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前面就是鸣城，待会进城时，我们会替你跟守卫说明情况，然后你跟着守卫长去办手续就行了。”

        谢启晨这一路都在不着痕迹地观察林潭，发现她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跟之前他见过的外来者一点都不一样，既不吵也不闹，更不会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礼貌、谦和，内敛安静。

        “多谢阁下了。”林潭朝他行了一个刚学不久的谢礼。

        谢启晨是将星级卡师，厉害的卡师到了将星级别，大都会有自己的称号，谢启晨的称号是“晨曦少星”，因为他只是4级卡师，所以是“少星”，往上还有辰星、衡星，分别是5级、6级将星卡师才能用的尊称。

        鸣城只是一座小下城，4级将星卡师，在鸣城的地位已经非常高，绝大多数人称呼时，都要带上“阁下”，以表敬意。

        林潭自然也入乡随俗。

        跟这些卡师比起来，她此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罢了，自然要态度礼貌尊敬一些。

        这个世界看似有自己的秩序，本质还是弱肉强食，阶级林立，难以逾越。林潭暂时没有挑战阶级力量的想法。

        作为一个边缘小城，鸣城的巍峨繁华出乎林潭的预料。

        城内科技与卡牌源力文明相结合，形成独特的建筑风格，绚丽又魔幻。有个别建筑夸张得极具冲击性，比如城中心的青鸾标志像，巨大而精致，每隔几分钟便会凝出一道青鸾虚影，伴随一声鸾凤清啼，冲天而起。

        “林小姐，请随我来。”守卫长身着盔甲，气势威凛，语气淡漠，听不出对外来者有什么特殊情绪。

        别怪她想多，过于热络或者排斥，都会让她心生警惕。

        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让林潭松了口气。

        林潭的语言与这里相通，省去了许多麻烦，办起手续非常快。其实主要就是填写资料，注册公民身份户籍，领一张普通公民晶卡。

        这张晶卡不仅是公民身份的证明，还是一张可在华国以及多个联盟境内使用的消费卡。

        华国对外来者有基础补贴，每个月都会发放3000信用点，一连发放三年，三年后如果外来者收入水平低于国家最低薪资标准，则另有住房和救助金补贴。

        这里信用点的购买力非常高，而且比起现代一线城市溢出的房价和物价，鸣城的房价物价简直友好得不像话。

        一间上下两层两三百平的精致独栋小楼，根据地段不同每月租金在500-1000信用点。

        至于衣食住行等生活消费，只要不去高消费场所，每月三五百信用点就可以过得相当滋润。

        办了晶卡，领了当月的补贴，接下来便要去鸣城的卡师公会进行源力激发，检测卡师天赋潜力。

        卡师公会在城内似是权力不小，守卫长见了卡师公会大楼的接待人员，态度相当尊敬。

        “这是今年第二个了吧，肖守卫长？听说还是那位晨曦少星带回来的？”

        负责源力激活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守卫长带林潭进入他的办公厅时，他正仰躺在沙发椅上昏昏欲睡，见到来人才勉强打起精神寒暄几句。

        守卫长颔首称是。

        老者没再多问什么，直接带林潭到了一个充满“白雾”的池子跟前，白雾池旁还有一根极高的透明的光柱，在光柱的根部，有一处凹槽，约莫有三四个手掌大小。

        老者朝林潭道：“小姑娘，去吧，把手放在那个感应槽上，放平呼吸心态，用心去感受周围的力量。”

        “如果觉得有什么力量涌入身体，让你产生痛苦不适，尽量忍一忍，到了极限时，感应槽会主动将你弹开。若是你主动将手离开感应槽，这测验结果可能就低于你的真实天赋水平。”

        说完，老者又自顾小声嘀咕了一句：“虽说外来者九成九都无法激活卡源力，更没有什么卡牌天赋，但走个过场还是要的……”

        林潭没听清楚具体，只听到了零星几个字，可老者惫懒的态度，她确是明确感受到的。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按照老者说的流程，前去激活测试源力。

        手掌初放上凹槽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老者也没催促。

        等了有五分钟左右，一点动静都没有，老者才叹气一声，开口道：“看来是没有源力天赋，好了，到我这里把这张表格填了，签上你的姓名和晶卡序列号，你就可以……”

        连源力都觉醒不了，自然也不可能在卡池抽取空白卡。

        源力是驭使卡牌的基础。

        林潭当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从没想过自己能拥有什么“超能力”，所以心中或许有丝许失望，却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了。

        听到老者的话，她准备把手从凹槽拿下来时，异变突生，一阵白光自掌下溢出，一旁的老者倏然没了声音。

        林潭只觉自己的手被牢牢吸附在光柱凹槽之上，不断有力量涌入身体，又被抽取走，她算是知道小说里走火入魔，经脉被内力反复冲击有多痛苦了，她现在就类似这么种感觉，疼得她牙都快咬碎了。

        力量反复灌入、抽取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林潭快昏过去时，突然感觉手下一松，光柱把她弹开了。

        紧接着下一秒，光柱上出现测验结果——

        初始源力等级：9级天将！

        初定源力潜能等级：12级王级巅峰！

        已经拿出纸笔准备让林潭填写的老者，看到这一幕，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怔愣地看着光柱显示的测验结果，口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初始等级9级，潜能等级王级巅峰？”

        “自卡牌降世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等天才！难道是验源柱出错了？不，这更不可能，验源柱是每个卡池伴生神物，怎么会出错……”

        老者让林潭再验了一次，这一次倒没有源力觉醒时那么痛苦，只是略微有些不适。

        第二次测验的结果，仍然和先前一样。

        “还需要测第三次吗，阁下？”林潭推了推金丝镜框，语气平静道。

        老者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不用，这已经是最准确的结果！”

        “去卡池抽取属于你自己的空白卡吧，大多数人受源力等级所限，第一次只能抽到一两张，不过你不一样，你初始等级就有9级，应该能抽到不少张空白卡。”

        “记住，你从卡池抽取的每一张空白卡，不论品阶高低，都十分珍贵，不可轻易赠人，请制卡师制卡时，也要慎重，不然就浪费了你的天赋……”

        林潭知晓空白卡的重要性。这世上卡池无数，每年都会有无数卡牌自卡池生成散落各地，有些变异的动植物，在死亡后也会凝结成天然卡牌。

        但只有每个人自己从卡池中抽取的空白卡，才是真正能被完全操控，并且发挥出全部力量的。

        其余通过其它途径获得的卡牌，要么有使用次数、时间限制，要么能发挥出的力量不到原本的一半。

        而且不同等级的卡师，对源力的容纳有限，这意味着，一个卡师操控卡牌的数量是有限的。

        3级及其以下卡师，根据源力天赋高低不同，能操控的卡牌在1-9张范围内，4-6级的卡师为10-20张，7-9级的卡师为21-35张，9-12级王级卡师可操控的卡牌在50-100张。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自己的卡越多越好，至于其它途径获得的卡牌，大都是当做备用选择，以备不时之需。

        从可操控的卡牌数量来看，卡师等级在到达王级以后，他的实力会有一个大飞跃。只不过卡师源力每升一级都是极难的事。

        天赋和潜能至关重要。

        有的人一觉醒源力，就有2、3级，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很难达到3级以上。

        为什么王级卡师受人尊崇，因为它是大多数卡师的终极梦想。

        这也是老者看到林潭的初始源力等级和潜能等级后，会那般失态的原因——

        在旁人眼中，这等于林潭一觉醒，就走到了别人一辈子渴求的梦想终点。

        说是天才都不足以形容。

        林潭站在卡池前，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老者此时近乎狂热地注视着自己。

        那热烈的目光，让她有种后背被灼伤的错觉。

        不过，很快这样的视线就消失，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和失望。

        卡池拒绝了林潭。

        卡池有灵，它喜欢谁，就会让谁抽取多一些的空白卡。人们把这种能让卡池喜爱的能力，称之为卡牌亲和力。

        而林潭……哪怕站到了距离卡池最近的地方输入源力，整个卡池也雾蒙蒙一片，没有任何“开池出卡”的迹象。

        老者不死心，让林潭在卡池跟前等了很久，久到已经超出最长抽卡时间的历史记录。

        从上午等到下午，又等了一晚上，卡池依旧毫无反应。

        老者这才彻底死心。

        这一夜过去，老者像是又老了好几岁一般，神态眼神都充满沧桑，他看着林潭，长叹一声。

        林潭没什么反应，这样的情形，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重复，一晚上听的叹气声，比前二十多年听到的加起来都多。她早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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