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扮猪吃虎

只见。
  来人四十多岁，身材瘦削，一身西装革履，却都是廉价货。
  目光锐利，却隐约有点疯癫。
  他把沈望拦下，死活不让沈望走，嘴里嚷嚷着：“这是我的石头！你不能跟我抢！”
  沈望挠挠头，当真稀里糊涂。
  这时翡翠铺掌柜走出来，呵斥这人：“去！去！宋疯子少来闹事！”
  原来这人叫宋疯子，本名宋峰，因行事疯疯癫癫，被大家叫做了疯子。
  确实如此。
  沈望是正常赌石，石头拿到手了，这人却说石头是他的，还有理有据，说什么：“这石头我早半个月就盯上了，一直在凑钱而已，所以你不能跟我抢，你没资格！”
  宋疯子指着沈望，吐沫星子狂喷。
  沈望微微一笑，往后退了几步。
  宋疯子咄咄逼人，便跟进上来，反正就一句话：不许沈望走。
  这时翡翠铺里，众人都来看热闹了。
  有刚才那个肥头大耳的秦老板，有其他赌石客，还有铺子里的师傅伙计。
  他们都认识宋疯子，知道今天肯定有好戏看。
  掌柜却连连叫苦，生怕宋疯子发起疯来，影响自己做生意。
  掌柜便道：“你别闹事，今天客人多，还有秦老板这等贵客，你若蛮不讲理，得罪了人家，我可保不住你。”
  宋疯子冷笑一声，显然根本不怕。
  “少废话，孙掌柜你太不讲究了，我让你把石头给我留着，你怎就转手卖人了？”
  掌柜姓孙，看着是文化人，实则不是省油的灯。
  只见孙掌柜也冷笑一声，道：“你让我留，但你也没给我定钱啊，假如你让我把所有原石都留着，难道我就不做生意了？妈的，少在这里发癫，赶紧给老子滚蛋！”
  这话也在理。
  但宋疯子因早年赌石亏了很多钱，老婆也带着孩子跑了，工作也丢了，如今精神不正常，办事疯疯癫癫，往往认准一个死理就谁也劝不动。
  那宋疯子转身一指，指向沈望怀里的原石。
  他说：“我不管！这块原石我呕心沥血去研究，绝不允许被人半路截走！”
  此言一出，却没人搭理他。
  孙掌柜更是喊来伙计，一左一右，要把宋疯子拖出去。
  这时沈望开口了。
  “且慢。”
  众人纷纷转头看他。
  只见沈望不急不忙，微笑道：“老哥，你要怎么才肯让我走呢？”
  宋疯子道：“简单，把石头留下，你要走要留老子可不管。”
  沈望点点头，说确实如此，但石头是自己花钱买的，岂能轻易放弃？除非宋疯子给钱，那事情就好商量了。
  “你要多少钱？”
  “石头我两万赌的，我也不问你多要，就两万。”
  此言一出，宋疯子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不少。
  只见宋疯子身体颤抖，脸色苍白，憋了好久，最后也没放出一个屁。
  原来。
  沈望算准了他没钱，打嘴仗毫无意义，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吵架时直接实力说话，便够了。
  宋疯子半天也没开口，大家很快都瞧出来，这是他掏不起两万。
  于是大家都笑了。
  宋疯子觉得丢人，这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怒骂沈望：“岂有此理！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吗？真比眼力，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沈望眉毛一挑，故意问什么意思。
  宋疯子便提出打赌。
  他说，他穷尽心血，鉴定这块原石一定会涨，仅凭这点，就远超你们任何人。
  众人又是大笑。
  显然所有人都认为，这块料子不可能涨，宋疯子疯人疯语，胡说八道。
  沈望却心生一计，打算玩一个顺水推舟。
  沈望道：“我不懂翡翠，我今天第一次赌石，随便选了一块石头，若真如老兄所言，那我岂不是赚了？”
  宋疯子点点头，一脸得意，说什么只要相信他，一定有钱赚。
  沈望这时已经看出来，宋疯子求财是次要，求名才是真。
  那何不借这个机会，把石头当场切了卖钱？
  沈望就跟孙掌柜说切石。
  孙掌柜很为难，怕石头垮了，虽然能打脸宋疯子，可沈望八成要闹事。
  不过孙掌柜瞧沈望规规矩矩，似是个胆小怕事之徒，总比宋疯子好对付。再说了，客人要切石，他也不能不切。
  “好，那就随我来吧。”
  孙掌柜带路，要去后面工房切石。
  宋疯子说什么也要跟来。
  孙掌柜便想：无妨，就叫你死心！
  只见众人移步工房，沈望的原石并不大，很快就都切好了。
  众人拿起一片片料子，除宋疯子外，几乎没人放在心上，都觉得区区废料，不值一看。
  然而。
  料子状况却叫人大吃一惊！
  众人惊讶发现，每一片料子都是外面一圈厚厚的皮雾，但内部就变种了，底子渐渐细腻起来，竟有糯冰种之姿。
  尤其是最中间那一片。
  孙掌柜举起那料子，对准工房灯光，只觉中心部位的翡翠肉十分通透，质地莹润如冰，虽颜色差了些，只是飘些绿花，但仍属上佳之品。

  在场的都是行家，一看那料子，脑中就已经琢磨着在哪画线，怎么设计去出最多的手镯了。
  仅这一片，就能出两个糯冰种手镯，或者追求质量，只用最中心部位挖一个。
  要么出一个好的，要么出两个略好的，无论哪种，这片料子都值二十万！更别说余下几片，每片都大有玄机。
  众人掐指一算，这块原石保底值六十万，沈望才花了两万，简直赚翻了。
  但这不应该呀！
  众人皆大惊失色，看看那料子，再看看沈望，想破头也想不通这料子怎会大爆，又怎会被沈望捡漏。
  难道这人扮猪吃虎？看似憨厚老实，其实是隐藏的高手？
  只见沈望十分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肥头大耳的秦老板忍不住问：“老弟，先恭喜你了，但你怎么看出来这废料值钱的？”
  沈望这才一愣，反问：“啥？这料子值钱？值多少钱？”
  秦老板懵逼了。
  其余众人也懵逼了。
  他们均想：卧槽？原来这人什么都不懂，连自己的石头爆了也不知道？那多半是他运气好，瞎猫撞见死耗子。
  殊不知，一切都是沈望假装的。
  淡定是装的，愣住也是装的，就为了让人相信他这头大老虎，其实是只蠢猪。
  果然有人上当。
  孙掌柜见沈望不懂，就想宰沈望一笔，竟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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