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终于，来到了同化的这一天。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天内理子的悬赏也已经过期了四个小时了，几人回到了高专的结界内。

        看着疲倦的五条悟，夏油杰叹着气说了句：“悟，真是辛苦你了。”

        五条悟有点小埋怨地回答：“累得要死！以后我可再也不想干什么保护小鬼的活了！”

        谈笑之间，变故陡生。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一把尖锐的刀刺进了五条悟的胸膛。

        ——是伏黑甚尔。

        夏油杰赶紧去查看五条悟的情况，但刚靠近就被五条悟拦住。

        “没问题。”他笑着说，“虽然术式的发动迟了点，但好歹避开了内脏，然后又立刻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所以根本就没被刀伤到什么地方——硬要说的话，就像是针织毛衫被别针顶了一下而已。”

        “你先带她去天元大人那里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吧，别大意啊！”夏油杰抛下这句话，赶紧拉住身后的少女往薨星宫内跑去。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五条悟头也不回。

        几乎是夏油杰离开的下一秒，伏黑甚尔便用咒具剖开了咒灵的肚子，满身鲜血地走了出来。他用手抹去了脸上的血，四处张望：

        “星浆体已经被那个黑发小鬼带进去了？本来还想靠刚刚那下直接解决你的啊……我是不是退步了？”伏黑甚尔发出了苦恼又疑惑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却无比轻松。

        五条悟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啊啊……我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和你见过了，禅院家的大叔。”

        伏黑甚尔见状挑了挑眉：“别太在意，我本来也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不过我改名了，别叫我禅院，我现在是伏黑甚尔。”

        “我还年幼的时候，见过你吧。”五条悟笃定地说，“你是唯一一个我没有察觉到气息，而是通过六眼才发现的人。”

        “能被传说中五条家神子这么夸奖还真是我的荣幸——猜对了，所以我才会故意用悬赏的方式削弱你的精神，让你的感官变得迟钝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五条悟直接出手将伏黑甚尔所在之处轰碎。伏黑甚尔却迅速移动到了他身后的房顶上，将原本的武器放入咒灵口中，又取出另一把短刀。突然，他以极快的速度和极其不规律的运动方向向五条悟袭来。但就在近身的一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向后一仰——

        但下一秒还是直接被五条打飞了出去。

        废墟中尘埃落定，然而本应该躺在那里面的伏黑甚尔却凭空消失了，只有周围不断传来的声音显示出了他极快的移动速度。

        “……不管了。”五条悟叹了口气。

        “术式顺转，最大输出——”

        “苍。”

        强大的吸引力让周围的所有物体聚集在一处。片刻后，除了五条悟所在的地面，周围被全部清空。

        然而这时，突然却出现了大量的蝇头，将五条悟团团包围——伏黑甚尔以此为电波干扰器，为自己创造了死角。就在五条悟准备再次发动“苍”的瞬间，伏黑甚尔突然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背后。

        下一秒，伏黑甚尔拿着特级咒具，天逆鉾，刺穿了五条悟的脖子。

        天逆鉾的效果是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无下限被解除，五条悟咳出一口血来。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伏黑甚尔的手，停止他的动作，而伏黑甚尔直接顺势下劈，仿佛要将他砍成两半。在抽出天逆鉾后，伏黑甚尔又接连着向五条悟的腿连刺数下，

        五条悟再也撑不住，身体落下。

        而这一瞬间，伏黑甚尔再一次下手，刺向了五条悟的脑门。

        伏黑甚尔慢慢踱步，走进了薨星宫的深处。

        他看见夏油杰和穿着理子的衣服的我，脸上游刃有余的笑突然一顿。

        “喂，小鬼。”

        “星浆体呢？”

        我没有回答他：“你不如先说说看，五条悟呢？”

        昨天晚上，我向所有人详细地讲解了整个计划：不管是咒术界还是来袭击理子的人，他们都是以【天内理子会成为星浆体】为大前提进行思考的，那么我们不妨制造出把理子送回高专的假象，来一出瞒天过海。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夏油杰和五条悟会在第二天带着假扮成理子的我回到高专，营造出仍然在执行任务的假象。那么这个时候，那些要杀死理子的人必然会按捺不住，把全部的战力都用来我们。在所有敌人都在我们这边出现的时候，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就会负责把理子护送到五条家的安全屋去。

        伏黑甚尔立马就明白了我们这是调虎离山。他嘴角勾起一个狂气的笑，周身的杀气突然暴涨：“……你还真是有胆啊，大小姐。”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产屋敷道场只不过是他把我支走的一个借口。他早就接下了暗杀天内理子的单子，随便用了个理由准备把我在产屋敷道场拖住，让我无暇顾及这边的任务。

        伏黑甚尔的杀气是真实的，浓厚到让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但我还是咬牙继续询问：“你为什么能进来，五条悟呢？”

        “嗯？什么为什么……哦哦，是那个意思啊。”

        伏黑甚尔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因为五条悟已经被我杀了。”

        “——是吗？那你就去死吧。”

        夏油杰突然暴起，伸出手就准备操纵虹龙向伏黑甚尔直接进攻。

        “杰！等等！”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14岁那年，我开始踏足咒术界。由于术式的特殊性，体术对我来说要比咒术的运用要重要的多。

        多方调查后，家族发现了伏黑甚尔这个传说中的“天与咒缚”，他与我的相性十分良好。在与他立下了“伏黑甚尔为琴岛真理提供无条件指导，琴岛真理每个月为伏黑甚尔提供定量金钱”的束缚后，我成为了他唯一的徒弟，被他压着打了三年。

        伏黑甚尔的体术有多厉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五条悟这个最强的天生六眼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更别提不擅长近身战的夏油杰和还没从他手下出师的我了。

        我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身体不由自主地拦住了夏油杰的身前，抓住他的手按下他暴走的冲动：

        “伏黑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师了。”

        “你也明白的吧，现在的你根本就找不到天内理子的所在地。”

        伏黑甚尔把玩着手里的武器，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要把猎物拆吞入腹的豺狼。

        “立个束缚吧。我给你十倍的赏金，还会帮你把盘星教的人全都处理了。这样你既有钱拿，也不会因为违约而失去信誉。很划算吧？”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片刻后，伏黑甚尔突然用手扶着额头，畅快地哈哈大笑：“真是……好久没被人像这样摆了一道了。”他收起手中的武器，带着初见时愉悦的笑凑到我的面前，“想和我立束缚？可以啊，但我不要你的钱。”

        “我放过你们，你无条件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很划算吧？”

        身后的夏油杰脱口而出：“真理！别答应他！”

        无条件帮忙做一件事，这实在是一个很暧昧不清的概念。

        我看着伏黑甚尔，伏黑甚尔也在看着我。

        他绿色的双眼里满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有火在燃烧。

        “好。”

        我听见自己说。

        “束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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