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不清

厉锦辰住院了。

        厉夕若不敢再将苏艾的任何事情告诉他。

        她清楚，厉锦辰不是不记得了，只是，不敢和她说……

        如果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是对苏艾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的话，他又怎么会到进医院的地步？

        苏艾死了。

        尸体是她去辨认的。

        因为长久在海水里泡着的原因，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如若不是那一身衣服，以及她不离手的手链的话，兴许就连她也不能确认，那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喜爱的苏艾姐……

        “你想说什么？”厉锦辰倚靠在床头，身着病号服的他并没有丝毫病态，反而愈发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厉夕若有些犹豫，可终究还是说了，“明天会举行苏艾姐的葬礼……”

        她小心翼翼的去看厉锦辰的神色，可……什么都没有。

        厉锦辰的眉头微蹙，他凝神去看她，“你朋友吗？如果是很重要的朋友的话，就去吧。”

        “……什么？”她好似没听清一样，怔然的问他。

        “怎么？你还想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吗？”

        “……苏艾姐，那是苏艾姐的葬礼！”厉夕若有些激动，“哥，不管你当初——”

        “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认识这个叫苏艾的人？”厉锦辰眉头拧的更厉害了，“夕若，你知道我有多忙，这一段时间积压的工作多的让我……”

        厉夕若根本就不知道厉锦辰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她慌乱的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跑去。

        当她从医生那里得到厉锦辰可能选择性的遗忘了关于苏艾所有的一切的时候，厉夕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放声大哭！

        “哭什么？”厉锦辰站在厉夕若的面前，看着哭的悲恸的她。

        厉夕若紧咬下唇，她摇头，不住的摇头，可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乖。”厉锦辰蹲下身，“我陪你去好不好？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家的小公主哭成这样了。

        厉夕若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点头，她……不能让她哥缺席苏艾姐的葬礼。

        葬礼的当天，厉夕若望着那张黑白照，看着照片上笑的灿烂的女人，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厉锦辰。

        “哥……你真的对苏艾姐没有任何印象吗？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吗？”

        厉锦辰的视线久久的落在那张照片上，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眼底划过一抹痛楚，只是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快的让厉夕若根本就没察觉到丝毫。

        他摇头，“我该记得她吗？”

        厉夕若失望的摇头，“不……”

        苏艾的葬礼是厉夕若一手操办的，这两年因为厉家的故意打压，苏家那边的人早就和苏艾这边彻底的断绝了关系。

        又有谁会给她举行葬礼？

        终究是她厉家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苏艾是被火化的，其实中途厉夕若去取骨灰盒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工作人员拿了很久才拿出来，面对厉夕若的质疑，工作人员解释是说因为程序比较复杂，所以慢了一些，厉夕若心底虽是有疑惑，也没再多问。

        因此，她并不知道，说是公司有事暂时离开了的厉锦辰，此时正怀抱着一个黑布盖着的方盒，在马路上飞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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