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尾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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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于意催得紧,顾婕都未察觉自己十几日未曾出门。
也不会被迫感受大都市早高峰的拥堵。
地铁站摩肩接踵,空气浑浊嘈杂。
在她眼中,清晨就该沏壶茶,听几回广播剧,再漫步去书店瞧瞧有什么新典藏。
地铁出口处,人流挤着碰着,虽遮住墙上的地图,却直接将她裹挟到办公楼大门。
根据于意的说法,她要和秦茗度过完整的一天。
“顾老师早,”前台起身相迎,“秦总特意吩咐过,请您在这稍等片刻。”
顾婕轻轻应了声“好”,走到角落安静站着,专心研读随身带的话剧书籍。
羽绒服底下,麻织厚连衣裙同来往员工格格不入。
旁侧等电梯的人群太过浮躁,嚷着热搜、出发图、初舞台之类的字眼。
顾婕看不进去,无奈地收起书,打量这座她从未到访的大楼。
回忆渐涌,她忽得生出时过境迁的错觉。
顾婕眼里只有话剧舞台,对巨象知之甚少,唯独认识陈学明、于意二人。
就连上次进组拍戏,也有大半年光景了。
她是纯粹的演员,戏大过于天,不愿掺合铜臭之事,遇到好剧本,即使不给一分酬金也愿意出演。
“顾婕?”
大厅寂静。
来人步履款款,一袭雾青色套装,明净如雨过天晴。
正所谓人如其名,光风霁月。
她伸出手:“我是秦茗。”
顾婕不擅长交往,稍局促地配合。
索性她开口以后,眉间的妩冷疏离稍融化些许,瞧着还算是好人。
“于意应该和你说了,你会跟着我过这一天,从现在开始,到午夜结束。期间,欢迎你问我任何问题,我会如实作答。”
顾婕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的一天,和许宴的剧本有什么关系呢?”
“你会明白的。”
“但,我晚上有个话剧演出想去看”
电梯门开。
里头的人看见是秦茗,纷纷表示抱歉并腾空位置。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去,一顿。
“推掉吧。”
门合拢。
四下皆空,缓慢上行。
到达指定层数,秦茗的步履偏快,边介绍着:“影视部,财务部,经纪部,前面是我的办公室。”
顾婕目不暇接。
与她记忆中的巨象大相径庭。
“你,你是现在开始上班?”等到了茶水间,顾婕才有空说话,气喘吁吁。
“不,”秦茗接了杯浓缩咖啡,再瞥腕表,“已经完成一个和韩国方面的会议,你知道的,时差。”
借秦茗举杯,顾婕看清指针。
八点。
于意好像说大家十点上班
“你要喝茶可以泡,接下去的会议持续两小时,”秦茗指了指放茶包的抽屉,“我到外面等。”
顾婕有些窒息这节奏,更加笃定自己选择做演员是正确决定。
泡茶功夫,她听见秦茗在同下属交流。
原来连等待的时间也不能浪费。
“朱迪,如果你通过所有人的流程,那我请你对应聘者进行初轮面试的意义呢?”
“可秦总监他们都很优秀啊”下属小心翼翼地争辩,“现在找工作好不容易的”
“入职的时候我和你定了规矩,错不过三,你已经用掉了两次。”
“秦总监我也有立功呜呜呜,比如你要让做沈烨被打那件事的舆论调查,我把后援会内部资料都写上了!”
文件翻动的声响。
“嗯,”秦茗听起来勉强满意了些,“把女艺人名单给我。”
钢笔拔盖声清脆。
“这几位,”她似做完记号,接着吩咐,“挨个去问公司男员工,看他们最中意谁。”
“秦总监,咱们公司就俩男员工,陈学明老师和”
“找保安。”
”哦,哦。“
顾婕和那位倒霉下属一样,消化得云里雾里,慢吞吞泡好茶,正好迎上秦茗。
“没什么特别,”朝会议室走的路途中,她解释道,“替我亲戚介绍对象。”
“秦茗,”顾婕感觉自己知道得太多了,“不用告诉我这些”
“千载难逢的机会,珍惜些,”秦茗在会议室门口签到,好言相劝,“毕竟你换个日子知道这些,要被我买命封口的。”
顾婕尚不清楚其他人眼中的秦茗是什么样子。
大部分时候,她极度谦虚专注,就像新闻里报道的人物那样真实。
偶尔一两句话又很特别,防止真实过度以致枯燥。
就像接下去的冗长会议。
“《偶像请就位》已同卫视确定于周六晚首播,各大平台实时转播,“念ppt的演讲者眼袋快到面中位置,”也就是三天以后,但录制进度只有40”
“秦茗,我早跟你说了,”坐席中有人发牢骚,“突然把节目提前?选出一百多个男小孩就够呛,后期剪辑那些根本来不及,我们陪你加班可以,陪葬不行。”
顾婕数了数座位。
十三个人。
陈学明未到场,根据秦茗和于意的职级推断,应该是经纪公司最重要的高层会晤。
“你们为什么不讨论剧本?”顾婕向前探身,小声问。
原以为秦茗在划文件。
结果是本支票簿。
秦茗公整地签署落款,撕掉单页递给发牢骚的人:“银行再来催账,给他们看这个就好。”
那人立刻调转态度,表示绝对支持项目。
秦茗回应得冷且含蓄:“那我们继续讨论内定的成团人选。”
说话的同时,在支票簿背面写下几个字。
顾婕见是给自己的,接过后再看。
【人为财死】
会议结束后,顾婕以为午休定是一天最轻松的部分。
结果。
“我要到金融街谈生意。”秦茗取了包和车钥匙,再瞥了腕表时间。
“那还吃饭吗?”顾婕算是开了眼界。
“吃,”秦茗按下行电梯去停车场,“你吃,我谈。”
顾婕筋疲力尽,饿得只剩点头力气,有疑惑也没心情问。
秦茗这么辛苦专注,到底图什么。
——
人再不爱铜臭,也懂得分辨车的好坏,餐厅的档次。
“钱够花就行”的准则已被顾婕奉为真理,践行十年。
然而在工笔花鸟一般的满桌美食前动摇了。
竹笙黑松露,苔米酪梨卷,罐焖茸珍,珍珠面银鳕鱼,冰霜马斯卡彭尼。
不,是被秦茗光鲜亮丽的生活动摇了。
她想问秦茗的薪水。
“你说seimei?”坐在桌对面的绅士边选红酒边揶揄,“她在篱苑有付清全款的两套房,靠季度奖金买了载你来的那辆宾利。”
“kingjiu,”秦茗谢绝绅士的红酒,抿咖啡,“你替我做面子不如抓紧帮我把韩国签证办成,我后天就要出差。”
“签证,不都要提前申请吗?”顾婕想起曾经在剧组时就因为这个没能出国取景,留下遗憾。
“kingjiu有的是办法,”秦茗劝她快吃,“别听光听我们说无聊话。”
顾婕拿着不顺手的刀叉,听着他们二人聊着股票基金,竟生出羡慕之情。
在话剧院还好,院导对所有登台者甚至道具组一视同仁。
可越到热门剧组,越能感觉出场务的捧高踩低。
她不红,还会因为提名次数太多被嫌弃运气差。
实力?对于那些导演而言,选演员的标准似乎不是演技。
她渴望像秦茗一样,得到令人尊崇的地位,出入金碧辉煌的场合,做任何想做的事。
——
午餐过后也是同样的节奏,直至夜六点,街灯繁华。
“晚上带你去个地方,”秦茗关掉办公室电脑,“先等我换副隐形眼镜。”
“?”顾婕疑惑。
“戴得太久会摘不下来。”
她的话太有通感力,顾婕的眼眶跟着酸疼。
摘不下来,那该有多痛。
酒街顾名思义,成排会所纸醉金迷。
同样辉煌,却比中午的金融街多了丝低俗迂腐,墙饰透着暧昧的暗色,侍者的笑也染着油腻。
这一切与秦茗的身份不符,顾婕咋舌是否走错了地方。
偌大包厢里打着冷气,已有几只空瓶倒在地上。
“我们迟到了?”顾婕担心。
“放心,在他们这,”秦茗的话很冷,“从没有迟到一说。”
隔音绒布拉开。
与过去十个小时完全不同的强烈反差突然刺了满眼。
香烟味缭绕,一群公子哥不知提到什么兴事,笑得世俗。
“薛少的情人生了个小的?”
“哪个男人不出轨,是吧。干脆多生几个,气死那婆娘。”
席间自然不缺女人,衣衫不整作乱在男人怀中,娇笑嗲语。
“那些女明星,你都认得。”秦茗找地方坐。
“我不认识。”顾婕生怕引起那边的注意,抖着唇小声答。
秦茗念了几个名字:“我没记错的话,其中还有你同学。”
顾婕岂止听过这些人。
搭过戏的,合作过的,甚至是同学。
可她还是很难辨认出厚重妆面下笑得花枝乱颤的面孔。
有阔少发现秦茗的到来:“哟,秦总,稀客啊,等会玩游戏,赏奖品的事可都交给你了。”
“放心,自然。”秦茗的语气颇为熟稔。
“新来的都长点眼睛,这是秦总,你们想红,可不能得罪她。”阔少揪过几个女人,嚷嚷得粗俗。
顾婕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秦茗似乎与淫贼娼妓达成了某种共识。
她怎么会
起身要走时,腕周被捉住,顾婕后脊生寒。
“别走,”秦茗的手很凉,眼眸深不可测,“戏都没看呢,岂不可惜。”
顾婕硬着头皮接受视觉折磨。
等那边人到齐,“游戏”便开始。
地上散乱着女人的各式衣料,身体部位像是市场里卖的肉,被男人肤浅地评判凌辱。
谁的胸最好,谁的屁股最翘。
游戏不过是玩弄女性身体的借口。
“哈,这妞夹得最紧,想要什么?电影还是代言,说啊!”
顾婕实在看不下去满眼的纵乱,作呕地扭过头。
秦茗轻轻扼住她的下颚。
顾婕绝望地瞪着这个白日光鲜亮丽晚间助纣为虐的禽兽。
满室,只有她衣着完整。
披人皮,行恶魔之事。
“你不会觉得愧疚吗!”顾婕压着愤怒质问,“你就是个逼良为娼的伪君子!”
“愧疚,那是什么感觉,”秦茗像听到了笑话,“现在可不兴劝良家下海这一套了,不信过去问问,大家都是自愿的,想走捷径就要学会付出,争名逐利就是如此。”
灯红酒绿,有人鞠躬尽瘁不如一场夜笙歌。
从前,顾婕对于圈内的混乱只是耳闻。
亲眼见过,她才觉得恶寒,更想要抽身。
“你大可以给她们指条干净的明路!”
“明路?像你一样,入不敷出地交着房租,全靠家里接济?”秦茗似乎知道演话剧不挣钱的事实,“顾婕,别站在道德制高点评价别人。都说人红靠命,可有时候命就是在这里定的。我何能何能像上帝一样,安排好所有人的动机与命运,恰好碰见,推波助澜而已。”
与许宴的剧本旨意分毫不差。
“你为什么要来带我,”顾婕喃喃低语,这会成为她永生的噩梦,“你会演得比我好。”
“我有比演戏更重要的事需要做,”秦茗拨开她浸着冷汗的碎发,“倒是你,工薪阶层出身、戏剧学院毕业、出道就是陈学明的文艺片,一生太顺风顺水,自然看不到人间险恶,以为许宴在空口无凭地编故事。可看到以后便是突破,能帮你跻身一线的突破。明明你是羡慕白日那般生活的。”
“荒唐,太荒唐了。”顾婕强按下内心冲动,已然无法将眼前人和白天初见时的模样联系起来。
她先让人看到善,再用恶敲碎镜花水月。
“别恼,我不会让你沦落到如此境地,毕竟我也顶讨厌这些男人。”秦茗松开她的下颌,又突然用手握住她的脚踝。
噬心的悚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穿裙子么?曾经,有个说要和我谈合作的富商,头一次见面,在餐厅里,就这样顺着我的脚,摸到膝盖。”
顾婕没想过秦茗会受这样的罪,泄了气。
卡座内侧有女明星发出惨叫。
“你似乎比我当初见到这些场景时表现好很多。我不一样,当我看着我最好的伙伴被折磨到昏厥复又醒来,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那时,我什么都不是。”
淫词秽语作衬,怆忆冰肌为骨。
“顾婕,我很重视你。因为巨象的财政状况出了大问题,所以我才需要来和蠢货合污,他们的钱容易挣。而你,你是巨象未来的名片,只用记住现在的感觉,演好许宴的戏,拿个奖杯回来。至于所有的脏水脏事,都交给我。”
顾婕空洞地看着卡座内那个下体受伤被弃之如敝屣的女星。
“我记住了,走吧。”
她需要出包厢,手机才有信号叫120。
再次坐到宾利内,顾婕看着救护车呼啸而至,才让秦茗载她回家。
“已经过了你小区的宵禁时间,去我那。”
篱苑担得起外界的所有猜测。
夜半,落地窗外景色美似天堂俯瞰凡间。
顾婕对于锦衣玉食的所有念想,在今天形成,在今天破裂。
她是戏痴,可没有哪场戏能带来如此强烈的反差。
唯有东瀛侘寂式的装修能给予最后慰藉。
秦茗敲响客卧房门,送来用品。
“我能问问你,”顾婕本着对角色的好奇,“你是如何走出那些经历,蜕变到今天?”
“sorry,”秦茗指了指座钟,“已经是第二天了。”
十二点。
没有童话出现。
顾婕目送秦茗离开。
临走时,她不知其由地说了一句话。
“成名以后,记得别用贷款买公寓,我被判违约过三次,银行还挺不是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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