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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此生不渝


老天师和司卿心声交流。

司天的人跟随在他背后,没有丁点察觉。

张翠花坐在饭桌旁,看着香喷喷、热乎乎的红烧肉口水直流。

“饿了就吃吧。”老天师笑道。

张翠花直摇头:“师傅先吃。”

尊师重道体现在一举一动,并非话语之中。

老天师开心笑着,递给她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小姑娘的碗里:“我们一块吃。”

他心声和司卿道:“神州修行界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找到拍卖行背后的人,你那里有消息吗?”

司卿怎会没有消息?

“有几个消息,我也确定了六人。”

“眼下才和我说?”老天师反问。

司卿叹气道:“那六人于外界名声不显,实则大有来头,他们是灵气复苏正式步入修炼的第一批人,算起来还是你我的前辈。”

“没死?”

灵气复苏走进修行的第一批人,蜀中孔桦故去后,几近死光了。

“外界传闻六人寿元耗尽坐化在深山中,其实是假消息,他们活的好好的。”

老天师冷笑:“这么说,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两人算是承上启下的一代人,对于上代人自然了解的多。

老天师紧接着道:“如此说来的话,你不与我说,的确有苦衷。”

“是啊,谁能想到,六人不仅没死,手底下还掌握着拍卖行?”

“孔桦真死了吗?”

“孔老先生是真的故去了。”

“唉,孔老先生一生高风亮节,现在去看他们那批人,一部分抵不住诱惑选择以身饲虎,而孔老先生宁愿坐化,亦坚持自我。”

“是啊,孔老先生一生皆靠自己努力修行,尽管和六人相比,修为真气落尽下风,人格上远非他们能够比较的。”

老天师问道:“拍卖行的问题在神州扎根已久,你打算如何处置?”

“病入膏肓,须得刮骨疗毒。”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怎么了?”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事情总得去做,不然,任凭拍卖行存在,少不了会出大问题。”

老天师恍然大悟:“难怪你亲自来泉城,是想知己知彼?”

“七十二口泉池复苏,我不相信他们不会心动。占据下七十二口泉池,便有立足千年的牢固根基。老东西你瞧,这座城市来了多少真修高手?由此可见,诱惑是多大。”

司卿又道:“还有那座延续寿元的宫殿,更是仙家瑰宝,我都心动了。”

老天师一心二用,笑眯眯的和张翠花说笑吃饭,不断催促她多吃点,正是长个子的关键时刻,另一边难免忧心忡忡。

按照司卿说的,神州已被人布下了天罗地网。

“如果泉城事了,我还有命在的话,会去先杀一人,你告诉我他们的地址。”

“……”

司卿沉默良久。

龙虎山老天师下山,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他亦知晓老天师就算安然无虞的回山,也命不久矣。

“快点,你这老东西婆婆妈妈一辈子了,如此大事上还要瞻前顾后吗?”

“我是怕你死。”

“嘿,早跟你说了,我活不了。从下山那刻起,我的命就已死了。”

“好。”司卿旋即将六人所在的地址一一告知老天师。

其中一人,便在鲁州地界。

“崂山……”

“海上第一名山。”

“崂山巨峰之上有一座破碎的残界,老不死的就在那残界里。”

老天师颔首。

崂山最高峰巨峰,他是听说过的,传言崂山在久远的年代本是仙家洞府,后来打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仙家洞府打的支离破碎,现今的崂山便是破碎后的景象。

而巨峰之上更是有传承久远的残界,多少年不曾开启,连龙虎山的典籍里都不确定残界是否依然存在。

“我知道了,就说到这儿吧,进了泉城你我不必碰面了,欠我的酒,张翠花替我喝了。”

“对了,现在不是半瓶,而是一整瓶。”

司卿满口答应:“一言为定。”

因为司卿知晓,老天师有去无回。

甚至,接下来泉城大战,老天师能不能苟延残喘的去崂山都不一定。

吃饱喝足后,老天师并未带着张翠花急急赶去泉城,而是就地找了家宾馆住下了。

在房间内,老天师将没有讲解完的经义,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给张翠花听。

讲经义两个小时,说修行经验两个小时。

直到天黑,看着累到倒头就睡的张翠花,他站在窗台前,心生一念。

尝试用自身真气联系那位神秘真修。

神秘真修大战女子剑修,他是看见的。

不论其年纪轻、道行高稀世罕见,单单是其法天象地、掌握五雷两种大术,足够老天师惊掉下巴的了。

暂且不提掌握五雷,法天象地这种神通大术,遍阅龙虎山典籍的老天师心知肚明,即便在那仅存只言片语的山海年代以及资料稍显丰富的先秦年代,都极少有人修成。

而修成法天象地的大修士,无一例外,其名代代相传。

尝试寻找神秘修士,老天师此刻格外紧张。

他极不理解,年纪轻轻的年轻人是怎样修成法天象地的?

难道说,那位神秘修士实则也是一位活了数百年的大修士?!

“何人?”

心境忽而刮起了阵阵春风。

老天师大喜:“前辈斩杀女子剑修,功莫大焉。”

“有话快说。”

“不知前辈除了女子剑修外,还找到像她那般的其余修行者吗?”

“直觉告诉我应该还有的,但他们隐藏的太深了,未曾找到。”

“前辈,希望接下来的大战我可以帮上一点点小忙。”

陈禅自然知晓主动寻自己的是龙虎山老天师,源于此人的气息跟张宗敬同宗同源。

“你似乎命格不稳。”

“小事罢了,前辈不必在意,我的战力未损。另外前辈有没有遇上过一位一身轻灵之气的女子?”

“说说她的样貌、气息。”

老天师赶紧详细诉说。

“的确遇见过,甚至交手过。”

“啊!前辈能否告诉在下,现今她在哪里?”

“她和另外两人在一块,他们俱为高手,一心掩藏自身气息下,我也难以探查到。”

“原来是这样。”

“这女子大有来头吗?”

“前辈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天魔所化,轮回转世数次,虽说记忆不在,难保会在灵气复苏之下恢复天魔身,重新拥有威胁世人的力量。”

“天魔所化?”陈禅沉吟。

所谓的天魔,泛指太大了。

高深的魔道修士、域外天魔等等皆能称之为天魔,还有老天师提到的天魔身,天魔身这玩意,魔道修士修炼至元婴层次,便能修炼天魔身,和佛家金刚身、道家地仙身、儒家浩然身相差无几。

“她曾是元婴天魔?”

“啊?前辈知道?”老天师吃惊问道。

陈禅道:“天魔身,是修炼元婴境的魔道修士方能修炼,没想到那轻灵女子挺不俗的,修成天魔身的魔道修士万中无一。”

“正是如此,绝不能让那老妖魔恢复天魔身。”

“你是来杀她的?”

“正是,不怕前辈知道,此女本镇压于龙虎山灵脉旁,灵气复苏后,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她轻松下山。”

“为何不在龙虎山时就把她杀了?”

“实在是有规矩束缚着我等。”

“嘿,有点意思,不过她既然修成过天魔身,你们想杀她也不容易。”

“为民除害,何惜一死?”

陈禅没再说话。

他面对那轻灵女子并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天魔身的气息,尤其是老天师那句轮回转世数次,更是让陈禅不解。

的确有在转世前,将肉身炼化到魂魄内,等到将来一日恢复道行,重新把前世肉身溶于今世。

但此等手段,某种意义上比法天象地、掌握五雷都要强上一丝。

若轻灵女子真有这般手段,交手时,一人就能挡下陈禅,哪会让身边的白衣僧人、餐厅老板齐齐出手。

只是对方毕竟是龙虎山老天师,没有必要撒谎自降身份。

“先生,我和夏侯穷没事了,您去忙自己的事吧。”鱼嘉虚弱道。

陈禅把两人送到和泉城司天合作的医院,便留在此处。

鱼嘉和夏侯穷听到齐红袖给他打电话,所以,鱼嘉懂事的让陈禅不必为了两人滞留医院,还是去陪齐红袖吧。

医生用现代医学器械给两人上上下下检查了遍身体。

总的来说,两人都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泉城大战在即,鱼嘉没有同意,而是让医院为她使用些过激手段促使快速恢复,后果就是再受伤的话,伤势就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当然陈禅也说让鱼嘉服用血魄固体丹,但她拒绝了。

鱼嘉道,这点伤害远没有到使用血魄固体丹的地步,还是留待以后,看谁需要吧。

夏侯穷没有强求,医院说让他静养,西医、中医配合真气恢复伤势,他点头同意。

反正和司天只是同盟关系,为了杀刘黑,留下苏峮,他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夏侯穷认为,这些足够了。

陈禅离开医院,顺路看了眼谢镜花。

一场震慑宵小的大战,加上何燕、何徊及泉城司天人员,谢镜花任务极其顺利,还趁势收拢了十几口泉眼。

有了这些泉眼,等到泉池第三阶段爆发异象彻底复苏,司天就可以去做些大动作,不必为泉眼的事劳心费神。

“前辈……”

老天师的声音再次响在陈禅的心底。

“你到底有何事?”

“晚辈想请先生帮个忙。”

“说说看。”

“是这样的,晚辈收了一位衣钵弟子,资质奇绝,性格更是不错,晚辈想请先生将掌握五雷传授于她。”

“法不轻传。”陈禅道。

“为了报答先生,晚辈愿意用自家性命帮忙驱赶乱泉城的宵小真修。”

“不必说了,我若和你的衣钵弟子有缘的话,自会传授给她掌握五雷。”

说罢,陈禅瞬间切断跟老天师的联系。

掌握五雷此大术,认真的说和龙虎山有些关联,现今龙虎山传承的五雷正法,正是由掌握五雷演化而来的。

老天师身边的那位小女孩,陈禅虽说也觉得她的资质的确极好,但掌握五雷这般堪称仙术的大术,着实难以轻易传下。

一旦那小女孩因为某事心性大变,他传授给她的掌握五雷,反而会助纣为虐。

这便是修行界为何重视“法不轻传”四字。

宾馆内的老天师悠悠叹了口气。

他本想跟陈禅熟络一下,再用自家性命为条件,帮张翠花争取来掌握五雷此等只闻其名的大术,没想到陈禅断然拒绝。

他说的有道理,“法不轻传”。

可老天师和遇见张翠花就用术法窥视她的心性,大概率不会性情大变,话又说回来,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所以老天师眼下做的,不只传授张翠花衣钵,还将为人处世的道理像是种子一样种于她的心田,有朝一日,张翠花遇见阻碍,性情大变,老天师寄希望于种子会长成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帮她镇压心魔。

转身。

看着熟睡中的衣钵传人。

老天师是喜欢又担心。

世事无常。

神仙亦算不准未来。

……

齐红袖所在的地方,按照往常来说,确实是泉城司天重点保护的地方。

实在是人手捉襟见肘,保护小区的人员调走了大部分。

幸好小区身在泉城郊外,附近也没有泉眼,未曾出现外来修士。

被安排到一处房间居住的齐红袖,傻呆呆看着窗外的夜幕星空。

她是不愿、不想给陈禅打电话的。

此等关键时刻,他必定很忙,万一像是和安平一战那般,她的电话惊扰了他的注意力,因此受伤,齐红袖会后悔一辈子的。

万幸,他接听电话之时,没有大战。

房间陈设很简单。

床铺、衣柜、电视,没有其他东西了。

但齐红袖本就是过惯了紧巴巴的日子,倒也习惯。

电视节目很少,反复播放着新闻、广告。

她连知道泉城而今到了何等地步的信息都不知晓。

至于互联网上,众说纷纭,看客们皆道泉城现在烽火连天,劝说此时此刻还身在泉城的百姓,不要顾忌家当了,赶紧带着老婆孩子出城避难,等大战过后再回来为好。

电视开着,依旧是不知播放了多少次的新闻。

齐红袖叹了口气。

听到敲门声响起时,吓了她一跳。

陈禅到了?

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直跳,忙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人,相貌英俊,可惜并不是陈禅。

“齐姑娘,这是晚饭。”

她看年轻人端着的饭盒,轻轻点头:“谢谢。”

“齐姑娘放心吧,这场修行者间的战事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齐姑娘原本如何生活,仍是怎样生活。”

“谢谢。”

接过饭盒,齐红袖正要关门。

英俊青年听她回话只是谢谢,没有其他丁点言语,霎时心生不满。

不得不承认,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齐红袖都是特别难看的女子。

尤其她的一双秋水眉目,带着忧愁,令他似乎看到笼罩烟雾的湖面。

一手撑门,不让齐红袖关门。

齐红袖讶异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齐姑娘缺什么生活物品吗?”

“不了,该有的都有,于我而言,十分不错了。”

“饭菜呢?齐姑娘一直没有说合不合你的胃口。”

“也不错,我吃的惯,都是你给我送饭菜,多谢你了。”

齐红袖想关门,但英俊青年把手撑在门面,他的修为强她不少,任凭齐红袖怎样加力气,门,纹丝不动。

“齐姑娘……”英俊青年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从第一眼见到齐姑娘那一刻,齐姑娘的影子就进了我的心湖再未出来。”

“我看得出来,齐姑娘也是修行者,仿佛刚刚起步。”

“或许齐姑娘不知道,我的姓氏跟齐姑娘是一样的,不过我的家不在泉城,而在豫州,豫州齐家!”

英俊青年骄傲道。

换成熟知神州各大修行世家的人,一听他来自于豫州齐家必然震惊。

豫州齐家,和鲁州大王家,差不多处于同一层次。

在各自的大州内,名声显赫,家族弟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有一点不同,豫州齐家不像鲁州大王家那般擅长内斗,且对待族内子弟向来严格,这位年轻的齐家子弟就是被族内长辈派到泉城司天历练。

“齐姑娘,你嫁入豫州齐家后,我会让长辈指点你修行。彼时,你的修行道行一定进展迅速。”

齐红袖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又能如何?!感情最是靠不住,即便你现在有喜欢的男人,将来难保会喜欢上其他人。”

他挂上自认为帅气的笑:“我愿意等待齐姑娘喜欢我的那一刻。”

齐红袖摇摇头:“我说错了,我不喜欢他。”

“啊!”他刹那间喜出望外。

不过齐红袖接下来的话,几乎令这位年轻人险些站不住。

“严格说,我爱他,此生不渝。倘若有来生,我希望永生永世对他情比石坚。”

年轻人瞠目结舌了好一段时间,方深呼吸了一口气:“齐姑娘,此前没有进行自我介绍,我叫齐良杰,豫州齐家三房长孙,兴许齐姑娘没听过齐家三房意味着什么,我这样说吧,齐姑娘一朝加入齐家三房,整个豫州的修行门派、世家都会遣人来参加婚礼祝贺……”

“如此风风光光的婚礼,莫非齐姑娘不心动吗?!遑论数不尽的财富、修炼资源,不必你开口,这些身外之物就放在手边,随你予取予夺。”

齐红袖的脸色大变,适才冷漠冰霜,眨眼激动到双眼含泪、难以自己。

齐良杰以为她被自己开出的条件打动了,只是这幅神情未免太夸张了吧。

他心道,听齐红袖刚才一番话,误以为她是贞洁烈妇,没想到一听我提具体有哪些好处,顿时水性杨花,就是不知她爱慕的人是谁,那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即将为其戴上一顶摘不去的绿帽子。

“你叫齐良杰是吧?”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毫无征兆,吓的齐良杰浑身哆嗦了几下。

忙转过头。

见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比他还要年轻。

“对,我正是豫州齐家三房长孙齐良杰。”

“都什么年代了,还三房长孙?以为自家是地主老财啊?我看,什么狗屁豫州齐家,不过挂着羊头卖狗肉一群小人。”陈禅鄙夷道。

齐良杰让他的话震在原地,纵观整个豫州,哪会有人不长眼讥讽齐家?活的不耐烦了吗?纵然这是鲁州不是豫州,齐家一声令下,鲁州照样有很多修行界愿意为齐家卖命,把这口出狂言的小子抹除。

更令齐良杰吃惊的,则是齐红袖绕过他扑进来者的怀中。

听她喜极而泣的哭声,齐良杰如梦初醒,原来这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便是齐红袖念兹在兹的情郎。

“你找死?!”齐良杰怒火中烧。

方才两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故意逗逗不长眼的齐良杰:“先不说我找不找死,你不是豫州齐家的子弟吗?为什么到了泉城来了?”

“哼,我齐家底蕴雄厚,为了将来发展,自然要我这三房长孙来泉城历练。难道像你吗?庸庸碌碌,过了今天不知明天?”

“这样啊。”

陈禅拿起手机,在齐良杰不解的目光下,给谢镜花打去电话。

“泉城司天是不是有一人叫做齐良杰?”

谢镜花而今正在休息,“齐良杰?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哎,你们谁知道齐良杰?”

“……”

“他是豫州齐家三房长孙,听说为人处世嚣张跋扈,被家族内的长辈赶到泉城磨练了,后来齐家有人担心他惹到杀身之祸,就动用司天的关系,越级调遣他进了泉城司天。”

陈禅沉默了少许:“让他滚蛋。”

“好的,先生。”谢镜花挂断电话。

不待齐良杰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就响了。

正是谢镜花打来的。

他接听。

很简单的两个字。

“滚蛋。”

“滚蛋?”齐良杰怔怔自语。

陈禅拍了拍他肩膀,耐心解释道:“言外之意便是自此以后,你不再是司天人员。”

“啊?!不可能!我可是豫州齐家三房长孙!!谁敢令我滚蛋?!”齐良杰不相信。

旋即,齐良杰认识的泉城司天管理人事的工作人员,给他打来电话。

“齐良杰,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司天人员,你现今所享受的司天福利,也不会再有。”

他方相信,他真的滚蛋了。

齐良杰恶狠狠瞪着陈禅。

一个电话就把他的司天身份给剪除了,此人他惹不得,只是行事跋扈惯了,齐良杰恨道:“早晚有一天,我亲手将你抽筋扒皮!!”

陈禅失笑,“我等那一天。”

齐良杰陡然感到天旋地转,耳中忽有嘈杂。

定睛一瞧。

他已远离那座小区,附近有修士交手。

齐良杰这才如坠冰窟、双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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