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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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万安睡得还算安稳,起时身侧依是空的,边上放着叶子宸准备的衣物。
套上宽袍,桌上的清粥还是温的,还有几道清爽的小菜,万安胃口不佳,只做样浅喝两口。
“要你跟着高坤裕,知是小主见他,怎么不知拦着些,任人进去那醉春楼!”禛南疾步跨进院门,气势汹汹地数落跟在身后的单杰,“前不久小主便病过一回,我临走,还是副瘦弱样,怎么经得起折腾!”
一反常态,单杰没同他争论,就只垂头听训。此事是他疏忽失责,拦不拦得下是一说,去不去拦则另当别论。
本以,高坤裕会顾及叶子宸身份,不敢造次,不曾料想,他真会对万安动手。昨日夜里,叶子宸话里话外都未表现责怪,只叫他寻禛南回府,没说没问,反叫他挂怀。
禛南推门,依在喋喋不休,扭头撞见堂内正坐的万安,怨怒顿时消散,当即变乖,“小主。”
单杰停在门外,万安稍稍偏头,“进来说话。”
单杰得令,与禛南一并立在堂前。二人外出充当眼睛,藏在暗处,风餐露宿,万安推开面前的清粥,要他们先去洗漱用膳,一切等叶子宸回来一并谈。
禛南没动,上前一步,似有些局促,“我…听单杰说,小主同他们交手,没见有伤却是气色不好,马车里还听您总咳,如今白生不在,就只剩我照顾,我一个糙汉,不够白生仔细,小主要有哪里不适,不要瞒着,定要同我讲才是。”
白生听不得念叨,眼皮有些打架,撑起额头看他,“说起白生,莫要忘看院中栀子,你不在的几日,偶有来打扫的小厮能给浇水,怕也不会多上心,待他回来,是会怪你的。”
禛南欲语还休,没敢直接反驳,退而求其次地嘀咕起来,“几朵花照顾不好,也就几句骂的事,要是小主有个什么,白生才要气我恨我,干脆也没我这个人了。”
单杰一旁听的清清楚楚,偷偷抬脚踢他,咬着牙哼哼,“平常也不见你那么多话!”
万安视若无睹,桌上的木筷被他拨翻一圈,发出一声闷响,久梦乍回搬,‘哦’声道,“你怕的不是我病,是怕白生因此气你没能照顾好我。”
禛南连忙摆手,“不是,小主我…”
万安有心逗他,忽而一笑,禛南不再继续,被笑恍了眼,傻了。单杰压着头,余光去瞟,心里大骂憨货,暗里又给禛南一脚。
禛南被踢急了,乍醒时回头踩他,低呵道,“你总踢老子作甚!”
单杰压嗓骂他,“你个愣货!”
万安还在,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禛南忍住没骂,就抬起臂肘去撞,又看桌上的清粥小菜几乎没动,又问,“小主,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小主想吃什么,我叫厨娘再去做!”
万安撑桌起身,摆手示意不用,叫二人不必守他,洗漱吃喝都好,只管去歇,晚些再唤他们谈话。
等人退后,万安站在檐下吹风,听园中落叶飒飒作响。静站片刻,万安逼出微末灵力传音牧轻雪,只叫人闲时回来一趟,并再未多说旁的什么。
牧轻雪外看铁面无私,实则心怀恻隐,白生同他一起,定要纠缠询问他在城中情况,万安不想白生回来,多说无益。
仅是传音,本耗不多少灵力,此刻他却汗如雨下,连站都有些吃力。体内妖灵滞留,妖力同灵力相撞互斥,恐再伤灵脉,万安必须压制灵力,封住经脉,静等牧轻雪助他。
万安推门回屋,脑中一片混沌,五脏六腑都在烧,一头到在榻上,汗水将人浸透,他缩成一团,逼迫自己清醒。
一个传音而已,竟叫他如此狼狈!
万安尝试勾动手指,想解衣领的盘扣,可实在提不起力气。
好热。
叶子宸回府直奔梧桐苑,院里没见单杰,禛南也不在,想着是万安命人去歇着了。正堂桌上还摆着晨间吃剩的早膳,叶子宸不悦,抿唇进去里间。
榻上的人用被蒙着,将自己团成球状,叶子宸又气又笑,走近揪住一角,拽了拽,“在玩什么。”
静默片刻,里面的人露出毛绒的头顶,再是眼睛,那双杏眼水光淋漓,叶子宸注视向它,这双眼像会说话,不动声色就能挑起叶子宸的欲望。
很快,叶子宸在这份诱惑里寻到端倪,他伸手去探万安额头,触时,手心一片滑腻,是汗润的。
“这么多汗,”叶子宸拽着被角,“闷着自己做什么?”
万安死防严守,不肯出来,那双眼里谱写‘可怜’二字,锦被叫人夺走时,瞬又改作‘委屈’,他翻坐起身,向后躲靠,抵触叶子宸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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