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扇扇，解气吗？

“李侍郎之女，李锦染到。”

        随着通报声，一个穿着蓝白衣裙，打扮朴素，只有一根玉簪子装饰的病弱美人到场了。

        李锦染由两个丫鬟扶着，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神情怯怯，颤颤巍巍走到中央，在丫鬟的帮助下，跪下了，却还是被扶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了。

        “臣女恭请皇上圣安。”李锦染细声软调中带着些吃力的喘息，到真是缠绵病榻的样子。

        “起来吧，难为你这番景象还来这宫宴，入座吧。”皇上漫不经心的说着，李锦染却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臣女自知来的晚了，自罚一杯。”李锦染就那么跪着，喝了丫鬟递来的酒。

        “这一杯，臣女敬南安王，感谢南安王的付出，才有我太晟这太平。”就这么一会儿，李锦染已经喝了两杯酒，放下酒杯的时候，身姿还略微倾倒，被一旁的丫鬟扶住了。

        “这一杯，是臣女给瑾瑜郡主赔罪，从前是锦染冒失了，请您原谅锦染。”

        李锦染就那么跪在那里，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双眼似有泪珠，紧张的咬着本就无血色的嘴唇，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样，仿佛不原谅她，她就哭给你看，晕给你看的架势。

        “李小姐，起来吧。”

        “谢瑾瑜郡主。”李锦染颤颤巍巍喝了酒，依旧没有起来，含泪盯着夏知扇。

        夏知扇有些无语，她不想喝酒啊。

        最终她还是喝了酒，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有东西的原因，这次她倒是没有觉得火辣辣的。

        李锦染起身了，被丫鬟扶到席位，看着她那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夏知扇一时觉得她还挺可怜的？

        吃着东西的夏知扇余光瞅到李锦染，见她也在吃东西，不过那吃相比自己好了十万八千里，斯斯文文，优优雅雅的，眉眼低垂，配上那苍白的小脸，真就我见犹怜呗。

        这不就和她形成对比了吗？

        偷溜出来的夏知扇百般无聊的踢着石子，只觉得参加宫宴太无趣了。

        “小姐！”见李锦染倒下，春桃十分紧张的喊着，仿佛这一摔跟要了命似得。

        “臣女冒犯了永林王，请永林王责罚。”李锦染端正的跪着，柔弱得可怜。

        季连辰可没有那么多怜爱之心给她，李锦染倒下的时候他也是猛然后退，不成想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衣摆，季连辰有些嫌弃。

        “李小姐病成这般，就好生歇息吧，免得加重了病情。”对于伤害夏知扇的人，他是没有一点同情，甚至非常厌恶。

        “永林王说的是，臣女告退。”

        李锦染被丫鬟扶起，病恹恹地走了。

        季连辰也不多想，继续寻找夏知扇。他记着上次夏知扇喝酒时醉了一个下午，这次喝了酒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

        “永林王，你也出来啦？是宴席散了吗？”季连辰正愁着没找见人呢，夏知扇就突然出现了。

        “我若是说特地来找你的，你信吗？”

        夏知扇觉得自己是又醉了，竟然觉得季连辰那眼神在诱惑自己。

        “信，你说啥我都信，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也算是朋友了，哈哈”夏知扇笑得尴尬，因为她发现季连辰还在向自己靠近，他的身躯挡了后面灯笼的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季连辰轻声说着，语气似有点委屈。

        “哈？那当个哥哥？这就比朋友更亲近了。”夏知扇退到无路了，后面是假山。

        “不要！”季连辰语气突然重了，又似有些生气。

        “季连辰，你是不是喝醉了？”据说喝醉的人会表现得和平常大不一样，而且情绪波动大，季连辰身上酒气也是浓的很，夏知扇觉得他是真的醉了。

        “醉？”季连辰歪头，倒像是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

        “来来来，我扶着你回去，这样子是真醉了。”夏知扇伸手扶季连辰，却突然被他抱住。

        “季连辰，别闹，让我扶你回去。”

        “让我抱会儿。”

        “哈？”

        季连辰鼻尖萦绕着一股香气，他本以为是周围鲜花的味道，却不想远离了鲜花，走到这没有花的假山处，那香气依旧在鼻尖，甚至香气越来越强烈。

        他看夏知扇时有些恍惚，她今日盛装出席，美得晃眼。

        听到她要叫自己哥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中毒了，要小扇扇抱抱才能好。”

        “别开玩笑了，你”

        “好了，你走吧！”季连辰突然推开夏知扇，把她推向宴席的方向。

        “你”

        季连辰现在难受的很，急忙运功离开，跟逃跑似得，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如果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真是太对不起他在皇室待的这么些年了。

        起初是迷迷糊糊的对她生气，后来又抱她，再后来隐隐有一股冲动，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了。他甚至想不如将计就计，然后

        但他不能，他舍不得她伤心，不想以那种方式得到她。如果不是夏知扇心甘情愿，他绝不会对她做什么。

        夏知扇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寻着季连辰的方向追去，却在转角处被季连辰抱住。

        “嘘！有人来了。”

        知道抱自己的人是季连辰，夏知扇不再动作，好奇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两人挨得紧，季连辰闻着夏知扇颈间的味道，心里越发难受起来，滚烫的呼吸拍在夏知扇耳郭和脖颈，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季连辰猛然放开夏知扇，双手负在身后，掐着手臂。

        “李小姐，果真如你所说，这发簪在暗处便能发出流萤一般的光芒。”一位女子欣喜不已道。

        “林小姐的舞艺可是皇城数一数二的，配着这发簪更是明艳动人。”这声音是李锦染的。

        “那瑾瑜郡主的舞艺也比不上林小姐呢。”人群中，不知哪个公子这么说了一句。

        “张兄慎言，舍妹怎能与瑾瑜郡主相比较。”

        “林兄别担心，那瑾瑜郡主不在这里。”

        “宴席上也不见人呢。”不知哪家的小姐说道。

        “似乎永林王也不在宴席。”

        “他们不会私会吧？”

        “春桃！休要胡说！”

        虽然李锦染让春桃住了嘴，这句话却在几人里炸了锅，他们小声议论着，就快论出一场叔侄虐恋的大戏了。

        “非议皇室，是活够了？”背后响起季连辰寒冷愠怒的声音，他板着脸，一副你们死定了的模样。

        “臣女（臣子）拜见永林王，永林王万福。”众人齐刷刷跪下，低着头，不敢看他。

        “继续啊，让本王听听，本王可是最喜欢看戏了。”

        “老乡好样的！”夏知扇躲在角落，小声道。

        “怎么？一个个的哑巴了？方才不是挺能说的？”

        “奴婢有罪，请永林王责罚。”春桃颤抖道。

        “呵，这，可是死罪！”季连辰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这句话仿佛利剑，插进每个人心里。

        “请永林王海涵，臣女知错了。”

        “臣子也知错了，请永林王饶恕。”

        “臣女错了”

        “来人，掌嘴！”

        “啪啪”打脸声响起，季连辰再也撑不住了，走到夏知扇在的转角。

        “小扇扇，解气吗？”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

        “你的声音”

        “没事你离我远点”季连辰抬脚往宫外走，袖子遮住的手臂上都是他自己掐的印记，好几处还渗着血。

        “夏知扇，你给我等着！”

        说话的正是宴席上病恹恹的李锦染，此时的她哪里还有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仇恨。

        自去年开始便有人讨论李锦染是今年及笄礼的领舞者，是皇城不可多得的才女，虽没有正式的旨意，皇城的人却是认为领舞者非她莫属。

        皇上也曾口头同李士郎说过李锦染是个难得的才女。谁曾想凭空冒出来了个夏知扇，而且皇上给的理由也确实足够当领舞者。

        李锦染不甘心，她求父亲替他在皇上面前说话，哪怕不是领舞。她如愿了，却依旧不甘，于是在夏知扇身后下绊子，夏知扇摔了，却不想被南安王救了。

        季连辰给夏知道戴发簪时，眼里的情意李锦染看得清楚，季连奕给夏知扇整理发簪时，柔情的模样让李锦染嫉妒。

        心里愤恨无比：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取代自己成为领舞者？凭什么每个人都对她那般好？那些本来该是我的！

        “唉，宴席什么时候结束啊季连辰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夏知扇吹着手里的茶，百般无聊的看着宴席上的人，季连奕作为主角已经被敬了不少酒，一些官员也是互相吹捧，拉拢着关系，那些公子小姐们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有哄笑声传来。

        皇上也和身旁的妃子有说有笑，看起来恩爱的很。

        这样重要的场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重，所以才没有出现。

        “瑾瑜郡主。”余锦姑姑突然出现在夏知扇身后。

        “皇后娘娘请您中宫一叙。”

        “劳烦姑姑带路。”

        “是。”

        到了中宫，还没见到周言芷的时候，夏知扇已经听到了她的咳嗽，一声又一声，带着一些脱力感。

        夏知扇蹙眉：皇后娘娘病得这般严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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