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社畜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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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

        真実把手机搁在颈间确定日程表，啊不行那天要去「地狱」交流，“不好意思，那天我这边有些事…”

        她边说边在小型日历上用马克笔打叉，“月底要去社会科见习，那九月都不行。下个月首周期中考，次周运动会，第三周修学旅行…第四周的周日可以吗？”

        “十月下半月我都在名古屋~”

        “…那十月也不行了。”真実略带失望划去十月最后一周的空档，“十一月首周我们学校有文化祭，学长要是有空我可以给你招待优惠券？”

        “我看看，”少年爽朗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来，然后听到他询问朋友，“杰，我们从名古屋回来后要去哪里？”

        “夜蛾老师还没安排。”

        “那或许能来，不过小真実你要知道那两个月是自杀率高峰期，还蛮麻烦的。话说你都能给我招待优惠券了吗？”

        “嗯，我弟弟现在是学生会副会长…”

        说到这个真実不免在心里轻叹，自由能够成功竞选副会长不出所料，但她没想到迹部学弟跟着就重组直属学生会的监察、执行和风纪三大委员会，并以学分为名义把她安排进了人数最少的监察委员会，平时帮忙监察督促学生会和各班级、社团的日常工作。

        其实是变相的要她在旁边镇住自由吧…不过不用欠人情和让弟弟徇私就能正大光明得到社团学分不坏，就是学校里补眠的时间少了。

        “我在学生会的监察委员会。”

        “噢？小真実好厉害，十一月要期末了吧？”

        “嗯第三周。十一月基本没空，还要个人面谈和三方面谈…”又得去拜托别人过来代理监护人参加了，虽说直升高中部不用聊太多，“十二月首周高中部见习会和结业典礼，然后处理收尾学生会的事就放冬休。”

        “对哦小真実现在国三，看来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的约定得推到冬休了。”

        “……抱歉，五条学长。”

        “哈哈跟我道什么歉，”少年爽利的笑声仿佛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那副一贯的狡黠模样，随即他微微压低声音，“结业典礼什么时候？”

        “？五号。”

        “好巧。”

        “嗯？？”

        “没事，后面两天我都空着。”

        “噢噢真的吗，那六号早上我们在游乐园门口见？”玩一天回家休息，七号早上去学校写年终总结就能告别第二学期。

        还真充实，排得满满当当。

        “好的，六号早上我会等小真実。”

        “…可能还是我先来呢！”被这句话激起莫名的好胜心，想到自己有作弊的定点门又有些心虚，可这位学长速度很快应该抵消？

        听到他压抑不住的笑，“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那我只好提前和学长道歉了。”

        “话别说那么满噢。”

        他的语气同样带有不甘示弱，勾了勾嘴角，“午休快结束了，那我…”

        “悟，来了！”

        “我知道了，再等会。”

        这个人是在工作时接的电话吗？！感觉像在家里一样悠然自得，和背景音的嘈杂和风声一比更加让人无奈。

        “不打扰学长了，十二月见。你能来文化祭的话提前跟我说，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的好的，我很期待，再见~”

        挂电话后真実听了会忙音合上手机，在十二月的日历六号下方画了个圆圈写上游乐园，望着自己的字迹出神。

        游乐园啊，还是再查一下资料确认有哪些好玩的吧。

        一边用手机查询网页一边在日历本继续做笔记，文化祭得提前一个月做准备，保持直升高中部的safe线成绩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以防万一得在考试前抓着她好好复习。

        十一月的个人面谈和三方面谈找谁当代理监护人呢？「主世界」唯一能联系上的亲戚目前在忙工作肯定抽不出空过来，这时间段空闲靠得住的成年人…看来只能拜托他们了。

        轻叹气，她手指选中联系人，从天台慢悠悠走下来编辑短信。

        “七海同学，你在这里啊！快去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开始了！”

        “啊好，我立刻去。”

        忽略编辑到一半的信息合上手机赶去学生会室，还没进门就能听到两个少年的对话声，现在基本是自己熟悉的声音主导。

        “迹部会长，开支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推门看见自家弟弟把一份文件从摞成小山状的文件堆里随手抽出，看到她进门时不动声色咧了咧嘴角，“你…请过目。”

        转换成敬语时有不情愿的别扭。

        “社团活动资金我不说了，去年批给运动会和文化祭的资金好几处都不对劲。”他深深吸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委婉，坐在桌前的少年翻开文件，只是看了几行就蹙起眉。

        “去年的报表是谁做的？”

        “会、会长！是三年级的泉学长，我是刚接任他的…”

        “我知道。”

        “原来大少爷不傻。”自由小声嘟囔一句，收到来自长姐的警告眼神后正色，“会长平时那么忙，家境富裕对金钱支出不敏感吧，哪像我们这种平民家庭整天为日常开销发愁。”

        “咳咳。”

        “——我想说的是，我知道迹部会长大方，如果超出学校的资金还主动自掏腰包为学生考虑，这很好，真的不是什么坏事。不如说以员工角度我非常乐意为出手大方的老板工作，不过会长目前只是和我一样的十四岁初中生，尚且没有完全的独立能力，钱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会更好。”

        银灰色短发的少年双手撑住下巴，颇为心情复杂抬头看向他。

        “以上，报告完毕。”

        “我明白了，谢谢你，七海自由。”来自高傲学弟的道谢让在座的人都有点意外，迹部景吾把文件夹关上站起身，视线落在经过重选刚接任会计的一年级，“以后完成工作都先交给副会长审核，我去找三年级的泉好好谈谈。”

        “监察委员会和执行委员会去通知各班级和社团在下周务必提交运动会的准备项目，还有提前通知文化祭的主题活动下月十号前确定好。今天开到这里，辛苦了。”

        说着他就大步迈向室外，一如平时行动派作风。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学生会室内的一年级都卸下紧张状态长舒气，看到副会长还在又重新站好。

        “不用那么紧张嘛~”自由眨了眨眼，“日向同学很细心不会犯泉学长那样的错误啦，对吧？”

        被点名的新会计一怔，受宠若惊鞠躬，“是、是的，七海副会长。”

        “好了好了，”他笑着拍拍手鼓励大家，“执行委员会负责通知一年级和两年级，监察委员会的真岛负责三年级，山岸负责运动类社团，文化类社团交给真…七海学姐，现在先回教室准备下午的课吧，放学过来报告，切记要通知到各班的班长，麻烦各位了。”

        似乎是被少年活泼的语气所带动，学生会成员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纷纷鞠躬应声。

        “你做得不错。”

        被拉着走出学生会室，从社团活动楼到教学楼有段距离，真実看了眼还眉开眼笑和学生会成员告别的弟弟感慨。

        “…真実姐姐觉得我会和迹部吵起来吗。”确定学生会其他人都不在后少年换下营业用笑容，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随意，望向她时依然乖乖低头耸肩，“既然都当上副会长了，至少在学校里他就是我的上级，我可以事先模拟以后和上司共事的场景。”

        “你以后的首领也是迹部君这性格吗…？”

        那可真是让人担忧的场景。

        “没有没有，不如说两极端，他太温软了，”提起以后的事自由不免叹息，“还很善良天真，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黑手党的首领。不过他和迹部说做就做和体恤别人意外一致。”

        “竟然能从自由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我更意外了。”真実拍了拍弟弟的后背，笑得无比欣慰，略带惆怅。

        没想到那个弟弟竟然会夸奖她和未来以外的人，看来和那边的人相处段时间以及去趟意大利他也变了不少。

        “啊？我哪有夸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们。”

        “我没说是夸呀。”

        “真実姐姐你别作弄我了…”

        “怎么会。”

        一扬手，弟弟领会到她想干什么笑了笑低头，真実自然揉他柔软的头发，“弟弟长大了，当姐姐的很开心。”

        这孩子开始真正在意别人就是好的开始。

        有弟弟当副会长还是很好的，运动类社团得出教学楼在体育场跑来跑去，文化类社团都在活动楼，顺时针能走完全部。

        一间间找社长通知签字，最后上楼去最高层的学生会室把通知表交给监察委员长真岛，真実确认没有别的事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又去了趟stsc的基地定期上交对特异点的报告，全部完成后直接通过设置在家里的定点门到家。

        出现在客厅下一秒就看到妹妹窝在沙发打游戏。

        “未来，你运动会参加吗？”

        “我们班的人好像都没问我。”

        “社会科见习？”

        “说是去博物馆，分配工作时班长给了我最轻的活。”

        毕竟在他们眼里你是病弱少女啊。

        罢了，对妹妹来说维持这样的人设或许比较方便。

        “下月首周期中考试，这段时间和姐姐一起好好复习，不会的问自由。”

        “明白了~”

        还有什么事来着。

        “啊，三方面谈。”

        还有这回事呢。

        慌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回到编辑到一半的短信，原想继续写，看了眼时间在妹妹身边坐下示意她靠过来，摁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是温柔的女声。

        “浦饭，请问哪位？”

        “萤子阿姨，我是真実。”

        “我也要听！”

        听到对面的声音未来明显来了兴致，而对面的女性听到两姐妹的声音笑了笑，“原来是小真和小未，等等，我帮你们叫他。”

        “幽助，七海家的两个小姑娘。”

        “真実和未来？你俩很难得打过来。”电话转交后传来爽朗的男人声音。

        “师傅！”

        “未来听上去很精神，不错。找我什么事？难道是时生和津名有消息了？”

        听到父母名字真実抿抿嘴，“没，今天找幽助叔叔是有别的请求。”

        “你说吧。”

        把三方会谈和远亲代理监护人没空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对面，真実伸手摸摸凑近抱住她的妹妹，颇有些不好意思。

        浦饭幽助和浦饭萤子夫妻，父母的好友。作为最早确认的a类「异世界」之一，「魔界」统一和「灵界」废除限制，不少「魔界」入口自然现身于世，那段时间不少普通人类曾亲眼目睹过妖怪，当时的stsc为处理后续费了不少心思，现在基本被认定是社会动荡造成自杀率上升引起一定压力幻觉，以及衍生成各类民俗怪谈现代新见闻和都市传说。

        父母和他们那辈的人都有参与重新建立现世稳定，来自「魔界」和「灵界」的统治者和出色的执行者也愿意配合，其中包括浦饭幽助，因此和健谈的父母成了朋友。

        因为都是知晓里世界存在的人，父母失踪后她们在浦饭家住了一段时间，在学会控制力量和适应异界这些方面给了姐妹俩不少帮助，未来的近身战斗技巧很多是他们教导的。

        是她们尊敬的长辈，可以的话还是不想麻烦。但没办法，三方面谈一定得有监护人或代理监护人在场才能进行，至少她不能让妹妹的事出任何差错。

        “幽助叔叔，抱歉，又得麻烦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你俩是我看着长大的，萤子，那天有什么安排吗？”

        “是光央的决赛。”

        “哈？我都忘了这事。”

        话筒对面的男人大呼不妙，能听到他抓脑袋的声音，“怎么偏偏是那天，萤子你去吧。”

        “好，我知道了。”

        “等等等等，幽助叔叔萤子阿姨！光央重要，我们再想办法。”赶紧出口阻止幽助的想法，浦饭夫妻有个上小学的儿子，虽然有些调皮却是非常热情亲切的好孩子，更何况同样是她们姐妹俩看着长大的，她们明白他喜欢足球，也知道浦饭一家关系很好。

        所以更不能做这种事，这是会成为他们珍贵回忆的重要时刻。

        “没事，那小子要是没我在踢不到优胜就太没出息了。”

        “不是这问题，幽助叔叔……！”

        “是呀师傅，”未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交给她，笑着贴近话筒，“帮我和光央说好好加油，踢出优胜我带小自由过来陪他练习。”

        “噢噢那他大概会很高兴，谢啦未来。但是你们的事…”

        “师傅和师母去看着光央吧，不是你们一起来没意义嘛。”妹妹忽然换上略带撒娇的语气，对面态度有所软化。

        看来不仅是弟弟，妹妹今年跑异世界太勤快也变了。

        “…我明白了，那你们怎么办？”

        “很简单，”未来狡黠勾嘴角，“师傅帮我问问藏马师傅和桑原师傅有没有空？反正他们单身没家庭很自由，我想和他们再久违打…不，希望他们作为我和姐姐的代理监护人过来！”

        “藏马和桑原？对哦确实可以，我去问问。”

        “谢谢师傅！”

        干脆利落挂断电话，未来双手握紧拳欢呼，“好耶——我上次惨败给藏马师傅，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未来！”真実哭笑不得抬手轻拍妹妹脑袋，“你就为这种原因要去麻烦藏马先生和桑原先生吗？”

        “怎么能叫这种原因呢！姐姐，这可是赌上尊严的战斗，我从没输得那么惨过！”未来睁大双眼一脸委屈，“当然桑原师傅是顺带，毕竟姐姐你不想麻烦师傅和师母。”

        “话是这么说…我刚觉得你变了。”

        无奈揉额角，真実缓缓舒气。手机适时震动，翻开盖一封新邮件跃然映入眼帘。

        「路边看到只猫，它和小真実好像啊。」

        往下拉还附带照片，是只金眼睛的黑猫，本来表情不怒自威，偏偏照片的猫咪被少年从后面抱着前肢，露出肚子任摸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呆萌。

        哪里像了。

        在心里暗暗吐槽，还有学长真的好闲，总喜欢发邮件过来，还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外出看到的景色，有什么好吃的，他觉得有趣的都会拍照发过来。

        这人是手机依存症吗！

        ……不过该怎么回复他。

        “姐姐才是真的变了。”

        “…嗯？”

        “你叹息的次数增多了。”

        “还不是因为你就知道气我。”

        无奈揉乱妹妹额前的刘海，未来吐吐舌笑道，“但是笑的次数也增多了！最近的姐姐表情生动很多，我很喜欢噢！”

        莫名脸颊有点微烫。

        真実低下头小声哦了声，手指在键盘编辑回复。

        「五条学长不要开我玩笑了」

        这么说好像不太礼貌，删除。

        「这猫挺可爱的，我就当学长是赞美我心怀荣幸地收下」

        总觉得有点别扭，可想不出别的说法。

        「还有我觉得学长更像猫」

        望着不自觉加上的这行字，真実赶紧按键删除，成功发送的提醒让她松了口气，抬头时和妹妹意味深长的眼光相对，脸颊的热度更甚。

        “我先去洗澡！”

        “姐姐好好洗，我先打完这盘。”

        “未来，不要玩太久了。”

        “是是，都听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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