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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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茗迫切需要清理自己。
尽管清理干净的结果可能是被沈烨“弄脏”,她都认了。
况且,和下半身动物沟通,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孤男寡女,反锁的后门,没有监控的更衣室,仅有出口的钥匙在男人手上。
完全满足逼良家下海的一切场景条件。
可也无妨。
她又不是良家。
“谢谢,”秦茗捧起筐,“淋浴间怎么走?”
沈烨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后面。”
等到看见有浴帘时,秦茗的心态稍回正轨,试探着下逐客令:“你训练忙,离开太久队员会有意见”
“不忙,”沈烨诞笑,“我让他们全去操场上跑十公里。”
秦茗慢条斯理地开始脱外套:“所以说,羽球馆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配合动作,话语间的诱导意味太过明显。
连带着让沈烨觉得奶油都难得可口。
等她把外套褪至手臂,沈烨走过去,顺力将其剥下,抛到横杆上。
侵略气息十足,仿佛下一层就要剥她的皮开始享用。
淋浴隔间本就狭小,秦茗半个身子在里头,沈烨一靠近,像堵新砌的墙封住空气。
“我不介意在这里。”他耍流氓。
“我介意,”秦茗从始至终都未曾心跳加速,照自己的算盘往下打,“出去以后,我会告诉外头那些人,你们赫赫有名的沈烨教练,资格证初试只考了30分哦。”
果不其然,被戳中脊梁骨的他立马垮下脸,暧昧气氛消失殆尽,迅速化为狠戾恐吓:“你敢说,我就先、奸、后、杀。”
秦茗轻飘飘地挥手让他后退半步,将浴帘拉到底,敷衍道:“开玩笑而已,我要洗澡了,不送。”
沈烨在外头站得笔直,盯住里头的动静。
横杆上堆叠的衣物逐渐增多,浴帘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恰好露出她那没走过路似的小腿。
水似乎很凉,她踮着脚尖瑟瑟发抖,等温度合适以后才逐渐站稳。
等到热气翻涌时,沈烨都觉得偷看女人洗澡实在太贱,转身要走。
铃声突兀地响起,背后揉泡泡的动静跟着暂停。
“喂,”沈烨接电话,态度一如既往的差。
“烨总,”朱迪着急得很,吐字比机关枪还快,“你在基地嘛?我老板,就是秦茗秦总监,今天的日程是去排球馆监制mv,你快帮我去找找她,公司出大事了!”
“她不接电话?”沈烨恶劣地卖关子,望向水意深处。
“不接啊!打了好几个都不接。”朱迪绝望得七窍生烟。
“这样。”沈烨来回踱步,眼神却未转移方向。
时间耗得差不多了,他才朝前走去。
“朱迪的电话,”沈烨敲墙两下,“我放免提。”
“什么?”她将花洒调到最小,跟着反应过来,语气从疑惑变到果断,“别免提,手机给我。”
浴帘是沾水易塑形的材质,秦茗只从边角褶皱那里伸出手,眼睛却看不见外头,试着在空气中晃了一下,误打误撞攀上他的小臂。
带着水迹的纤白,滚烫的古铜黑,惊心动目。
显然,她对这道对比强烈的风景一无所知,捞到手机以后摆出专业的工作态度。
“嗯。”
“人在哪?”
“我马上回来。”
“拖住,否则今天我就给你发辞职信。”
女人三言两语地吩咐完,事情似乎过于棘手,她飞快地拿浴巾擦干身体,套上新衣服直接掀开帘子。
“沈烨,过来帮我忙。”
听到自己被点名,沈烨嗯了一声。
任务却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及膝靴是绑带设计,从脚踝绕到膝盖窝。
眼下,两条飘带逶迤在地。
“你就不能买双好穿点的鞋吗!”沈烨无法理解女人的审美。
秦茗拿吹风机对着手心试温度,安抚临时劳动力:“please,只这一次。”
轻轻柔柔的,无法抗拒。
沈烨翻白眼蹲下,生疏地穿针引线,时不时瞄一眼她的动作。
边吹头边发消息,一心多用的本事倒练得挺好。
从内踝骨到胫骨,沈烨绑得七七八八,最后打了个怪异无比的结。
站起时,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曲线,一只手能直接量出窄薄腰围。
减去高跟鞋,秦茗约莫只到他下颌。
然而她的气质很神奇,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排球队那群长颈鹿,永远都是临危不乱的平静。
或者说,那是一种掩饰极好的蔑视。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沈烨愤愤质问。
秦茗整理好围巾,从镜子里看他的眼睛。
这单细胞生物终于开窍了,悟性尚可。
“因为当你想着怎么上我的时候,我在想怎么上项目。”
——
午休结束后的巨象。
办公楼一层大厅,熙熙攘攘挤着不少观众。
围观群众见秦茗过来,识相地让开道。
“全在啊,正好!”中圈,略带苦相的瘦猴男举着手机张狂嚷嚷:“都给我看清楚,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有多不知廉耻!生过孩子还想勾搭钻石王老五,比癞□□还贱!”
秦茗冷冷地审视他。
瘦猴男叫孙勤,十八线演员,便是朱迪在电话里提到的闹事人渣。
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于意小孩的精子贡献者。
从秦茗接电话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刻钟,孙勤还处在疯癫状态,把照片怼给新路过的员工:“看!证据在这呢!去年九月二十号,怀宁区中心小学门口,于意带着孩子从宾利车上下来,瞧仔细了!“
“是我的车,有问题么?“等他把按满指印的脏屏幕送到跟前,秦茗语气不善。
孙勤呸一口唾沫:“吹牛吧,女人买好车还不是得靠男人?你估计也是被谁包养才能开宾利。”
围观员工听到这话都有些反胃跳脚。
这时,不知从哪冲过来个彪形大汉,直接将孙勤摁在地上,干净利落,动作专业。
“阿嘉?”秦茗确实搬了救兵,可不是眼前这位。
“秦总。”阿嘉点头,欲言又止。
“你是□□啊!”孙勤痛得龇牙咧嘴,喊着要报警。
“报警?可以,”秦茗拿出手机,“刚才你的言词都有录像,进公安局以后,先把污蔑诽谤罪结一结,区法院的法官我认识几个,判你三年绰绰有余。而且,”
秦茗似笑非笑,用他能听见的声音道破真相:“恐怕安琪娜没给你多余的钱请律师。”
孙勤被阿嘉丢出旋转门,秦茗乘电梯上楼。
于意就站在走廊上,脸色古怪地揽住她:“你那个助理今天抽什么风?我明明要下楼吃饭,她缠着我问了一大堆育儿宝典?拖到现在,饿扁我。”
“她马上要结婚了。”秦茗睁着眼睛说瞎话。
“啥?”朱迪忘记拿水杯,原路折回看见秦茗以后,瞬间回归演戏状态,“对,对我要结婚了。”
于意将信将疑:“是哪个纸片人吧,你跨年发朋友圈说自己单身狗没人陪,还喊易廷叫老公呢。”
朱迪正愁没话接,于意好奇地发现第二个关注点:“秦茗,这你自己的衣服啊?还有鞋带绑法,好丑。”
秦茗早已习惯她的为人。
曾经说起易廷是在穗城红灯区出生时,于意以为那地方跟怀宁、莲都一样,行政区的名字而已。
“在聊天呀?”安琪娜花枝招展地过来凑热闹。
“我有话同你说。”秦茗态度冰凉。
安琪娜咧开草莓红的嘴唇:“当然可以。”
紧接着,于意目睹秦茗把安琪娜推进茶水间,门关得动静奇大。
“朱迪,我不怨你今天奇怪,”于意嘟囔,“你老板也挺莫名其妙。”
——
茶水间。
秦茗没什么要和安琪娜谈的,开门见山。
“你想当易廷的经纪人,就把所有手段用到我身上。背后阴于意,未免不太光彩。”
在大厅里,孙勤闹得不堪入目,保安却站着无动于衷,真是有心打点。
安琪娜得意洋洋:“没想到,你这么凉薄的性子,居然还会在意自己的跟班。”
“各凭本事,”秦茗在抽屉里挑了包速溶咖啡,刚要打开又原路放回去,“财务的清算进度不太顺利,说是有坏账。”
”叫他们看仔细些,”安琪娜矢口否认,“巨象经营得当,没有任何问题。”
“但愿、如此。”秦茗看她一眼,拎包去办公室,“我有点忘了,易廷今天下午的行程是?”
“巡演试装。”安琪娜对答如流。
秦茗散漫轻笑:“谢谢。”
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严实。
秦茗进去,直接到休息间找易廷。
他惯会躲,来过几次以后,轻车熟路。
“你没伤着吧?”易廷左看右看,颇为自责,“我不方便下去,只能让阿嘉处理。”
“言语攻击而已,见多了,”秦茗坐下,“你又翘班。”
“我的好经纪人,”易廷掰着手指头数,“下月,巡演开场,同时录《偶像请就位》,连轴转不带停。”
“我手机还在录音,”秦茗驳回他讨价还价的申请,“该让粉丝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易廷偶尔嘴贫,见好就收:“我给你煮咖啡。”
飘窗边的整套设备,就他会用,秦茗只当个摆设。
奶泡浮在咖啡上,像一座小岛。
如同曾经,易廷以为自己是浮萍,遇到的岛是秦茗。
随着岁月渐长,他发现,秦茗也是浮萍。
他学着做些小事,例如泡咖啡,去缓解她的苦痛。
“seimei,巡演开场在q大体育馆,你要来看啊。”
“一定。”
开场选址由秦茗拍板。
回到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秦茗为数不多的人性,给了于意,给了易廷。
——
环球巡演的筹备过程艰辛冗杂,好歹合作乐队、后勤支持,还有粉丝都在鼎力支持。
可对赌协议却临阵出了大乱子。
秦茗鲜少凭感觉做事,然而那一日在茶水间的预感应验得措手不及。
直到签约仪式当天,各项程序有条不紊地推进。
财务连连保证清算很顺利,之前是实习生抄错数据闹乌龙,改回来就好。
“六个亿!”会议室内,陈学明气得血压直飙,“你们能瞒住六个亿的赤字,咋不去竞选奥斯卡?”
桌上两份报告。
左边那份是给人看的,完美无缺。
右边那份是真实情况,惨不忍睹。
资金链一直处于步履维艰的状态,年初项目的回款晚几天到账目,周转能力瞬间崩盘。
“华瓴基金的人已经到楼下了”不知谁开口。
秦茗坐在窗边,只看到一片黑云压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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