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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失望


  沈玉莲一直觉得,沈玉锦浪费了她的身份,明明出身那么高,却是那样胆小怯懦。

  不仅是沈玉珠对她的欺凌,还有府里下人对她的轻慢,她院子中的下人,估计是整个侯府最散漫的了。

  哪个主子会允许下人出卖她的私事去卖钱呢?

  可这事就发生了,还是发生在沈玉锦的院子里。

  要不是李氏是当家主母,沈玉锦早被那些人给活吞了。

  沈玉莲灌了口凉茶,揉了揉太阳穴,想着以后离得她远点。

  荣寿堂

  老夫人听到沈玉珠得了端王注意,身子不由前倾,惊喜道:“你说什么,端王特意要了你的簪子去画花样?”

  沈玉珠谨记邱氏的叮嘱,做出害羞状,微微点了下头。

  老夫人哈哈一笑,忙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

  这哪是端王看中了她的簪子啊,这分明是端王注意到了她,特意找机会和她搭讪呢。

  看着沈玉珠姣好的面容,老夫人不住点头。

  沈玉珠是美的,她一直都知道,这样的容貌,被人注意到她并不意外。

  在她还没及笄之时,便有不少人来打听过口风,不过她都觉得不合适,就没松口。

  等她及笄后,问的人就更多了,倒是有几家不错,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于是便也没给个准话。

  拖一拖,没准会有更好的人家呢。

  果不其然,这不就来了么。

  那可是端王,皇上最信任的弟弟。

  听说他素来洁身自好,身边连个同房丫鬟都不曾有,这样的人,偏偏看中了玉珠,可见玉珠的优秀。

  老夫人脸上的褶子皱成了一团,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拉着沈玉珠的手打量个不停。

  “好,好,好。”她连说三个好,又把沈玉珠夸了一通。

  她一开始宠爱沈玉珠是因为她最疼爱小儿子,爱屋及乌,对他的子女自然也偏爱些。

  她时常叫沈玉珠到她跟前作陪,感情在一天天的相处中也就深厚了起来,后面对她的疼爱倒也不完全因为小儿子。

  现在,这份疼爱又加上了端王这一因素,便越看越是喜欢。

  “去把那套紫宝石的头面和那対金累丝的蝴蝶簪子拿来。”她对明月吩咐,“对了,还有新得的那匹蜀锦也一并拿来吧。”

  沈玉珠的忐忑在这一刻被惊喜取代,忙问:“祖母是要给我吗?”

  那套紫宝石头面可比那套红宝石头面还好看,那套头面贵重,她都没敢开口要。

  老夫人点了下她的鼻子,“除了你,还能给谁啊。”

  沈玉珠顺势搂着她的腰,在她怀里撒娇,“谢谢祖母,祖母你对我太好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您!”

  邱氏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沈玉珠瞬间恢复理智。

  和邱氏对视一眼,她嗫嚅着将不小心推顾青峰下水的事儿说了。

  话音刚落,邱氏便跪了下去,“是儿媳教导不严,请母亲责罚。”

  沈玉珠也跪在老夫人脚边,可怜兮兮看她,“祖母,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也不知怎的,突然头晕,就倒了下去……”

  有端王的事在前面铺垫,老夫人皱了下眉,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快起来,别跪着了,多大的事儿啊,值得你这么担心,有祖母在你面前挡着呢,不怕啊。”

  她让沈玉珠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沉吟一会儿才道:“行了,事情我知道了,明日你和你母亲去国公府赔个礼吧。”

  沈玉珠看向自己母亲,见她微微点头,便没有再纠结此事,恰好此时明月带着那套头面进来了,她立马兴奋地奔了过去。

  皇宫中

  皇上捏着棋子在指尖转动着,眉头皱成了疙瘩。

  他四十多岁了,脸上的岁月痕迹虽不是很明显,但和端王比起来,不像兄弟,更像父子。

  事实也差不多,先皇时,太后只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嫔,虽有儿子傍身,但一直不受先皇待见。

  她能有两个儿子,不是先皇有意让后妃绵延子嗣,纯粹是他喝醉酒走错了寝宫。

  不过,也因为皇帝的不重视,皇上和端王才能安稳地活下来。

  可以说,端王是皇上看着长大的,皇上与他的情分比几个皇子还深,对他的疼爱,与父亲对儿子的疼爱基本没差。

  这一点,最是让几个皇子憋屈,明明他们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在他的眼中,端王才是第一位的。

  但凡他们和端王有冲突,不管是谁的错,那被训斥的永远是他们。

  皇上思忖良久,啪嗒一声,落下了棋子,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又输了,这下可以把你那个白毛鹦鹉给朕了吧?”

  端王扔了棋子,轻笑一声,“只怕要让皇兄失望了,那鹦鹉丢了。”

  “丢了?”皇上满脸怀疑,“你别是舍不得,随意糊弄朕的吧?

  就一只鹦鹉,宫里也有不少,朕不白要你的,和你换总行吧?”

  皇上对鸟很痴迷,为此还特意建了个园子,专养各种鸟。

  那鹦鹉他见过一次,聪明异常,原不是普通鹦鹉可比的,他早早就提过想要,端王说只要他下棋能连赢他三局就给他,为此,他这段时间没少钻研棋谱找人下棋。

  终于赢了,他正高兴,结果端王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皇兄这是哪里的话,我有那么小气么,丢了就是丢了,骗你作甚。”他撩了撩袍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前段时间它口出不逊,我便饿了它一天,找了说书先生教它说话,谁知晚上的时候,它装死,骗府中人打开了笼子,趁机跑了。

  皇兄要是不信尽管去查,这会儿王府里的人还在外面忙活呢,也不知它飞哪儿去了。”

  皇上一直盯着他的神色,见他不似说谎,惋惜之色溢于言表,“倒是可惜了。”

  又不免埋怨他,“你说你好好的和个畜生较什么劲儿啊……”

  “它在我面前自称‘大爷’。”端王打断他。

  皇上:……

  表情扭曲了一下,嘴唇动了半天,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对了,我听人说,荣阳的赏花宴你也去了,还把个姑娘给吓哭了?”皇帝挑眉笑着,脸上的八卦之色掩也掩不住。

  端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毫不在意地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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