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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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安安静静的,偶尔能听见几声茶筅搅动和注汤的声音。
梁诗韫站在门外,正要进去,里面忽然传来一迭声剧烈的咳嗽,紧接着苏氏焦急的声音响起:“公爷,快喝些水吧。”
梁诗韫心里一揪,心知这是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父亲梁荀睿战功赫赫,平定过多方叛乱,累功至枢密使,世袭赵国公爵。后因北伐时决策失误导致中军战败,父亲便被贬为沧州节度使,留守京师,允其五日一朝。节度使是不能参议军国要事,五日一朝也只是看在父亲功勋卓著的份上,给他一个赵国公的体面而已。
如今父亲早已被排挤在中枢外了,大哥又远在西北边境,二叔虽是个宣徽使,但到底官微言轻了些,也难怪父亲整日忧心忡忡,以致于战场上留下的那些旧伤纷纷复发。
梁诗韫走进去时,父亲已经缓了过来,和苏氏正坐在主位喝茶,侍女在一旁点茶,宋衡则端坐在下首的客位上。
“父亲,母亲。”梁诗韫向梁荀睿和苏氏欠身行礼。
父亲抬头看了她一眼,刚毅冷峻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眉宇一如既往地轻皱着,他抬手指向宋衡介绍道:“三娘,这位是四皇子殿下。”
梁诗韫转身冲宋衡叉手行礼,垂着眼道:“见过四殿下。”
宋衡忙向她虚虚伸手:“三娘不必多礼。”
一上来就直唤她三娘,不知道人还以为他们俩多熟悉呢,宋衡这回来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梁诗韫面无表情道:“我与殿下素不相识,这声‘三娘’实在不敢当。”
宋衡叹道:“三娘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这话说的半吞不吐的,外人听了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梁诗韫眉尖蹙起,抬眼盯着宋衡的眼睛,反问:“此话怎讲?”
“那日在宝华寺……”宋衡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然后又赔小心的笑了笑,“纯粹只是个误会,你千万别一直生我的气啊。”
这话?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小两口在闹别扭似的。
梁诗韫明白了,宋衡此番上门就是故意想让她父亲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她若解释不清楚,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同宋衡私下有染的名声就会被人传出去。
宋衡其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父亲听了此话后,果然浓眉紧蹙,目光严厉地扫了她了一眼。
她刚要开口,谁知苏氏抢先意味深长道:“原来四殿下同我们家三娘是旧识啊,难怪呢,只是你们俩瞒地也太紧了,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话明显是在故意坐实她和宋衡之间有暧昧。
苏氏是大理寺丞苏家的庶女,原是她娘做主为爹娶回来的妾室,苏氏对她娘一向言听计从。只因她娘去世时,爹正带着大哥在西川平叛,府里没了主持大局的人彻底乱了套。
梁家二房三房四房都争着要给她娘治办丧事,想借此将梁家长房的大权揽在手里。为此争地不可开交,竟连她娘的装裹都没有备好。
后来是苏氏默默遣人定了上好的棺木送了来,亲自将她娘收敛入棺设灵堂祭奠。
爹回京得知一切后,便命苏氏主内治丧,闻氏协理。苏氏虽是庶女出生,却将一应丧事置办的井井有条,府里的人因此都对她刮目相看。
梁家毕竟是名门望族,府中庶务不能无人主理,爹因一直又在外面领兵打仗,无暇续娶,便直接将苏氏扶了正。
这些年来,苏氏一直表现地对她照顾有加,在外人眼里,只觉得苏氏对她,简直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要用心。
前世未曾发现梁若雪真面目前,她也以为苏氏对她是极好的。
如今才觉得前世的自己真是傻透了,怎么就能被这对母女哄地团团转呢。
她眼圈一红,看着苏氏,语气委屈地说:“母亲,这话可莫要乱说,女儿一向不与外男接触,自然也不会认识这位四殿下,这些您应当比谁都清楚的才是啊。”
“……”苏氏脸上的笑容僵住,大抵是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她竟会反击。
苏氏若是说清楚,那苏氏方才的话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苏氏若是说不清楚,那苏氏身为梁家主母,连嫡女都看顾不好,竟让嫡女与外男有私情,里外人都会说苏氏与嫡女隔着心,平时对嫡女的好都是装模作样装出来的,那她这个梁家主母之位也快坐不稳当了。
苏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堆笑着含糊其辞地暗示:“那你们在宝华寺里面……”
“那日女儿高热醒来觉得闷得慌,就独自一人在寺里散散,不成想遇到了这位四殿下……这位四殿下老远张开双手就向女儿冲过来,女儿还以为遇到了登徒子,所以,便,便……给了四殿下一耳光。”
苏氏倒吸了一口冷气。
梁荀睿嘴角几不可闻地一抽。
梁诗韫立即转身面向宋衡叉手做辑:“若是四殿下今日是为此事来问罪的话,那三娘郑重向四殿下赔罪。”
宋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别提有多难看了。他今日上梁家一来是借机向梁诗韫解释上次的误会,二是想暗示梁荀睿他对梁诗韫有私情,好为后面能娶到梁诗韫争取更多的机会,谁知梁诗韫竟先下手为强定了他的罪,真是一点余地都未给他留。
梁荀睿突然看向苏氏问:“三娘在寺里生过病?”
苏氏目光闪烁:“是,是染过一些风寒。”
“到底怎么回事?”梁荀睿语气一沉。
苏氏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事……也都怪妾身,三娘赶走了榴香,就剩下橘香一个丫头,难免有些照顾不周,妾身应该早些安排妥帖些的下人去照顾三娘的。”
梁荀睿听了后,攒眉不语。
梁诗韫水眸一眯。
明明是梁若雪和榴香故意让她染上风寒,苏氏竟将责任推到了橘香身上,好让父亲误会是橘香照顾不周,还真是无耻之极。
宋衡似见话头被扯开了,忙起身道:“三娘误会了,我当时并非想要轻薄你,而是准备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她的东西?
在此之前,她都不认识宋衡,怎么可能会送东西给他。
不过这话落在她父亲耳朵里,恐怕还以为他们俩私相授受了什么信物定情物之类的呢。
她忍着恼怒问:“何物?”
“就是这个。”宋衡从袖中取出一个海棠色的香囊递给她。
看到香囊梁诗韫瞳仁蓦地一缩。
那香囊果然是她的东西,不过好久没看见了,至于怎么到了宋衡的手里,想必是梁若雪偷拿给他的。
苏氏只瞥了一眼就‘咦’道:“这不是三娘亲手做的香囊吗?”
瞧她同宋衡一唱一和的,梁诗韫都怀疑今日这场戏又是串通好了的。
“这确实是我亲手绣的,但一模一样的我做了有十来个,都当做小玩意赏给府上的下人们了。”梁诗韫眼波一转,冷笑着反问,“四殿下凭什么认定这个就是我的?”香囊确实只有一个,不然梁若雪也不可能拿去给宋衡,但‘兵不厌诈’,苏氏和宋衡根本不知道这样的香囊她到底有多少个,她只需要逼宋衡露出马脚。
宋衡一愣,因为他再次从梁诗韫眼里看到了一丝巨大的恨意,还以一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嫌恶。
他费尽心思的想要接近她,想要重新获得她的好感,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这香囊是早些时候梁若雪拿给他用来以防万一的,他本想寻个由头上门来解释清楚那日的误会,但梁诗韫似乎对他敌意颇大。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她如此地怨憎。
“我是……见从三娘身上掉下来的,便拾起来准备还给三娘。”宋衡有些烦躁,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不料梁诗韫竟然追问道:“四殿下在哪里看见是我身上掉下来的?”
“……是那日在宝华寺时……”
“绝无可能。”梁诗韫断然否定道,“这香囊用的是色泽秀丽的蜀锦,里面装的是零陵香,香气十分的浓郁。我等女眷皆是奉旨前去宝华寺为皇后娘娘斋戒祈福的,衣着佩饰自是以素雅为主,我又怎会随身带着如此浓香艳丽的香囊去祈福?”
梁诗韫说的有理有据,直驳地宋衡脸面尴尬至极。
“……那许是我看错了眼。”
梁荀睿忽然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茶几上,一言不发地抿着唇。
见状,苏氏赶忙解围道:“看来只是个小误会,应该是三娘房里的哪个丫头藏在身上带去宝华寺给弄丢的。三娘啊,既然榴香走了,你身边始终还是得一个细心的人儿,我身边有个叫宝钏的丫头,伺候了我多年,做事甚是细致妥帖,我就把她拨给你使唤,这样我和你阿爹也多少能放心些。”
梁诗韫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难怪苏氏连她母亲都能骗过去,这一席话说的,不仅把责任推到橘香身上,还暗示是自己不懂事赶走了榴香,又名正言顺地往自己身边塞了耳报神。
高,还真是高。
只可惜,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梁诗韫了。
“宝钏既是母亲身边得力之人,女儿又怎么好意思横刀夺爱呢,宝钏还是母亲自己留下吧。至于榴香,那是因为女儿上次在宝华寺生病,皆是因为她照顾不周所致,所以女儿撵了她。如今橘香一人就能把女儿照顾的很好,而且女儿一向喜欢清静,再者如今府里花费庞杂,进的少出的多,少一个用人还能少一些花销,父亲和大哥撑着梁家不易,女儿自愿减少一些用度。”
“母亲,您觉得呢?”梁诗韫转眸,清凉的目光平静地盯着苏氏。
苏氏一听,噎住了。
这话说的不仅把她的人不动声色地给堵回来了,还替自个儿的“任性”正了名,末了还拿持家之道反将了她一军……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
苏氏拿眼飞快地觑了一眼梁荀睿,见梁荀睿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几分,便强颜欢笑地冲梁诗韫道:“既然三娘坚持不要,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梁诗韫向梁荀睿欠身行礼道:“父亲,若无其他事情,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梁荀睿点了点头。
梁诗韫转身就走。
宋衡起身,不甘地喊了一声:“三娘!”
梁诗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四殿下,小女姓梁,为了避嫌,以后还是请四殿下带上姓氏再呼唤小女名讳。”
身后传来父亲沉稳不悦的声音。
梁诗韫得意地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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