟是要拉去砍了的！”

        ……

        身旁的人听到夏知扇的话，纷纷看过来，引得更多人指责，若不是都打着伞，怕是要把她挤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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