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是生是死未可知

秦云天感觉铺天盖地的力量像一柄柄利剑，扎刺着他的身体，鸿蒙星脉似乎已经尽断。

        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身毁神灭，此刻的感知，不过是死前一瞬之间的遭遇。

        传说只要痛苦足够强烈，就能无限延长死亡时的感受。

        不过，他又心存一丝侥幸。

        在业煞的攻击轰过来时，他好似看见一群人从天而降，他们迸发一阵更加强烈耀眼的光芒，让业煞的攻击强光显得暗淡如雾。

        这一定是错觉。

        整个太古，还有什么人能够接得下业煞的攻击呢？

        他所知道的强者，此刻都基本聚集在沧溟荒原上，难道太古还有隐藏起来的人族？

        他们会不会是潜藏在太古的中心之地钟鼓峰？也许是。要不然怎么会日夜有钟鼓之声从钟鼓峰传来？

        他希望这不是猜测。

        可是无尽的黑暗又让他无比坚信，他已经死了。

        他好像能看见自己在虚空里漂浮，身体已经破碎，就像一个摔碎的陶俑。

        这时他的苦痛更加强烈，他若死，意味着沧溟荒原上成百上千万的人族也会死掉。

        龙女嬴竹之和她的无域之族大军也会全军覆没。

        那些一直追随他陪伴他支持他的轩辕门人，师姐原婉然，也会命殒当场。

        教尊墨中樗说这是觉醒之战，也许说成灭族之战更合适。

        成百上千万人尽死于业煞一招之下，实力差距如此悬殊，太古人族要想完全战胜神曜七星族，实在是艰巨又显得格外异想天开。

        黑暗中，仿佛有光亮出现。

        这一瞬间，秦云天一度以为自己升入了天堂，尽管他知道天堂并不存在。

        好像有一群人在围着他。

        秦云天甚至以为他们是天使。可是天堂不存在，又哪里有天使呢。

        这一切都是死亡幻觉。

        "秦云天，你知不知错？"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

        秦云天更加相信自己已死，因为这一定是死亡审判。

        他开始回顾自己短暂一生，如果有错，那一定是他辜负了那些身陷瑶光星，在那里做贡岁人的太古人族，他们为了不自相残杀，为了让他活下来而纷纷选择自杀，并期望他可以为太古人族的崛起作出贡献。

        现在想想，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到。

        他心有不甘，但又知道这也是他太弱小，实力太差劲的缘故。

        他忍不住想回应那质问的声音，他确实有错。可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说话，让他无法开口。

        那声音又在问，"秦云天，你知不知错？"与此同时，一股力量轰入秦云天体内，如同一把钥匙插进了生锈的大锁中。

        这一次，阻挠秦云天的力量被摧散了，他能听到自己在说话，如同喃喃自语，"我有错，我辜负了人族的期望，让成百上千万人族死于业煞之手，我罪不可恕。"

        这时，秦云天感觉到照耀他的光芒更加明亮，让他有一种置身于大火之中的感觉，如同被焚烧一样。

        "你既然知错，为何还这般弱小无能？"那声音变得更加严厉。

        秦云天如同被扇了一个耳光，是啊，为什么他会这般弱小无能呢？连一个业煞都打不赢，还谈什么带领太古人族抗战神曜七星族？

        要知道，神曜七星族，可是有七大星皇的照拂和庇佑，还有无数修为高强的族人。

        秦云天有一种想突飞猛进的欲望。

        这种欲望，让他不甘就此死去，死在业煞之手，不该是他的人生结局。

        他听到自己在吼叫，"假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变得更强，弥补所有曾经的过错。"

        "你已从原初之碑上得到原初之法，又有原初之力，却始终不得其用，如今你还需要什么机会？"

        秦云天打了个激灵，这一瞬间，他怀疑审判他的人，莫非是那些死去的太古人族先辈？

        要不然，他得到原初之法与原初之力的事情，又怎会被这些审判者知道呢？

        他们一定是太古人族的先辈。

        一定是他们为了太古人族的崛起，处心积虑，制造机会，让他得到了原初之法与原初之力，只可惜，他没有让它们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他有一种愧对太古，愧对人族的内疚感。

        这时，质问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今日，我们再助你一臂之力，若再无所成，你就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光芒骤灭，一股暖流轰进秦云天体内，激荡得他长啸了一声。

        这一刻，秦云天才恍惚发现，他还活着。

        他是被一群人从业煞手中解救出来的，此时此刻，他们一定正在为他疗伤。

        他的求生欲望瞬间变得更加强烈。

        他要活下去，并要变得更加强大。

        他任轰进体内的暖流疏导鸿蒙星脉，润泽命格，让它催发和疏导潜藏在体内的原初之力，而不作任何反抗和抵御。

        他开始能够感觉到身体的痛苦，而后就是愉悦。

        宇宙不再是虚无缥缈之物，而是一粒沙，一颗种子，一阵风，一个浩瀚无边的大海，它是具象的，可以观览，可以触摸，可以与他融为一体。

        他可以从天地间调取力量来为己所用，无论是群山之威，还是百兽之猛，哪怕是一粒砂砾的尖锐，都可以被他提取，化为他自身的力量。

        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此时此刻，秦云天终于明白，原初之力的妙用，不是让它成为力量，而是让它与诸天万界，与整个宇宙想通，调取宇宙一切事物之力。

        轰进他体内的暖流，这时猛然变成的刺骨冰寒，就像是化成了锋利无比的刀剑。

        它们像砌墙一样，修葺他的身体，无论是经脉百穴，抑或是五脏六腑，哪怕是每一寸肌肤，都在经受它们都切割修理。

        这是重炼肌体，让他的身体可以更加强韧。

        "你的身体将会成为最好的容器，可以容纳原初之力，让它为你所用。但是原初之力是原始无为的，你的神元的多少，将决定你可以调用多少原初之力。"那声音依旧无比威严，

        秦云天知道，进入了第二重天修罗天，每一层境界的提升，都需要神元随之增长，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难以突破的瓶颈。

        "你能汲取星元与冥元，这是好事，只需将它们合为一体，便能汇聚成神元，他日境界提升，进入星罗天以后，你还可以将它们合为圣元，到时候，你就真的能够出神入圣了。"那声音的威严终于弱了几分，听起来多了几许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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