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欠命还命

果然酒肆茶馆是散播消息最快的渠道，很快杀睿王可得黄金万两的消息不胫而走。

        阿三一早出城察看那伙杀手的动向，那伙杀手在城外守了一夜未得睿王任何消息，城门刚开便着了便衣分批进入禹州城，他们分批探查消息，恰巧有人进了他们入住的客栈。

        朗月台料定最先知道消息的一定是两位江洋大盗，且不说他们本来就在城内，就单凭二人无人能及的轻功，就一定会赶在杀手前头。若是刚好碰见岂不是更好。

        就比如现在:

        “怎么想跟咱们哥俩抢银子，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命，一个个穿的乌漆嘛黑的，连个脸也不露，怎的长的丑，不敢见人呐？”锥刺股嘲讽这群杀手，头悬梁眼睛死盯着他们，也附和道:“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先来后到懂不懂？”

        五柳好端端的坐在桌前品茶看戏，阿福立在他身侧。朗月台说王爷出行好歹身边带个随从，不然太假。动手时，阿福不要用全力装昏倒即可。

        “少废话，动手。”杀手可没他俩健谈，一言不合就开打。

        “龟/儿子，老子信了你地邪，这帮孙子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头悬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击。一掌劈在杀手脖颈处，死一个。

        阿福看到这一掌就劈死倒地的杀手，猛的缩了下脖子，等下该如何装作昏倒，若是挨这一下，就死了。还是找个杀手对打吧，他们看起来要弱一些。

        “这一帮孙子哪来的，简直不要命啊，打都打累了。”头悬梁依旧不停地叨叨着。

        “老子手都劈麻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最后只剩一个杀手，那家伙像惊弓的鸟，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怎的还不走，你也想挨一下劈？”锥刺股举掌威胁最后仅剩的一个杀手。

        那家伙像是考虑了一番，最后还是挥刀砍了过来，锥刺股一个快速闪身，那人连他的身影都没看清，就被一掌劈死。

        两人在五柳身侧分开各坐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哎，头悬梁你说我俩是不是老了，这才杀几个人，就踹的厉害。”

        “是你平时太懒，不锻炼，我就不喘。”

        “你不喘，不喘，冒一头汗干啥？”俩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还有两个？”像是刚想起二人，头悬梁发问。

        锥刺股看着俩人，也生疑色，“你们哪个是睿王？快上前来，让俺劈一下，好去领黄金。”

        阿福刚才只顾看他们打的痛快，忘了加入打斗，等反应过来，人就全都死了。

        他拉起凳子上的五柳，挡在自己身后。

        “哦，原来是你呀，凤尾寨，我还救过你的命，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如今便还了吧。”头悬梁说的轻松。

        五柳不曾想二人会这么快解决杀手，是杀手太无能，还是这两位确实厉害。

        “哦，我记得救我的是南湘姑娘，何时成了江洋大盗？”

        “你小子好不识抬举，皇室的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跟他废话，杀了他。”锥刺股眼中充满恨意，五柳感觉的到，他们对皇室的人有敌意。

        话音未落，二人挥掌向他袭来，阿福见势拉着五柳朝门口奔去，二人急转掌风，五柳人刚至门口，那二人也即将追上。

        “杀了他。”锥刺股刚喊出，俩人就被金丝网套了个结实，挣扎一番，也未见金丝网有分毫破损。

        “好小子，借我兄弟二人的手，杀了追杀你的人，又设好陷阱等我二人往里跳，今儿我兄弟二人着了你的道。”头悬梁凶神恶煞。

        “杀了我们。”锥刺股虽是大盗，但也是血性男儿，不怕死。

        五柳转身回到原来座位上，浅笑着，“二位别急，本王可不像二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万一可以成为朋友呢，错杀了，岂不可惜。”

        埋伏在门外的朗月兮差点被五柳这番话笑死，他杀的人恐怕不比人家俩少，可真是大言不惭。

        如此凶残之人，这是要树立好形象。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反正不好听，对:又要当□□又要立贞节牌坊，五柳此刻就是这样道貌岸然。

        她推门而入，身后是朗月台，朗阿三。

        “呵，二位大侠，莫要听他胡说。”朗月兮刚想拆穿五柳的面具。

        朗月台制止住，“在下有一个问题想向二位大侠请教，还望二位如实相告。”

        “有屁快放。别文绉绉的，受不了。”头悬梁出言不逊。

        阿三见自家公子受辱，他这脾气可受不住，“看你葱一般的个头，头悬梁这名字好，莫不是想长个子想疯了，整日将自己悬挂在房梁上，拔高呢。”

        哎呀，今日阿三可是比朗月兮快她一步反击，干得漂亮，二人默契击掌。

        “你俩不得无礼。”朗月台呵斥，俩人不再言语。

        “二位莫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代他们给二位赔不是，在下想请问二位为何会在凤尾寨？”

        “做什么要告诉你，我兄弟二人向来自由，想去哪便去哪。”锥刺股高昂着抬起头，他个头要比头悬梁高出一头还多，网子由他撑着，脸上已经出现一道道勒痕。

        阿三见自家公子这么客气，二人依然不识抬举，没忍住，一个快步上前，“给脸不要脸，我搜搜就知道了。”开始在二人身上胡乱摸一通。

        阿福见状，反正都有人下手了，他也不能干瞪着，也加入搜身。

        “哈哈，老子痒，别，别，碰那里，哈哈。”“哈哈，痒，痒······”两人笑个不停。

        阿三摸到头悬梁腰间，觉得有个硬东西，就把手伸进去，拿出来，翻看了一下，他不认得那是什么，阿福眼尖，一把拿过来，“兵符？睿王这是南境守军李柏年的兵符。”阿福将兵符交给睿王。

        “我让你藏起来，你怎么不听呀。”锥刺股吼。

        “我藏在身上了呀。”头悬梁也没料到有人能抓住他们。

        睿王从凳子上弹起，接过兵符，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朗月兮见状，拉着阿□□了两步。这家伙眼神一变，意味着别惹他，他此刻要命。

        “说，为什么要偷将军的兵符？”

        二人见兵符已经被搜出来，索性也不隐瞒，“那李柏年虽身为南境守军将领，无能的很，当今朝廷残暴，百姓民不潦生，他手握八万大军，却不能救万民于水火，还连年争粮，边境战士吃的白胖，弄得百姓大批饿死。你说他要着兵符有何用？”

        “只恨他营帐有重兵把守，不然老子要的是他的命。”

        “好大的口气，连我朝将军都敢杀，看来今日留不得你们。”睿王已经忍到极限。

        “胡安。”五柳大声一喊，胡安带兵进入。

        “睿王有何吩咐？”

        “睿王慢。”朗月台往前踏一步，“这其中恐有误会。”

        五柳稍压住心中气焰。

        “在下听两位的初心是为民鸣不平，也算是侠义之盗。不知凤尾寨寨主被杀一事的真相可否说来一听。”朗月台一直对凤尾寨的事有所怀疑，看他们刚才杀人时毫不留情的样子，那时完全有能力杀了他们在逃走不迟，心中更加确定，或许凤尾寨的事另有隐情。

        “我二人偷的向来是贪官污吏，杀的人也是十恶不赦，那凤尾我们没杀她，那日我们从南境军营出来，走到这里见她身受重伤昏倒在林中，也不过只有一息尚存，她托我二人帮她查寨中高大夫，说完便死了，我二人将她葬在山中。”“那高大夫的确是我所杀，他也非什么好人，寨子中不少人死在他手上，他也糟蹋了不少寨中少女，死有余辜。”

        “所以二位偷兵符，也只是心中愤恨。可二位可知将军也有苦衷，连年争粮的是朝廷，非将军本人，也实非将军本愿，李将军为人正直无私，绝非不顾百姓死活的人。这其中必定是误会。”

        朗月台看向五柳一眼，五柳点头，朗月台继续说:“二位可知你们杀的是何人？”

        “不是跟我俩抢赏金的人？”

        “不是，他们是秦皇后派来杀睿王的杀手，当今朝廷，秦后当政，奸臣当道，太子残虐，实非睿王所愿，他一心要除妖后，杀佞臣，还楚郦百姓安宁乐业。这才使得秦后容不得他。适才利用二位之手杀人确有不妥，也谢过二位。”朗月台像是一个另类的战士，用口舌便将二人说服。

        “咦，没想到皇室内也不太平，你小子能活到今日，看样子有点本事。”二人非不讲道义的大盗，是非曲直领的清。

        “二位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南境，将误会说清。”五柳见二人态度转变，也改变自己的看法，他从心里开始佩服朗月台，善识人用人，此行进安，算是捡了一宝。

        头悬梁顶了一下身后的锥刺股，“我们哥俩反正也无事，就走一遭呗。”锥刺股说道。

        “来人，将二位放了。”

        “王爷，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您还要返回南境？”阿福担心只要他们不回京，杀手就不会间断。

        “南境的事不解决，回去也没有意义，秦氏愿来，就让她来吧，本王奉陪到底。”

        “睿王，接下来你要返回南境？需要多少人马？”胡安愿出人马护他安全。

        “人马不需要，不过本王有一事相求。”

        “睿王客气，请讲。”

        “还请胡刺史在城内找一个靠得住的镖局，将我这两位朋友秘密送出城外。”

        “好。”

        “子玉兄，我在进安县的人会在下一个关口等你们，你二人由他们保护入京，他们会将你们送至玉阁，风夏会照顾你们，我们在那里汇合。”

        “我呢，怎么没有我，我要跟我哥一起走。”朗月兮吵嚷着，她才不要跟五柳一起，杀他的人那么多，早晚会死在他身边。

        “这次回南境见李柏年你必须去，如果人员太多，动静太大，势必引来杀手。你不想早死吧。”

        朗月台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起，“月兮，听话，睿王既然答应护你，我相信他一定能信守承诺，将你好好的带到京城与我汇合。”

        “可是，哥······”

        “睿王，子玉有一计，虽不高明，但可暂时瞒过追杀。”

        “还烦请胡刺史，安排两路人押镖，将我们藏在箱子里，一路是我们往北，箱子要五口，押镖人要多。一路向南，三口箱子，三人押镖即可。”

        金蝉脱壳，让他们在禹州城内消失不见。

        “哥，那样你们岂不是更危险，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不用担心，等他们发现时，我们已经与睿王的人汇合。他们定料不到你们会返回南境。等你们事情解决，找一个货船先走一段水路，若是水上安全可一直北上。”

        “子玉兄想的如此周全，就这么办。”

        “看来睿王进安一行，收获颇丰，这位公子计谋过人，睿王身边有你，真是有幸。以后拜托公子了。”胡安深深鞠躬。

        “胡刺史客气，我们众人一心，为同一个目的，理应互为谋划。”

        事不宜迟，只等胡安准备好一切，他们按计划行事，南北押镖人员同时出城门，北门押镖人员众多，声势浩大，南门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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