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解决了咒灵后一看天色还早，我们和京都的两位前辈在电车站挥手告别，决定去附近的中央商场逛街。

        今天刚好是周末，中央商场里人头攒动。然而人一多诅咒就多，周围到处飞着蝇头这样的低级咒灵，样貌扭曲，数量众多，把人原本逛街的好心情毁了个七七八八。我们四个心里只有休息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只能全当自己看不见。

        我们在服装区信步闲逛。

        众所周知，咒术师的衣服一向是消耗品。每次任务中沾上血的，被撕破的，被腐蚀的，被烧毁的……反正咒术师的工资很高，与其费力去清洗修补，不如直接买件新的更加方便快捷。懒人一向信奉便利主义，我更是其中典型：高专校服以外的衣服我都穿完就扔，全当是一次性用品。

        喝着五条悟买的奶茶，我逛着逛着就在一家男装店门前停下了脚步。见我突然停下，其他三个人也都跟着驻足。

        我犹豫着拉了拉夏油杰的袖子：“夏油……不，杰。你觉得那件黑色t恤怎么样？我觉得你穿黑色会很好帅喔。”

        夏油杰在那天被我反驳后就没再和我交谈过，今天又被我抢了个人头，想来心里肯定很不爽。他那天是抱着善意，以积极的态度来询问我的看法的，是我自己态度过激，用粗鲁的质疑冒犯到他了，他会生气是有理由的。

        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夏油杰人其实很好，我还是不希望把我们冷战得太久。正好在逛街，我准备借买衣服的借口来破冰，给我们双方一个台阶下。

        好在夏油杰的情商确实要比五条悟要高，他沉默了片刻，笑着对我说了声“好”，乖乖地走进了面前的店铺。

        五条悟见状不满地冲我嚷嚷，像一只看见主人投喂其他动物的大白猫：“喂！这不公平吧！琴岛你给老子也挑一件嘛！”

        我举手投降，在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品类中给他一眼相中了一件白色的暗纹的印花丝绸衬衫。五条悟欢天喜地走进了更衣室。硝子拉着我坐在了男装店内的皮质沙发上休息。

        别人都是男朋友陪女朋友逛街给女朋友买衣服，我们倒好，自己还什么都没买就得哄他们开心。

        等待片刻后，夏油杰先从更衣室里出来。

        这件黑色t恤是很难穿得好看的基本款，但夏油杰的这张脸的基础摆在这，整体颜值仍然十分能打。他的气质本来就偏沉稳，黑色凸出了他忧郁的气质。

        光滑的布料显得他整个人身材更加颀长，正好这t恤是露出锁骨的款式，配着他松散的丸子头和随意垂挂下来的竟然还透出了一丝慵懒的色气。

        他见我只盯着他看却不说话，只能笑着干巴巴地问道：“真理，你觉得怎么样？”

        “杰，超帅！我都心动了喔！”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他今天正好穿了黑色灯笼裤和黑色运动鞋，这一身完全击中了我的好球区。

        “别开玩笑啊……”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双手插兜自觉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下面出场的是五条悟。如果说夏油杰是帅得内敛，五条悟就是帅得嚣张。他很清楚自己的脸有多帅，所以很干脆地摘下了墨镜，将其随意地挂在衬衫胸口的口袋内。

        五条悟是天生的白发蓝眼。他精致的娃娃脸在灯光下美得像是精工制作的陶瓷人偶，配上那身映射出暗纹的丝绸衬衫，整个人贵气又清冷。

        他四处张望后，挑了挑眉冲我们大跨步走来，身高腿长活像是走t台的模特，我甚至听见了店员在“是明星吗？”“太帅了吧！”的小声惊呼。

        他在我面前站定，冲我摆了个浮夸的pose：“怎么样琴岛，老子很帅吧！”

        “很帅，是能用脸征服世界的程度。”我态度自然地点了点头。五条悟的脸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会被惊艳到。要不是他的烂脾气让我对他的脸有了免疫抗性，我真的会成为他的迷妹也说不定。

        “什么嘛，琴岛你也太敷衍了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脸上却浮现出一死得意的表情，单手抄兜在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被迫超重的沙发瞬间下陷。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大高个子，又因为常年战斗的原因练成了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却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都和我挤在一起，被我这个一米六的矮子一衬托，我们这三个人的存在感高到无以复加。

        话说回来，本来应该坐在我身边的硝子呢？

        “喂，杰。”

        五条悟吹了个口哨：“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和硝子搭讪？”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卖外套的货架旁边，一个看起来很青涩的小帅哥正红着脸站在硝子面前，看表情似乎是在极力搭讪。

        “啊……确实是呢。”夏油杰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五条悟专爱明面上损人，夏油杰专爱暗地里阴人。两个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总能悄悄地缺德然后惊艳全世界，让我和硝子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能通过脑电波交流。

        不想凑热闹，我赶快拿着奶茶后退半步，躲开了五条悟试图抓住我的手。见我没上当，他撇着嘴回到夏油杰身边，和他一起偷偷摸摸地靠近了硝子的身后。

        我看着被小帅哥逗笑了的硝子，心里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等等，他们不会是要——

        “——亲爱的！这只偷腥猫是谁！你都有了我居然还不够吗？难道你这个负心汉已经忘记了我们那天在星空下的誓言了吗！？”这是掐着嗓子撅起嘴巴，抱住硝子左边胳膊装可怜的五条悟。

        “哈尼，我能理解你寂寞的心情，可是如果想要寻求欢乐的话，有我还不够吗？”这是带着一贯的笑眯眯表情却说出了超规格的恐怖发言，抓住了硝子右手的夏油杰。

        两个人狼狈为奸的样子行云流水，整套业务流程仿佛排练过了上百遍一样熟练，让我叹为观止。对面那个前来搭讪的小帅哥明显被吓到了，半晌后，他看了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脸，对着硝子鞠了个躬，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硝子明显是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恶搞，翻了个白眼拍掉了他们的手，向我小步跑来：“真理，好了吗？”

        我早就在他们吵闹的时候买完了单，从柜台上拎起那一沓包装袋冲她点了点头：“硝子，亏你能忍住不打他们啊。”

        “也挺好玩的不是嘛，毕竟我也——”

        硝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五条悟打断了：

        “喂，下面去哪里？”他用指背推了推重新放到鼻梁上的黑色墨镜，“好不容易有空出来，好好玩玩吧！夺走年轻人的青春可是天理不容的行为哦!”

        夏油杰顺理成章地从我的手中接过购物袋，自觉地充当拎包的苦力：“有抱怨还是向校长说去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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