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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撒娇的男人


夜行厄兽的猎杀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

        单打独斗的傅临陌受了伤,他养伤,其余三人便在安全区里安稳的呆着,反正积分暂时够。

        沈别依去看傅临陌的那天,正巧撞到了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出现在了十层的医疗室。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长盒子,说是有人让他带给傅临陌的。

        随着礼物一起来的,还有一句,你要幸福。

        沈别依搁边上大气不敢出,内心深处的八卦之火却在熊熊燃烧。

        虽然还不知道礼物是什么,但光听那句你要幸福就能猜到送礼的人肯定是认识傅临陌的。

        而且,大概率是觉得愧对傅临陌的。

        沈别依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一股浓厚的八卦气息。

        和疤脸男当初耐心的送礼方式不同,这人把东西和话带到之后,直接把礼盒放往傅临陌床边一放就转身走人了,进出总共不到半分钟时间,比外卖还快。

        一直到沈别依走之前,她都没看到那长礼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傅临陌一点要拆的意思都没有。

        第一次出师未捷,似乎并没有打击到傅临陌,他伤好之后非常果断的再次扬帆启航。

        和之前匆匆赶下午出门不同,他们这回是后勤准备充足妥当才出的门。

        在外面呆了五天,最终成功拉回了三只三级厄兽和一只夜行厄兽。

        每个人一次性进账三千五积分,丰硕的战果直接惊动了半个楼。

        他们回来的那天下午,傅临陌又收到了一份礼物。

        这回没有包装,所以大家都清楚的看见了那礼物是什么。

        是一支干枯的玫瑰。

        这次带回礼物和口信的,是一个女的,瞳孔微微涣散,轻颤的肢体写满了后怕,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那朵干枯的玫瑰被她虔诚的握在手心,护在身前,如同揣着什么稀世珍宝。

        似乎就是那天之后,楼里莫名其妙的开始出现一种颇为神异的说法。

        那个叫傅临陌的人,是被神眷顾着的。

        安全区外除了虎视眈眈的厄兽,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生物。

        祂会在你濒临绝境的时候出现,如同神明般从天而降,救你一命。

        活下来的人会有一个被选做信使,带上一朵干枯的玫瑰,去找一个叫傅临陌的男人,告诉他,你要幸福。

        对于那些濒临死亡,满心绝望的人来说,突然得到救赎的那种从地狱到天堂的心情,是常人常事所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沈别依理解,毕竟她也曾是其中一员,但她对那个明显神化的说法表示不愿苟同。

        不就是一朵干枯的玫瑰吗,扯到神也太夸张了,要真是神,别的不说,花起码能送朵鲜嫩嫩的不是。

        根据沈别依的推测,这神化说法十之八九就是从那个女人嘴里出来的,毕竟女人要比男人感性敏感且畏鬼敬神。

        不过不管别人是怎么想,怎么看的,当事人傅临陌仍旧每天该干嘛干嘛,一副万事不关几的模样。

        不关注,不回应。

        唯一让沈别依有些想不通的,大概就是那些枯花了。

        因为傅临陌一朵没落的全收下了,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毕竟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不在意到底是谁送的。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除了在楼里被动出名之外,傅临陌的生活步调一直不曾有所改变。

        出门猎杀,受伤回来养,养好了继续出去浪。

        这日,因为围杀三级厄兽没关注到身后情况的方距被一只二级厄兽偷袭,手臂被尖刺捅了个对穿,沈别依载着他,带着新鲜出炉的三级厄兽的尸体赶回安全区,而陈墨则跟傅临陌一起留在了外面。

        毕竟,这是他们出来的第二天。

        下午五点二十二分,趁着夜幕降临之前,天色还未暗下之际,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处暂歇点。

        是一处农家乐。

        陈墨在各屋里晃了一圈,把能用来挡光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在里面把漏光的地方都遮起来。

        傅临陌则简单些,直接暴力卸了其他屋的门板,用陈墨找到的锤子和钉子,哐哐哐的用门板把厨房的窗户从外给封了起来。

        两人一起分工搭配,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把厨房结结实实的围了起来。

        凌晨两点,负责后半夜守夜的陈墨打开了门,准备出去放个水。

        水刚泄闸,他就感觉到身后飘过了一阵风。

        陈墨“……”

        不管是人是鬼,挑这种时候出现,真真是有些过分了。

        小命和难受,倒也算不上什么特别难的选择题。

        仗着乌漆嘛黑看不见,陈墨连裤子都没拉回去,直接拧腰回身一拳递了出去。

        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牢牢挡住了。

        稳稳的,一动没动。

        不是夜行厄兽。

        手不大,触感柔软。

        是女人的手。

        但不像人。

        因为没有人能够做到徒手接他的拳头并且丝毫不动,哪怕傅临陌也不行。

        拳掌相交不过短短一刹,陈墨脑子却已经转过了一堆念头。

        可惜没有一个是好的。

        不待他有第二下动作,对方已经以一种人类所不该具备的速度欺身而来,与此同时,他的太阳穴上也已经抵上了一个冰凉的尖锐物品。

        陈墨一动不敢动。

        对方似乎也没要他小命的意思,制住了他之后,歪着头,凑到了他的耳畔。

        “小家伙要着凉了。”

        声音极轻,温柔婉转,宛若情人间的呢喃。

        陈墨愣了一秒,随即整个人刷的一下从头红到了脚。

        他被一个女人看到了!

        他还被一个女人调侃了!

        还没等陈墨脑门起火,他被抓住的那只手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调配过的夜行厄兽血,绕着屋子撒一圈,能管三天,别告诉别人哦~。”

        说完对面那人立即抽身而退,脚步无声的朝着厨房走去。

        陈墨咬着牙,红着耳朵捏紧了手里的瓶子,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刚才那道声音,他听过。

        所以他知道来人是谁。

        斗篷女。

        那个给傅临陌送玫瑰的女人。

        不是敌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陈墨,匆忙收拾好自己,捏着瓶子去照着那人的话做事了。

        他们还要在外面待几天,这里能当临时安全点也不错。

        撒完血回屋的陈墨,正巧撞上了闭着眼的傅临陌整个人无比积极的往人斗篷里钻的模样。

        陈墨“……”

        以往对傅临陌所有的印象瞬间幻灭。

        屋里的火堆还没灭,关好门的陈墨在火堆另一边靠坐下来,闭上眼准备眼不见为净。

        “他很怕冷?”

        轻柔如春风的女音在小小的厨房里响起,刚闭上眼的陈墨闻言又睁开了眼。

        这话明显是在对他说的。

        情况不对!

        如果那两个认识,斗篷女没必要来问他,直接问当事人才是正解。

        如果两人不认识,那傅临陌那堪称轻浮的行径又是怎么回事?

        “动了点手段,他现在睡得沉。”

        陈墨“……”

        大可不必对他解释这么清楚,搞得他都不知道该维护队友还是直接通敌。

        “他很怕冷吗?”

        同一个问题问了第二遍,倒真不好不理了。

        “嗯。”

        祁笙闻言皱了眉。

        她伸手握住了傅临陌的手,又探了探他的脸,然后顺着后颈滑入了背。

        倒也没伸的很进,主要是为了探查温度。

        不过指下久违的温热细腻手感还是让她本能的摩挲了两秒,才非常不舍的收了回来。

        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有些冰,不过根据她对人类正常温度的记忆,这温度应该还算正常。

        不过裹了几件大衣的正常,还是要比常人稍低一些。

        傅临陌畏冷这事儿祁笙是知道的,那是曾经的某些经历留下的创伤后遗症。

        但她记得是轻度的,和常人相比,体温大概也就不到一度半的差距,不应该像眼下这么严重才对。

        之前顶多就是夏天一直长袖衬衣,冬天比人多一两件保暖羊绒衫啥的,跟面前这副三伏天过冬的模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怀里的人还在试图往她身上钻,祁笙见状叹了口气。

        她换了个姿势,利索的扒了傅临陌身上的绿色大衣,还有那堆乱七八糟的配饰,把只剩一套作战服的人抱进了怀里,藏进了斗篷底下。

        跨坐在祁笙腿上,双手抱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肩颈处,大面积接触热源的傅临陌这才轻哼了一声彻底安生了下来。

        视线侧对着二人的陈墨,虽然看不到斗篷底下的样子,但他能从斗篷当下的形状和祁笙的姿势,想象出傅临陌此刻的姿势。

        傅临陌那声轻哼虽然不重,但在这安静室内仍显得非常炸裂。

        三观有些碎开的陈墨:突然很想静静。

        第一次觉得脑容量有些不够的陈墨犹豫了一秒,果断闭眼睡觉。

        电灯泡在所难免,但他可以尽量让自己暗一点。

        祁笙没去管陈墨,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

        傅临陌这样的姿态,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除了有时被要的狠了,直接累昏过去之外,但凡这人脑子还带点清醒,都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依赖姿态。

        之前,每当这人主动朝她依偎而来,祁笙都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毕竟下意识的行为,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情绪。

        只可惜,等身体缓过来,理智重新上岗,祁笙那不靠谱的猜测就会被瞬间打碎。

        这人恨她,恨的明明白白,毫不遮掩。

        祁笙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这人答应和她一起。

        只要傅临陌同意和她在一起,他要什么,要做什么,她全都会答应。

        可偏偏,他的心就跟石头一样。

        在地底下的那些时日,脑子难得空闲下来的祁笙,事无巨细的理了一遍上辈子从相遇到死亡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

        从那些之前不曾或是没空在意的细枝末节里,一点点的,咂摸出了她认为的真相。

        傅临陌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温柔善良,软软的,没什么攻击性,需要被人细心呵护的娇花。

        就谢可可那样的。

        她就不一样了,傅临陌搁她这里才是那个需要被呵护的娇花!

        换位思考一下,从吃人的狼变成被吃的羊,从力拔山兮的护花使者变成力拔山兮的温室娇花,这落差多多少少是有些大了。

        这般两极分化的待遇差,难怪那一直独立惯了的人无法接受。

        傅临陌能长到这么大,靠的都是他自己,但凡他曾心软试着去依靠别人,估计坟头草都已经更新了不知多少代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祁笙,给了上辈子糊涂至极的自己一巴掌,然后立刻调整了方针政策。

        不就是温柔善良,甜软可亲吗,多简单的一件事,整的谁不会似的。

        就像她说的,只要是傅临陌想要的,她什么都能给。

        别说温柔款,小甜心,御姐,女王,都市白领,傅临陌要啥有啥,她统统都能满足,只要这人愿意和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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